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象啓示峰下。
有的修行者瞪大眼睛，有的修行者失魂落魄。
“這……這不合理！”
熾烈火·赫勒呢喃。
在這種啓示峰前，能夠悟出一門準史詩技能就已經是極限，天姿、積累、運道缺一不可。
他令萬象符號共鳴，並於其上烙印下，足以存在十天半月的印痕，這也是極限了。
是常理的極限。
太玄天元，超越了常理？
他不敢相信。
可仔細想想，天元以萌新領主的身份代表太玄征戰龍庭之地，更是統治了整個戰場，這難道不是超越了常理？
他早就超越了常理。
“真是個怪物啊。”
“我們的目標，竟然是戰勝這樣的怪物嗎？”
赫勒攥緊了拳頭，注視着遠處的身影。
半響，他緩緩把拳頭鬆開，又再一次緊握。
這次，緊握的拳頭不再發顫，像岩石一樣堅穩。
“是又如何？”
“天元是藍星人類，我也是藍星人類。”
“他能做到的事情，我也有可能做到。”
認輸，是怯懦者的行爲。
強者，就該直面強者。
天元確實天姿高絕，可他不見得會輸。萬象啓示峰的領悟，也只是兩人漫漫修行路中微不足道的一點罷了。
他會贏的！
這一刻，熾烈火·赫勒神采奕奕，意志之光透眼而出。
他的意志昇華了。
他又一次得到了突破。
彷彿真正的火之神，於火焰中涅槃重生，終將登臨絕巔之境。
勝負，纔剛剛開始。
……
牧元從沉浸式修煉中轉醒，微微皺眉。
他望着巨大、由無數天地之紋交織的萬象啓示符，半響眉頭皺得更深了。
“不夠，還不夠。”
“差了一些！”
自覺醒出‘思維棋網’後，牧元繼續沉浸於修行的美妙之中。
他的境界仍在提升。
他在一點點剝開天地的面紗，直探真理，這樣的感覺無比美妙。
但於某一刻，他的探秘無法繼續往前了。
萬象啓示符上面，無比清晰的‘天地之紋’在這一刻，在他的眼裡，仍然不夠清晰。
他就像不斷往前求索的探尋者，撥開天地迷霧深入後才發現，這紋路的玄妙止步於此了，再往前便是模糊、漆黑的世界。
遠觀清晰。
近看粗糙。
這就是牧元這一刻的體會。
這裡，給不了他需要的答案。
“畢竟只是天啓秘境的外圍之地啊。”
“作爲一個修行寶地，這裡的啓示效果已經足夠上佳，領地內十七、羅剎、紅衣，他們這些還未晉升傳說位格的部將，在這裡修行是恰到好處。”
他們此前也沒有進行過類似的修煉。
第一次觀摩，有較大機會能把自己的積累、潛力給挖掘出來。
天啓秘境外圍，一人次的修煉資格兌換價，是20W貢獻點。
略貴。
但牧某人賣了幾次史詩培養機會後，貢獻點暫時還充裕，支付得起。
部將們一人一次的話。
天啓秘境核心區的修煉資格兌換價，只需50W貢獻點。
核心區蘊含真正的玄奧偉力，修煉者若積累足夠、運道足夠、天姿足夠的話，直接悟出史詩技能完全有可能。
核心區同時也是一大修煉之地。
踏足其中，哪怕沒能領悟出什麼，修煉者的軀體、精神、靈魂、生命力，依然能在灑落下來的天地靈光下，獲得提升。
50W貢獻點，堪稱是白菜價、白送價。
神魂境、法則境強者，誰會像他牧某人一樣窮又開支大。
但，兌換價不高，名額卻是有限的。
核心區門票兌換資格，是5星開拓領主起步。
牧元當前，能夠兌換的次數也是10人次。
功勳越高者，可兌換的名額越多。
而功勳，是開拓領主戰績、功績的體現。只能積累，無法交易。
故而，天啓秘境核心之地的名額，很是寶貴。
畢竟，秘境並非太玄掌有，太玄的名額依然是從代天地執掌秘境的秘境之靈手裡獲得。名額多寡，跟國力相關。
太玄是大國，但內區的名額也多不到哪兒去。
“傳說生命進入內區修煉，應該有充足的收穫。”
這也是他來此的目的。
就是此番過後，他才充盈起來的貢獻點存額，又要乾癟下去了。
……
天啓秘境。
外圍，星空啓示峰。
熾烈火·赫勒的史詩大將，擁有‘星空賢者’之稱的強者，正瞪大眼睛，注視着啓示峰上的變化。
星光璀璨！
不僅僅是啓示峰，整個天穹都化作了星空的模樣。
啓示峰在共鳴，彷彿在朝那修行者示好。
“這星光之力遠在我之上，就連光中蘊含着的點點星輝，竟都是那般玄妙。”
“這個女人，是哪裡來的強者？！”
星空賢者瞪大眼睛，看向啓示峰下的一地。
那兒，一名粉發女子垂肩而立。
一條浩瀚的星之河，正環繞於她周身，星光簇擁着。
她彷彿就是星光的主宰。
「叮！」
「提示：你觀摩星空啓示峰，略有收穫。」
「提示：你結合星空權杖和命星編織能力，發現在‘星辰權柄’籠罩之地外，亦能夠投射自己的力量。你拓展出分支能力‘星光投影’。」
——
「星光投影」
「說明：你可於任何存在星光的地方，投下自己的視線、力量，該投影需擁有前置錨點。命星指引可作爲錨點使用。」
「備註：星光投影力量蔓延理論上不存在極限，但能夠投注的力量較弱。」
伊絲洛婭揣摩着自己的能力，心中呢喃，“星光的力量的確無處不在，甚至理論上，白晝環境下依然存在星光力量。這樣的力量投射註定無法強大，但仍存在不少的提升空間，而這裡……”
這裡已經無法繼續給她帶來啓示。
該離開，前往下一地了。
……
天啓秘境，核心區域。
這裡僅有寥寥三十六根啓示之柱，屹立在這片遼闊、蒼茫的天地之間。
天地好似雲海，白霧沉沉浮浮。
宛如天柱一樣的啓示之柱，便如同屹立在雲端之上。
哆萊一路飛來，不見半個人影。
它張了張嘴，便如龍吸水一樣把四周雲霧鯨吞入腹。
“略帶一點甜味。”
“富含大量營養價值。”
這霧看似是霧，實則是凝聚仿若實質的天地精華。
外圍區域的霧，也蘊含有一絲絲天地精華，但和這裡無法相比。
它吞吸一陣，便彷彿沐浴了一陣的天地洗禮，好不暢快。
這一小會，它的領域半徑就足足提升了十米。
它一路吃吃吃下去，肯定能直接衝到天地境極限的吧。
……
“根據我查到的資料記載，天地境也存在極限，或者說，天地境的領域極值存在着上限。”
在踏入國都後的某天，伊絲洛婭在國都大圖書館內，找到並整理出領主想要的資料。
關於天地境巔峰、極限的資料。
統領境存在極限，攀登至巔峰後便無法再進一步，這是生靈生命層次的極限。
天地境亦存在極限。
不過，
史詩三星位格的樹妖姥姥，在跨過天地境巔峰後，提升便相當緩慢……倒也不能說緩慢，只是相較於她這樣的傳說生命而言。
她晉升傳說後，5000米級這一條巔峰線，一躍而過。
一萬米級這個大瓶頸，也於某日小憩時自然而然跨過，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稀鬆平常。
她也詳細詢問過哆萊的情況。
哆萊在兩萬米級、三萬米級這兩個大瓶頸前，略微地卡了卡。
兩萬米級卡了兩個小時。
三萬米級卡了十六個小時。
隨後又是一路火箭式地提升，彷彿沒有瓶頸、沒有極限。
“但是天地存在極限。”
“這個極限就是50000米，是天地規則的極限。”
“能夠達到這一級數的領域，也被稱之爲完美領域、天命領域……古代傳說是這麼記載，嗯，傳說之中。”
畢竟……
太玄並沒有五萬米級的天地極限強者。
不要說五萬米級了，就是一萬米級，都可稱天之驕子。
目前太玄明面上的最高記錄保持者，是北廷公座下一位神將‘凜冬尊主’，創下了26000米的驚天記錄。
這位凜冬尊主也是全太玄排得上號的頂列強者，北廷公國第一強者。
五萬米級之難，難於上九霄。
傳聞是真、是假，伊絲洛婭也不能肯定。
“不過，假如五萬米級就是天地極限，亡骨、哆萊它們肯定能夠驗證。”
她對自己信心沒那麼充足。
她只是個文官。
但她對亡骨和哆萊兩大怪物，還是很有信心的。
五萬米級，會是極限麼。
……
“哆萊也很想知道。”
“哆萊面前就有這個機會，但是……”
哆萊看着四周正翻涌着，好似一塊塊麪包、甜點的雲霧，還是剋制住自己想一口吞下的衝動。
這天地精華是有限的。
好像是輔助修行者突破的寶物。
正常人在這裡哪怕吸收天地之力，短時間內也吸收不了多少。它就不一樣，它吞吞吞沒有極限。
可哆萊不大清楚，這樣的吞吞吞會不會違背秘境的規則，要是因此被踢出去可就糟糕了。
更糟糕的是，可能還會連累領主大人、亡骨大哥他們。
想到這裡，哆萊嚥了咽口唾沫，艱難但堅定地剋制住了躁動的心。
它一路飛到象徵着‘空間’的天啓之柱前，於一塊雲巖上坐了下來。
天地寂寥，只有雲霧翻涌的聲音。
在這片空曠、空蕩的天地間，哆萊隻身一人坐着，孤寂得讓它有點坐立難安。
太空蕩了！
哆萊瞅了眼四周雲霧，躁動地換了幾個坐姿，最後乾脆整個人趴在雲巖上，雙手撐着下巴，就這麼注目着遠處的天柱。
於此同時，
天柱之上。
一道身形半透明，頭頂着象徵秘境管理者光圈的人影，朝下投去目光。
“又有修煉者踏入這裡了，選擇的還是非常困難的空間之道。”
“嗯，等會，這個修煉者只是天地境，只有天地境？”
天地境來這裡幹嘛。
白白糟蹋機會！
這個天啓秘境即使在他們聖煌帝國輝煌時期，也是一個非常難得的修行之地，是許多法則境渴望的修行居所。
當然，天啓秘境對法則境之下也有非常顯著的提升效果，但天地境纔有多少積累、多少感悟，來這裡不是浪費嘛。
外面國家怎麼分配的名額。
管理者剛這麼想，就又“咦”了一下。
“不對，她是天地境但又不只是天地境，竟然連我都有些看不透。”
“這個人類不簡單，怪不得能夠踏入這裡，且讓老夫再看看。”
曾經的聖煌帝國強者，如今的無名殘魂、秘境管理者來了興趣。
他漫長又無聊的餘生中，也就這點兒樂子可以找了。
天啓之柱前。
哆萊只是百無聊賴瞪着眼睛。
它想認真，但思緒還是在不斷飄飛，想着領主大人在幹什麼，想着今天的晚飯要吃什麼，想着……
它想着想着，周身就瀰漫着絲絲縷縷玄奧的空間之韻。
它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和天啓之柱共鳴。
或者說，天啓之柱被共鳴了。
其上彌散出玄奧力量。
這無形、無相、不可捉摸不可影響的玄奧力量，此刻竟彷彿水流，一縷縷地、潺潺地流入哆萊體內。
“哦，我悟了。”
雖然它不清楚它怎麼悟了，悟在哪裡，但它就是悟了嘛。
「提示：你觀摩（吸收）空間之碑，裂空概念之力大幅增長，史詩技能‘裂空大印’獲得提升，可具現化大印數量由3枚提升至5枚。」
「提示：你觀摩（吸收）空間之碑，吞噬概念之力大幅增長，史詩技能‘空間吞噬’得到突破。」
「提示：伱突發奇想，改良了空間吞噬的使用方式，使之具備遠距離吞噬之能。」
「提示：你從‘空間吞噬’技能中，開闢出新的技能道路‘空間吞噬之鯨’，你可利用概念力量，具現化、維持一尊具有空間吞噬能力的鯨魚，讓其替代自己吞噬遠方的一切。」
概念力量不僅大幅增強了技能威力，更讓史詩技能拓寬了運用範圍，能做到一些，之前完全做不到的事情。
譬如，亡骨大哥說的‘概念載體’，這大笨鯨魚似乎就合適咧？
哆萊走神着想。
它周身玄妙之韻愈發濃烈。
它跟天啓之柱的共鳴也愈發強烈。
它在突破。
四周的天地精華之霧，便呼嘯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