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冰進山圍獵,小鶴等三個侍女並沒有一起跟着去,而是留在了這雲中殿中,照顧這殿中的女眷。說是女眷,但其實也只有兩個人。
石蘭和拓拔月。
此刻夜已經深,寢殿之中空曠,只有小鶴一人。她還沒有休息,盤腿坐在榻上,運功調息。
不久之後,寢殿的大門被打開,小蝶與小狐相繼走了進來,臉上是一臉苦大深仇,十分疲累的樣子。”
小鶴一笑,看着兩人,說道:“怎麼樣,把她們兩個人都勸回去了麼?”?“真是不明白,她們兩個人哪裡來的力氣,一見面就吵架,每次還吵上兩三個時辰。就是我們在這一旁勸架的,都累了。”小蝶小臉通紅,拿起了牀榻上的扇子,揮了揮,疏散着自己身上的燥熱之氣。“這要不是我們前去勸架,估計她們兩個人能夠吵到天亮。”
小鶴,小蝶與小狐作爲黑冰的貼身護衛,平時示於人前,都是一副僞裝。體型嬌小,聲音稚嫩的蘿莉樣。
小狐嘟着嘴,埋怨道:“主上大人真是狡猾,怪不得要出去圍獵,一次還去個一兩個月,把這兩個麻煩都拋給了我們三個人!”
“就是!”小蝶粉嫩嫩的小臉盡是委屈,附和着:“這幾年來,春蒐、夏苗、秋獵、冬狩,主上大人可是次次不落,還不帶着我們,真是太過分了。”
“好了!”小鶴安撫道:“要是把我們都帶上,這雲中殿還不得給那兩個人拆了不可!”
“姐姐大人的意思是?”小蝶手中的扇子停了下來,似乎察覺了些不對,問道。
小鶴說道:“小虞吃了不死藥,一身修爲精深,當世少有人及。每次她與那拓拔月吵架,雖然沒有動手,可是以她的修爲,氣勢狂張,尋常人站在她面前都不能自持,驚惶顫顫,可那拓拔月,卻是神色自如。更何況,瞧她們每次吵架那個勁,拓拔月與小虞爭鋒相對,不落下風。難道這還不能說明問題麼?”
小鶴說到這裡,另外兩女的臉色也不覺得嚴肅了起來。小狐不確信的說道:“拓拔月的修爲難道與小虞相比,也不遑多讓?”
小鶴點頭,其餘兩女的臉色更加不可思議,石蘭的修爲已至絕世之境,拓拔月能夠與之比肩,這樣的身手,放眼整個天下也沒有幾人啊!
“拓拔月出身東胡。她一個弱女子,又是怎麼修持到這般境界?這其中,肯定有問題。”小鶴總結道。
“這件事情主上知道麼?”小蝶看向小鶴,問道。
“主上雖然沒有說,但是肯定知道,他似乎有着另外的打算。”
小鶴說着,小耳朵輕輕一動,眼中眸光閃爍,說道:“看來今夜,有老鼠混了進來。”
這雲中殿中佈滿了蜃族的靈士,外人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她們三人。
“能夠闖過外府的哨崗,這隻老鼠看來也不一般啊!”小蝶揚了揚自己的小鼻子,說道。“我們要不要去阻止他。”
“不用了!”小鶴揮了揮手,“他去的方向正是拓拔月和小虞的寢殿。這次,我們正好看看這個拓拔月的底細。”
……
荊天明躲過了外府重重的守衛,來到了雲中殿內。
讓他驚奇的是,與外面十步一崗,五步一哨的嚴密防禦體系不同。秦太子居住的地方,居然沒有幾個人影?
不過,荊天明卻是沒有時間理會這些。
整個雲中殿並不大,殿宇結構也不是很複雜,只有前後殿之分。
荊天明很快就找到了他想要找的地方,女眷所住的寢殿。
此刻的寢殿只有兩處還亮着,荊天明趴着牆頭,小心翼翼的窺探着。
殿宇中的女子一身宮裝,正斜躺在牀榻上慵懶的翻着竹簡。她揹着窗櫺,荊天明並不能看清這個女子的面容。不過,從她的背影來看,卻是像極了高月。
“怎麼辦?”荊天明心中暗自糾結着,他的時間並不多,此刻離天亮已經不足一個時辰。他必須在這之前找到答案。
而屋中的女子仍然翻閱着竹簡,似乎沒有察覺到屋外的動靜,也沒有回身的打算。
“月兒!”
荊天明終於下定了決心,賭一把。他走進了殿中,呼喊着高月的名字。
那個女子緩緩回身,面容平靜的說道:“你是誰?可知道這裡是秦太子的宮殿?還不速速離去!”
女子平靜的話語,讓荊天明更加深信,眼前之人就是高月。若是她與自己素不相識,此刻應該大聲呼救,又怎麼會勸自己離開?
“我知道你就是月兒!我和你自小生活在一起,你雖然外貌發生了變化,但是習慣卻是瞞不了我。”荊天明語氣堅定的說道。
×
這個時候,屋外一身響動,石蘭走了進來。當她看見荊天明的時候,臉上很明顯有着一絲詫異。
“天明,你怎麼會在這裡?”
自己要找的兩個人此刻已經聚齊,可是荊天明卻沒有一絲喜悅之情。他冷着眼,看着石蘭,質問道:“這也是我想要問的,你離開我們之後,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秦太子的老巢!”
石蘭微微的低着頭,沒有回道。她察覺到有人闖入,因此前來查看,卻沒有想到,來的人卻是荊天明。
“你若是被秦太子脅迫,那麼今夜就和我一起離開這裡。”荊天明頓了頓,看着她,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
荊天明失望的說道:“還是說,你真如月兒所說,喜歡秦太子!”
“月兒?”石蘭疑惑的看向拓拔月,一時有些不明所以。拓拔月怎麼和天明好像很熟悉的樣子?
石蘭畢竟是聰穎的女子,想起了她與天明少羽一起修行時從他們口中得知高月的一切。加上這些年來與拓拔月相處,石蘭早已經察覺到了她的不一般。
頃刻間,石蘭似乎明白了什麼,看向了拓拔月,語調徒高,說道:“月兒!”
拓拔月無奈的搖了搖頭,剛要說什麼,荊天明卻是徒然爆發道:“爲什麼!你要和那個混蛋苟合在一起。你知不知道,我們一直在等你回來!”
“夠了!”石蘭大喝一聲,打斷了荊天明,冷聲道:“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質問我?難道我喜歡誰要由你決定麼!更何況,你現在應該更加關心月兒吧!她爲什麼要賴在這裡不走,難道不是因爲她也喜歡黑冰麼?”
看着石蘭的矛頭指向了自己,拓拔月的臉一下就紅了起來,反駁道:“你胡說,我怎麼可能會喜歡那個混蛋!我在這裡,只是因爲有着自己的事情要做!”
“你不用狡辯了!”石蘭走上前一步,完全撇開了荊天明,似乎又進入了剛纔吵架時那不怕天翻地覆的狀態。“你的修爲比黑冰要高多少,要取其性命,這些年來,你有的是機會。可是你爲什麼遲遲不動手?”
看着氣勢洶洶的石蘭,拓拔月的眼中此刻也完全忽視了荊天明,與之爭鋒相對,說道:“我在這裡,是爲了拆穿黑冰那個混蛋的真面目。”
“什麼真面目!他在江湖上,六國貴族之間,名聲上早已經是惡貫滿盈了,還用得了你來拆穿麼?”
出奇的,拓拔月的氣勢爲之一滯,可是隨後又不甘服輸的說道:“你知道什麼!這還遠遠不夠……”
看着眼前這兩個吵得正嗨的絕色女子,那潑辣勁,完全顛覆了荊天明的三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