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幾人望過來的目光,田掌櫃繼續說道:“既然宮健那後生搬到縣裡去了。我想,不知小姐的病情,經過多久纔會出現下一步的好轉跡象。
而這期間,雖然我們知道小姐是一直在好轉,但如果長時間看不到小姐的好轉跡象的話,我們肯定心裡難免會焦急,擔心。而我們,又的確是看不到,小姐眼睛中的變化。“
說到這,田掌櫃還特意轉頭看了一眼宋媽。在他的注視下,宋媽艱難地點了點頭,的確,她從那唯一的一次,看到小姐眼神中發生變化之後,再也從來沒在小姐眼睛中,看到任何其他的東西。
田掌櫃把眼神轉回到東家身上。只聽他繼續說道:“保險起見,我覺得,要不我們也搬到縣上的田宅去住。這樣,如果小姐這邊,發生什麼變化,或者遲身上並沒有發生任何好轉跡象的話,如果可能,是不是能夠讓宮健來看一眼小姐,看他怎麼說。“
說到這兒,田掌櫃立刻意識到老管家肯定會提出反對,所以他不等老管家開口繼續說道。
“我當然不是說,讓宮健去縣裡的田宅去看小姐。但本來我們定期就會讓小姐外出。如果我們對小姐的病情無法掌握了,或者過於擔心,我覺得安排小姐和宮健在外面偶遇,讓他看上一眼。
如果真如他所說,能夠看出小姐的變化的話。那麼也算是安了我們的心了。“
聽田掌櫃這麼一說,大廳中立刻沉默了下來,幾人都沒有開口說話,都在考慮着他剛纔說的那番話。
就連剛纔想提出反對意見的老管家,也沉默了。他再怎麼反對,宮健與田小姐見面,也無法抵抗宮健那看上一眼,就能夠得知小姐病情,好轉到什麼程度的這種誘惑。
要知道,因爲擔心小姐的病情,其實這個新年他們三個人都沒有過好,每天憂心重重,後怕不已,擔心着小姐的病情好轉,只是個假象。一切很快就又回到了小姐最初的那種狀態。
所以此時聽到田掌櫃說,如果讓宮健看田小姐一眼,那他就能知道田小姐病情,到底狀況如何,他們也能夠清楚的瞭解,小姐的怪病是繼續好轉,還是已經停止好轉了。
這個誘惑,誰又能抵抗的住呢?就連一開始就對宮健不感冒,並且,不斷提醒自己那是個別有居心的人的管家,都無法抵抗這種誘惑。就不要說其他的幾人了。
片刻的沉默之後,田老爺開口說話了:“你所想的也的確是個問題。如果宮健那個年輕人,的確像他所說的那樣,能夠從囡囡的雙眼中看到變化的話,那麼,隔一段時間讓他看囡囡一次也的確能夠確定一下,囡囡的病情。安撫我們這些關心她的人。“
說到這兒,田老爺下定了決心。他轉向老管家和宋媽:“既然這樣,我覺得把囡囡搬到縣裡去住,也的確方便一些。你們兩個的意見呢?“
的確如此,如果宮健和田小姐都在縣城裡居住,那麼兩人,偶爾一次偶遇也的確很好安排。
宋媽在這一點上,並沒有提出反對的意見。在她看來,小姐和她是住在縣裡,還是在田記老宅,對小姐的影響都不大。小姐只是偶爾外出,而她實際上,並沒有能夠感受到,外界環境的變化。
小姐的這些外出,還是他們這些老傢伙擔心,她總在一個環境中,會不利於她病情好轉,而特意安排的。小姐每次外出,也並沒有任何的變化。
所以對小姐來說,住在哪裡其實都是一樣的。就因爲這一點,宋媽對於要不要搬到縣裡去住,也覺得無所謂。
但一想到宮健那年輕人能夠,通過見到小姐之後,就覺察出小姐病情的好轉,宋媽也是很心動的。畢竟她自己看不到這些。所以聽到田掌櫃所說的話,她對於搬到縣裡去,然後,安排小姐與宮健來個偶遇,就能從他嘴中得到小姐的病情情況,她也是有着萬分期待的。
而對這一點,同樣有着期待的,還有那位固執的老管家。他現在可真是左右爲難,一方面他想知道小姐好轉的具體情況,另外一方面,他又不想讓宮健見到自家小姐。
這個完全矛盾的想法,在老管家心中徘徊了好久,折磨得他都無法作出決定了。看着那其他兩人都已經表態,就等他這個管家說話了。這時他心一橫,算了,小姐好纔是最重要的。於是老管家也無奈的點了點頭。
看到大家都同意了,田老爺也終於放下心來,於是他開口吩咐:“那你們幾人準備一下。我這邊的事情不能夠耽誤,所以一會兒我就要回到縣裡去,家裡的事情就拜託你了。這幾天我估計會比較忙。等你們在縣裡安置好,就怕小廝給我送個信。“
老管家他們三人連忙起身答應的,這件事情就算定下來了。
田掌櫃在心裡盤算着,既然小姐到縣裡去住,那自己也需要挪動一下。那個跟了自己幾年的小夥計,也不知他捨得不捨得,和自己一起挪到縣裡去。還有那個炸炸呼呼的王鐵匠,這回他滿意了。可不是把自己,也忽悠到縣裡去住了。
不提田記老宅,也開始忙碌起來,準備着開始搬家,在宮健家卻已經忙而不亂地開始了搬家運動。
一大早,幾輛馬車就停在了宮健家門口。宮健同時僱了幾個壯碩的夥計,幫自己家搬運行李。
而家裡的東西早已打包好。經過一頓忙活後,他們很快的就把東西都運到了馬車上。
宮父也被幾個人擡着,在馬車上坐好。最後宮健一把鐵將軍把門鎖好。他示意馬車可以開動了,於是這幾輛馬車才緩緩的駛出小村莊。
在馬車離開村莊的那一霎那,宮健回頭又望了一眼,自己家那個小小的院落,靜靜的呆在那裡。
他在心中感慨,在他心裡記憶最牢固的,就是這一年多的經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