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用力將它拉上來,別讓它掙脫了。”安北平高聲提醒道。
這事其實也怪他,大草魚在水裡的時候,安北平還能通過控制水流來束縛大草魚,讓它無力掙脫。
可是張承文將它拉出水面,快到岸邊的時候,一方面安北平放鬆警惕,另一方面他控制水流束縛影響很小。
大草魚感應到這點後,它自然不會就此認命,自然是要拼命掙扎。
張承文見機不妙,也顧不得自己大力是否會讓草魚脫鉤,直接按照平哥的提示,一手緊握釣魚竿,一手拉住魚線,朝身後猛拽。
與此同時,他的步伐也在不斷蹬蹬後退,想借着後作之力將草魚從池塘里拉上來。
“嘎嘣!”
張承文猛的感受到手上的力道一鬆,頓時心知不妙,肯定是脫鉤了。
“唉!真可惜!”
直播間已經有人發出惋惜的信息。
“等等……你們看草魚的方向……”
有些眼尖的人發現情況還不至於到無法挽回的地步,因爲張承文用力拉扯,再加上草魚大力掙脫,安北平在後面推波助瀾。
安北平見大草魚要逃脫,這時他不但沒有控制水流去限制草魚的行動力,反而推動水流一把,形成一個小浪花推着草魚往前衝去。
張承文拉着草魚往身邊拽,這時草魚也在使勁,被水流一衝,就朝岸上飛了過去,吧唧掉落在岸上的草地上。
張承文毫不遲疑,丟掉手上的釣魚竿,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那條大草魚。
“哈哈,終於抓住了。”張承文得意的笑道。
安北平見狀幽幽道:“你是抓住了這條草魚,但是你花費的時間早就超過了五分鐘,也就是說你這次輸了,感覺發紅包吧!”
張承文:“……”
很快他又笑嘻嘻道:“沒事,發紅包就發紅包,我高興,不就一輛拖拉機嘛,儘管發,讓大夥一起搶紅包,一起樂呵樂呵一下。”
安北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說道:“那我可真發了。”
張承文大手一揮,氣勢豪邁的說道:“發吧!連發兩輛,剛纔折騰時間夠長,估計第二次時間肯定也不夠了。”
他今天收到的打賞,別說發兩輛拖拉機,就算髮二十輛都不會心疼。
現在直播還沒結束,張承文大致估算一下,扣除平臺分成,他今天的收穫也超過三千塊錢了。
張承文湊到直播鏡頭前,大口喘氣道:“各位兄弟姐妹們,這把算我輸了,很明顯時間快超過十分鐘,下面我會連續發兩個紅包,準備開搶!”
安北平按照張承文的指示,將錢塞入紅包,設置好個數,連續發了兩個出去。
頓時直播間被大大的紅包所佔據,用電腦看直播的人紛紛用鼠標快速點擊紅包搶了起來,用手機看直播的人更是拼命用手指戳屏幕,想搶到一個大紅包。
想搶大包是不可能的,目前直播室的人很多,已經突破六千多,哪怕安北平按照十分之一的比例設置,也有六七百人。
一個紅包不到一百塊錢,也就是說平均下來每人才搶幾毛錢,運氣好的或許會超過一塊,但是根據紅包設置規則,想超過十塊是不可能的。
饒是如此,大夥搶的開心的很,搶到的人就在直播間炫耀,沒搶到的則哭天搶地,要主播再發一個。
一時間,直播間內的氣氛歡快極了。
等到對賭直播結束,張承文直播間裡的人數已經超過八千人,可是說作爲一個新人主播,他的首播非常完美。
不過安北平也注意到,現在直播間的人數雖然超過八千,實際關注張承文的人還不到一千,也就是說其他七千多人不過是來看熱鬧的。
至於能不能將這些人轉換爲自己的粉絲,就得看張承文自己的本事了,這個孟雨晴和許軍纔是幫不上他的忙的。
安北平將這事悄悄對張承文說了一遍,張承文皺了皺眉頭,想到自己這幾天查找直播的資料,在鏡頭前對觀衆朋友們鞠了一躬,誠懇道:
“各位走過路過的兄弟姐妹們,麻煩高擡貴手,點擊一下屏幕左上方的心,關注一下小弟,點關注,不迷路。”
還別說,張承文這番話還挺有效果,瞬間給他新增了數百關注,目前背鍋俠的關注人數已經超過一千五,還在繼續增加,安北平估計等直播結束人數突破兩千應該不成問題。
張承文對着鏡頭拱手道:“謝謝各位親們的捧場,今天釣魚就到此爲止,接下來該進行下一個環節,正式進入直播的主題,山村美食環節。”
“下面我會在野外,將剛纔釣上來的各種魚做成美味的菜餚,有想跟着學做菜的朋友們可以一起看下去。”
這時許多路過看熱鬧的網友才發現,這並不是什麼直播野釣的主播,而是一個山村美食主播。
一些對美食沒興趣的人便退出直播間,但同時又有很多新人涌進來,一進一出,直播間人數倒也沒多大變化。
釣魚,安北平允許讓張承文在他果園的池塘釣魚,可是接下來要烤魚,安北平自然不會讓他破壞自己果園環境。
好在張承文也沒有這個打算,他想要找一個有水的溪邊,才方便他進行野外燒烤,畢竟池塘裡的水合適魚生長,並不能拿來給人喝。
張承文將魚竿交給安北平,又從他手上拿過手機,兩人離開果園,向着後山進發。
在果園的後山,有一條幹淨清澈的山溪流過。
這條山溪發源於銀山大山深處,由無數的山泉匯聚而成,沒有經過任何工業污染,可以毫不誇張的說,直接喝都沒問題,絕對達到國家一級飲用水的標準。
張承文邊走邊給直播間的網友們介紹崖底村的景色,用他幽默風趣(或者說貧嘴)的話語,倒也留下許多沒熱鬧看,打算離開的人。
此外,因爲崖底村的自然景色真的很美,有山有水,綠樹蒼蒼,基本可以說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地方都被綠色覆蓋,其它一些地方長滿各種顏色的野花,五顏六色,爭鮮奪豔。
不時能看到蝴蝶和蜜蜂從花叢中飛舞,遠處的大樹上傳來清脆的鳥鳴和知了撕心裂肺的鳴叫聲,一切都讓人心曠神怡,彷彿整個人都得到洗禮一樣。
“好美的地方,能在這裡生活真是太興奮了。”
許多網友紛紛發表評論,被這裡優美的風景所征服。
張承文看到大夥的評論,不由苦笑道:“其實在山村生活,遠遠沒有大夥想象的那麼美好,我們村的年輕人除了我和平哥之外,其他人都去大城市裡打工,現在留下來的都是一羣上了年紀的老人和小孩。”
直播間的觀衆們聞言陷入一陣沉默,農村“留守人員”,可不僅僅包括兒童,還有老人和婦女。
以前他們在網上看過不少關於“留守兒童”的報道,但是他們感觸並不是太深,總覺得是農村太破落,家裡的勞動力纔會出去打工賺錢,纔會有這樣“留守”事件的發生。
可是聽到張承文的話,似乎情況又不像他們想象中的那樣,連崖底村景色那麼優美的山村都留不住勞動力,那就說明農村留守現象,並不僅僅只是農村環境的問題。
“爲什麼會這樣?”
有人不解的發出詢問,對他們來說,能生活在這麼風景優美的地方,別提有多開心,又怎麼會忍心離開呢?
這時,一直旁觀沒有說話的許軍纔開口嘆道:“還不是因爲太窮了,在當今社會,‘窮’就是原罪。”
張承文點頭附和道:“許哥的話說到正點上了,在我們這,辛苦一年勞作下來,也不過就七八千塊錢,連一萬都沒到,還不如外面打工存兩三個月的錢多。你們說他們會怎麼選擇?”
“錢賺的少倒也無所謂,反正農村許多吃的都自己家裡有種植和養殖,一年到頭下來花不了多少錢,但是讀書、蓋房、娶媳婦、生病,這些成本太高了。”
張承文只是說了蓋房,買房他說都不敢說,因爲這別說農村人,就連大城市上班的白領,也沒多少人敢說買得起房的。
看到直播間的氣氛有些低沉,張承文有點後悔挑起這個沉重的話題,他急忙轉移注意力,笑着對大夥說道:
“我開直播的目的是爲了給大夥帶來快樂,那些不開心的話就說這一次,以後再也不提了,接下來親們就看我的表演——烤魚!”
張承文將手機交給安北平,他自己則開始在溪邊搬動大石頭,搭建一個簡易的竈臺。
隨後將自己背上的鍋解下來,拔出腰間的刀,從魚簍中抓出魚,蹲在溪邊,開始殺魚、去內臟、刮魚鱗。
張承文將處理好的魚擺放在鍋上,又從隨身攜帶的百寶囊中取出各種調味品,撒在魚身上,進行醃製。
安北平舉着手機,跟隨在張承文身後,看他去山上砍伐一根毛竹,又撿了一段樹枝回到小溪邊。
這過程中,張承文一直埋頭幹活,並沒有和直播間的網友進行互動,而那些網友們也沒吵鬧,一個個反倒津津有味看着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