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中獵戶一聽宮健願意借他十兩銀子,他立刻鬆了口氣,剛剛提起的心終於又放回了肚子裡。後來聽到宮健問他借錢的原因,獵戶的臉上不由得有些發燙,片刻之後,他才下定決心般開口說道:“我,我並不想做些什麼。我就是想,用那十兩銀子幫幫,外面那位賣身葬父的姑娘。”
一聽這獵戶這樣一說,宮健暗暗地高興,他兩手輕輕拍在一起:“哎呀,這位大哥,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我們就說你是個實在人。好,這十兩銀子我一定借給你。”說完宮健就伸手在衣袖裡掏出了,剛纔然後胖大嬸找給他的,那十兩一錠的銀錠。
一看到那十兩的銀錠,那山中獵戶的眼神都亮了,他忙伸出雙手就要接過,可是卻被宮健伸手一擋,躲開了他伸過來的兩隻手。那獵戶有些疑惑的望向宮健,不知道他怎麼突然改變了主意。
就在他要開口詢問之時,他卻聽到宮健已經開口說話了,“這位大哥,在我跟銀子之前,我還要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那獵戶現在眼睛盯着那銀錠,腦海裡全是那一幅倩影,別說此時宮健問一個問題了,就是宮健要問十個問題,他也會痛快的,老老實實回答出來。獵戶忙不停的點着頭:“小兄弟你問吧,我一定如實回答。”
宮健手裡拿着十兩一錠的銀錠,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這纔開口說道:“這位大哥,我還要問問你,你這是買下那位賣身葬父的姑娘之後,打算怎麼安排她呢?”
聽到宮健這樣一問,那山中獵戶更是確認了,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果然同自己想的一樣,都是爲那姑娘着想的。顧不上其他,他忙不迭的回答:“那,我還真沒有想過。我着急主要是現在,先把這位姑娘,解救出來纔是重點。”
聽到這山中獵戶的回答,宮健卻皺起了眉頭,他先是搖了搖頭,然後才說道:“這位大哥,不是我潑你冷水,你竟然什麼都沒考慮清楚,怎麼就能確保,自己能夠把那位姑娘解救出來呢?”
聽到宮健這樣一說,那山中獵戶有些着急了,他不由得開口詢問:“那小兄弟,以你來看,我該如何安置這位姑娘呢?”
宮健故意做出一副思考狀,沉吟了片刻,他這纔再次開口詢問:“這位大哥,還不知你家中還有其他人嗎?”
宮健的意思當然是想問清楚,這位山中獵戶是否還有父母健在,甚至於這人是否已經娶妻。雖說宮健剛纔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的確是個漏洞,但是好在他現在,最後一步,終於想起了這個大問題。如果這山中獵戶早已娶妻的話,那他還要修改一下計劃。
當然,宮健有八成把握着,這獵戶並沒有妻子照顧他。這還是因爲早上的時候,他們與那這獵戶相識的時候,宮健曾經仔細打量過獵戶。當時他就發現,獵戶的衣衫一角曾經被樹枝可能劃到了,劃了一個口子。一般的人家衣服破了個口子,也不會像有錢人家那般,直接換掉,而是會縫縫補補。
那獵戶衣服上的那個口子上,歪歪扭扭的縫了好幾針,那針腳實在是粗陋的很。不用說宮健家有擅長女工的母親,就連他家小妹,剛剛學了幾年的針線,那手藝也是不錯。所以看到那麼粗陋的針腳,宮健本能的覺得,那應該是位粗手粗腳的壯漢,就像這山中獵戶自己縫補出來的結果。
而且,這山中的獵戶不知是因爲什麼原因,並不很在意自己的外表。滿臉的鬍鬚不說,就連頭髮也不知多久沒有清洗過了,離他靠得近的話,還能聞到淡淡的味道。這對於一個糙漢子來說當然無所謂了,但是從這些小處可以看出,這獵戶家中應該沒有,一位操持的日常生活的娘子。
但不管怎樣,之前都是宮健自己的猜測,而最後這一時刻,他還是忍不住再次的開口詢問,這山中獵戶是否已經娶妻這一事情。
而那邊聽到宮健的問題,那獵戶很是痛快的回答說道:“我父母過世的早,又沒有給我留下個兄弟姐妹,所以家裡就我一個人。”
聽了這樣的答案,宮健先是放下心來,但他還是又補充的問了一句,“那這位大哥可否已經娶妻?”
他這個問題一問出口,那邊獵戶立刻漲紅了臉,雖然他滿臉鬍子,大家都看不清楚,但是他的態度一下子扭捏了起來,他猶豫了半天,這才用小聲量的說道:“未曾。”
獵戶回答的聲音雖小,但是,因爲宮健一直關注着他的回答,所以很清晰的聽到了這兩個字。聽到獵戶根本沒有娶妻之後,宮健的心算是徹底踏實了下來。
他不自覺的嘴角帶上了一絲笑容,這纔開口說道:“那就好辦了。這位大哥你看,那位姑娘是賣身葬父,那她後半輩子的生活,可以說是已經註定了,那肯定是給別人做奴隸的命運。這位大哥既然善心想要幫助這位姑娘,那爲何不好人做到底,乾脆徹底的挽救這位姑娘後半生的命運呢。”
宮健的話讓那獵戶很是贊同了,但隨即,他就意識到什麼,很快他的臉色迅速的爆紅,好在他有大鬍子遮掩,旁邊人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宮健並沒有等到那獵戶的回答,但看獵戶在那邊半低着頭,而他的脖子此時露在外面的部分,已經紅透了。看到他的這個樣子,宮健在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陣好笑。
這獵戶還真是容易害羞呢,這與他的外形實在是太不相匹配了。但宮健還是裝作,什麼也沒看見般的說道:“既然大哥並沒有娶親,那我覺得,那位姑娘與大哥兩人簡直就是天生的一對地造的一雙,這也算是一種上天給予的緣分,讓大哥今天遇到了落難的這位姑娘,解救她於危難,避免了她做人奴僕的那種悲慘命運。想來,那位姑娘也會很感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