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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帆心裡都有踹他一腳的衝動了,這貨沒事跑他家裡來又吃又喝,還問他借錢花?
“你又要錢幹嘛?不是去紫竹林工作了嗎,那兒有工資給你啊”,葉帆道。
姜小白難爲情地雙手搓着,說:“工資有是有,但不怎麼夠,我……我有點急用”。
“多少錢?”葉帆問。
“一……一萬就夠了!”姜小白有點忐忑地看着葉帆。
葉帆和蘇輕雪對視了一眼,這點錢,他們是不會當回事,但其實也不是小錢了。
“你要一萬塊幹嘛?”葉帆心想,去哪兒做保健也用不到一萬吧,這貨難道要找特別高檔次的那種?
姜小白扭捏地低着頭,似乎也不敢說理由。
“不借!”葉帆直接回絕,“理由都沒一個,還想借錢?”
姜小白只好很識相地說:“我說!我說理由還不行嗎……是菲菲,菲菲家裡出事了,我想幫幫她”。
“菲菲是誰?”葉帆納悶。
蘇輕雪倒是拍了他一下,“老公你忘了?不就是那個他喜歡的女生嗎?”
“哦……”葉帆想起來了,是那個機場撞見過的女孩,於是問道:“你怎麼知道她家出事?你跟她很熟了?”
姜小白嘿嘿笑着,不好意思地說:“我發現她打兩份工,白天去人家家裡打掃衛生,晚上去一個酒吧裡當服務員……
我就去那個酒吧裡,點了點啤酒,跟她說說話,上禮拜酒吧裡我幫她打跑了兩個酒鬼,然後就認識了……”
葉帆聽着姜小白稀裡糊塗地講了一通,差不多明白過來了。
那個姑娘叫李雪菲,老家在南省邊緣的一個小地方,高中畢業,就跑來這裡打工賺錢,已經五六年了。
家裡父母都是務農的,給不了李雪菲什麼支持,因爲學歷低,加上華海的生活壓力大,她每年賺的錢,都剩不下多少,偏偏家裡還有弟弟要供着讀書。
這樣的貧窮環境下,李雪菲只能白天給一些小區人家做保姆,晚上在酒吧當服務員,生活很艱辛。
姜小白天天往那酒吧鑽,點一些便宜的酒水,爲的就是時不時跟李雪菲聊幾句。
漸漸的,李雪菲也跟他打開了話匣子,講了這些事。
上星期,有倆喝醉的還要佔李雪菲便宜,被姜小白打跑了,更讓李雪菲信賴了他。
“……菲菲的爸,住院了,腰那兒要開刀,她四處籌錢,可還是缺一萬,她也是實在沒地方借,才問我有沒有的”。
姜小白一臉懇求地說:“葉先生,一萬塊錢對您來說,屁都不是,可那是他們家救命的錢,您就幫幫忙吧。
等我下個月發了工資,我會慢慢還給你的……”
一旁的江嬸聽了都覺得可憐,“葉帆啊,這姑娘不容易,幫幫他們得了,小白也是做善事啊”。
“對啊對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葉帆忙讓這胖子別說了,回頭對一旁的蘇輕雪說,“老婆,給他一萬吧”。
蘇輕雪倒無所謂,於是讓姜小白拿出手機,通過有樂寶給他轉了一萬塊錢。
姜小白拿到一萬塊錢,激動地連說了十幾聲謝謝,立馬就跑了出去。
“這個姜小白,倒是個癡情種子,估計這段時間,精力都花在追女孩身上了”,蘇輕雪說。
葉帆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道:“他師傅讓他下山來,就是要讓他經歷一些人,經歷一些事,癡情就癡情吧……”
蘇輕雪眨眨眼,聽男人好像話裡有話,道:“你不看好姜小白和那個叫李雪菲的女孩子?”
葉帆嘿嘿笑道:“好和不好,跟我們都沒什麼關係,老婆,我看天色不早了,你應該累了吧?”
蘇輕雪瞪了他一眼,心想江嬸還在一邊呢,這傢伙真心急。
“我要跟江嬸看會兒電視,你累就去睡吧”,蘇輕雪說着,就拉着江嬸去沙發那兒了。
葉帆一陣無語,這有啥好害羞的?趕緊上去洗澡睡覺,不好嗎?
正當這時,葉帆手機響了起來。
一看,是杜允兒打來的,便立刻接了起來。
“允兒,怎麼了?”葉帆笑着問。
“葉帆哥!你能不能過來一下?!”杜允兒聲音很着急。
葉帆聽了心頭一緊,忙問道:“怎麼回事?”
“有一夥施工隊的人,要來強拆我們新搬到的華海三小,他們把挖掘機什麼都開進來了……我……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杜允兒無助地道。
葉帆眉頭緊鎖,也知道電話裡一時三刻講不清,於是道:“允兒你別慌,不管發生什麼,保護好孩子們的安全,我現在立刻過去!”
葉帆掛了電話,便對看電視的蘇輕雪道:“老婆,我出去一趟”。
蘇輕雪大概也聽到了些,擔心道:“你快去吧,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直接給我打電話”。
葉帆點點頭,出門開着車,直接前往華海三小。
幸好這會兒路上也車不多,葉帆到達的時候,只花了半小時不到。
剛一到三小外面,就見門口已經拉起了一些施工的橫條,一些標記也擺放在那兒,禁止隨意出入。
葉帆把車一停,就跳過了欄杆,直接進到校區裡。
有幾個工人追過來,問葉帆是什麼人,但葉帆也懶得多回答,直接往裡面跑。
很快的,葉帆就聽到學校教學樓那兒,傳來“轟轟”的施工聲音。
更讓葉帆揪心的,是聽到一些孩子的哭聲。
葉帆急急忙忙跑過去,果然見到,在一些工地探照燈下,一羣福利院帶出來的孩子,正集合在那教學樓外,其中七八個孩子都在哭。
“允兒!”
葉帆見到,杜允兒和幾個福利院的阿姨,正在那裡安慰孩子。
“葉帆哥”,杜允兒回頭,見葉帆過來,一陣氣苦地說:“他們不讓我們住這裡,把我們趕出來了。
這幾個孩子的東西都放在那裡面,還沒來得及拿出來,他們就用挖掘機開始拆房子了!我怎麼勸他們都還是哭……”
葉帆皺眉,道:“你不是說問過民政和教育部門的領導了嗎,怎麼又突然要拆?”
“我是問過了,可之前聯繫過的領導,都說不太清楚,他們又下班了,說要明天才能查查……”杜允兒眼眶都紅了,“可一晚上過去,這早被拆光了!”
正說着,一個戴着安全帽,手上拿着對講機,叼着根菸的中年男子,帶着幾個工程隊的壯漢,就大搖大擺走了過來。
“小姑娘!不是讓你們趕緊走嗎!?這裡是工地!要是再不走,出了事我們是不負責的!!”中年人大粗嗓門驅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