宮健此時轉過身,對着還彎腰抱頭的小夥計說道:“你這個小夥計,做的也太不稱職了。王總管那麼金貴的人,你也不知道讓讓。看到王總管過來,你還直直的往上撞。這酒樓裡的夥計要都像你這樣笨手笨腳,那客人不早就被你們得罪光了。“
王總管一聽宮健這話,心中不由的贊同:是啊,自己之所以這麼慘,還不是這小子鐵頭功的緣故。難道之前自己吃肉,沒讓這小子喝到湯,所以他今天懷恨在心,在這裡等着自己呢。
他今天可是看到了,有好幾次,那夥計應該能抓到宮健,但他就是差了一點點,兩人就那麼錯身而過了。難道這個夥計是故意做事情的時候偷懶耍滑。
王總管不由得,用懷疑的眼神望向旁邊的小夥計!那夥計一看總管看過來的目光,立刻一個激靈。他連忙要張口解釋,卻又被宮健的話打斷了。
“哎,你們這樣也都怪我。全怪我呀。“宮健的話,又把王總管和小夥計的目光引回他身上。
兩人心中不由的想到:這人是看出他們打算,搶他手中的獵物了。看他還算是識時務,現在又陳懇認錯的樣子,那他是要把山雞乖乖雙手奉上呢,還是雙手奉上呢,還是奉上呢。
不理會盯着自己身上的兩道不懷好意目光,宮健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我早該想到,你們這麼激動的。我還是低估了你們激動的程度,要不也不能讓你們受傷。得了,我還是直說了吧。”
看到那兩人也都好奇望向自己,宮健這才繼續往下說:“我今早剛到鎮子,就遇到一位公子。那人到我的山雞,就已經提醒過我,說我手裡的山雞,在鎮上很是緊俏。告訴我,這山雞一定能夠賣個好價錢。“
王總管一聽這話,不禁疑惑了。這是什麼人,如此瞭解自家的情況?不僅知道,今天田員外會來自家酒樓吃飯,連他最喜歡的菜色都清楚。他一定知道自己一定會收購這隻山雞。特意提醒這個人,提高山雞的價格。這是故意和自己作對呀。
此時王總管心裡,應景被各種陰謀論佔據了。他的大腦中不停閃現着,一個個他曾經得罪過的人,怎奈這些人太多,他還有真是想不出。具體是哪個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王總管掏出手帕,把臉上的鼻血擦乾淨,他也顧不上,兩顆大門牙還在隱隱作痛,此時滿肚子考慮的是,哪個黑心的傢伙,在背後搗亂!
他的眼睛餘光,瞟到了站在旁邊的小夥計。此時小夥計也已經站直了身體,腦門上留下的血跡,還幹在臉上。他正惡狠狠的盯着宮健,只不過這一次他的目標,不再是宮健背上的揹簍,而是眼前的這個,讓自己吃虧受傷的人。
王總管的眼珠轉了轉,不管是什麼人想要跟他作對,那麼買通自己身邊人,瞭解自己情況,都是首先的一步。他用自己的陰暗心理,發散思維了一下,怎麼考慮怎麼都覺得,眼前的這個小夥計很可疑。
雖然他還不知道,這背後之人到底是誰,但不妨礙他現在就開始疑神疑鬼。可見這人,虧心事不能做太多。他只是隱晦的,又暗暗掃了小夥計兩眼。這小子,以後自己可要多看幾眼,誰知道是不是他,把老子的情況都賣給了別人。
正狠狠盯着宮健的小夥計,突然感到背後一冷,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他疑惑的轉開頭,左右看看。自己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平時壞事做多了,老天終於看到他了。這樣一下,他就不敢再像剛纔那樣,明目張膽的瞪視宮健了。
宮健此時還是在滔滔不絕的推銷着自己的山雞:“王總管,你要知道這山雞,可是今天早晨我剛剛打到的。新鮮而美味,一隻要一百文真的不貴!要知道爲了捉這隻山雞,我們兄弟十幾人,整整在山路上追了二十多裡,才把它捉住。這要是賣的低於一百文,我們兄弟十幾口子,根本就不夠分的呀。“
王總管本來就因爲他剛纔的話,現在是一肚子的官司。此時又聽宮健說,他還有兄弟十幾個人呢。他立刻也不想,再和這個人繼續糾纏下去了。
他連忙開口說道:“行行行,都按你說的,我就出一百文收這隻山雞。“
宮健一聽王總管這樣說,立刻高興了,他忙伸着一隻手,手心向上,攤在了王總管眼前:“那行,王總管你給錢。我立馬給你山雞。“
王總管心中鄙視,還真是粗俗的鄉下人。他摸了摸自己身上,這才發現。自己身上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的銅錢。
他轉頭本想吩咐那小夥計,回去拿銅錢,可又遲疑了一下。他思考了片刻,最後乾脆伸手,在衣袖裡摸出了塊,大概一錢多一點的銀子。
他在手裡掂了掂銀子,覺得有些肉疼。可是,又看了看宮健那一副無所謂,穩坐釣魚臺的樣子。再瞟見,小夥計此時目光躲閃,根本就不敢像剛纔那樣,看向宮健的眼神。他的目光暗了暗,看來這小夥計真是心虛了,的確是有人躲在暗處要向自己出手啊。
想到這兒,王總管也顧不上心疼這一百文錢了。他把手中的銀子,扔給了宮健。要不是看在,這小子也算是給自己提前示警的份上,就按他剛纔的態度,依自己的習慣,怎樣也得治得這小子,跪地求饒不可!
“哼,今天爺心情好。這就當是賞給你的。但你可要記住了,以後,但凡要是還有什麼獵物,或者是有關爺的什麼事情,都要乖乖的來這找我,記住了嗎?“
宮健一手撈過銀子,一上手就知道,這是一錢多的銀子。能讓這隻玻璃耗子琉璃貓拔毛,可真是不容易!
所以對於那人叫囂的什麼鬼話,他也沒有放在心上,反而擡手,從後面揹簍裡,把那隻山雞提了出來,隨手扔給了旁邊的小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