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建議你選第二條路。”
秦洛拿出一根銀針,淡淡道:“坤沙你一定聽說過吧?”
“聽說過,敢果地區的大毒梟,前段日子被人給……”說到這裡,黃局突然瞪大雙眼,不敢置信道,“難道他……他是……”
“沒錯,就是死在我手上的。”秦洛捋了捋手裡的纖細銀針,輕描淡寫的說道,“要說起來,坤沙還真是條硬漢,被我拗斷了胳膊和腿,他都沒吭一聲。沒辦法,我只好給他紮了幾針。”
“咕嘟!”
黃局嚥了口吐沫,顫聲道:“然後呢?”
“然後,他就什麼都說了,還求我殺了他。”秦洛笑了起來,“要不然,我怎麼能抓到賈忠義那隻老狐狸?怎麼把那些大學生志願者救出來?”
“呵呵,你要不要試試?只要你能堅持三分鐘,我拍拍屁股走人,你照樣當你的局長。”
黃局猶豫了,他並不覺得自己比坤沙強,他也從來不高估自己的意志力、還有承受力。當警察這麼多年,他見過太多窮兇極惡的罪犯了,剛被抓的時候,一個個嘴硬着呢,可到後來怎麼樣?不還是乖乖的招了嗎?
可是,不選第二條路,他就要去紀檢委自首。這麼多年來,他幹過多少違紀的事情,他比誰都清楚。真要去自首,他不但要把這些年的非法所得交出去,還要面臨十年的牢獄之災。
十年吶,先不說他能不能捱到那一天,就算十年後出獄了,他也已經成了糟老頭子,連最基本的生活都成了問題。
沉吟了半晌,黃局一咬牙:“我選第二條路。”
富貴險中求,不搏一把,他死都不甘心。
秦洛豎起大拇指:“是條漢子,你放心,我這人說話算話,只要你能扛過三分鐘,我保證走人,絕不難爲你。”
有了秦洛的保證,黃局鬆了口氣,視死如歸的挺起胸膛:“來吧!”
“嗖!”
秦洛一閃身就來到他面前,他都沒看清秦洛的動作,就感覺胸口彷彿被蚊子叮了兩下。
這……這就完了?
他正納悶呢,忽然有股劇烈的癢麻感從胸口蔓延開來,轉瞬間就蔓延至四肢百骸。
太難受了,那種感覺就好像有千萬只螞蟻在他體內爬來爬去,不時還咬一口,那種感覺就好像在他心尖上紮了一刀似的。
“啊!”
他嘴裡剛發出一聲慘叫,就被秦洛死死捂住嘴,而劇烈的痛苦,讓他全身如同癲癇發作了似的,劇烈的顫抖起來。
牀上,那個女技師和蔣彪都被嚇傻了,就感覺頭皮發麻,手腳冰冷。剛纔還好好的黃局,現在就好像瘋了一樣,拼了命的在地板上抓撓,手指甲都斷了,可他彷彿不知道疼似的,一個勁的在地上撓,留下一道道血指印。
還不到一分鐘,黃局就忍不住劇烈搖頭,奮力拍打地板。
他常年養尊處優,啥時候遭過這種罪?他現在纔算明白,爲啥連坤沙那種悍匪都一心求死,這滋味真的是生不如死啊。
“放棄了?”秦洛還故意問了一句。
黃局眼淚嘩嘩的,連連點頭。
秦洛這纔在他身上又紮了兩下,轉瞬間,那種難受的滋味就潮水般退去了,黃局的身體猛然鬆懈下來,如同爛泥一樣癱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身上全是冷汗,就好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
“時間不早了,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秦洛拿出手機,“說吧!”
“我說,我全說。”黃局淚流滿面,把自己這些年來,爲王鎮長父子做的那些髒事兒,一樁樁、一件件,竹筒倒豆子似的說了出來。
半個多小時後,秦洛一個電話打給曹玉華,下了道指令。不出半小時,整個紅傘鎮駐軍營地的官兵都來了,把整個紅牡丹會所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一幕,可把裡面的人給嚇壞了,還沒休息的負責人,也就是秦洛來時遇見的那個風騷少婦,急忙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電話還沒通呢,電梯門開了,秦洛大步走了出來。蔣彪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旁,像個小跟班一樣,身後還跟着臉色蒼白的黃局,和身上只裹着一條白色浴巾的女技師。
“黃局您來的正好……”少婦趕忙迎上去,可黃局看都沒看她一眼,木然的跟在秦洛身後,腳步還有些虛浮,全靠那女技師扶着纔沒摔倒。
“黃局,黃局您這是怎麼了?”少婦追到門口,就見那幫虎視眈眈的大兵迅速圍了上來,把秦洛幾人牢牢護住。
少婦都懵了,這什麼情況?這小處-男……不是,這人到底是誰呀?
“秦洛,你沒事吧?”曹玉華急忙上前,仔細打量他幾眼,確認他沒事了,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秦洛嘿嘿笑道:“教官,你是在關心我嗎?”
“別臭美了,我是怕你死在別人手裡。哼!”曹玉華冷哼一聲,撇過頭去。可沒一會兒又轉過頭問道,“弄出這麼大動靜,你到底要幹什麼?”
“你就別管了。”
秦洛擋在她面前,伸手一指紅牡丹會所,厲聲喝道:“全體都有了,把這處淫-窩給我端了,遇到反抗的,知道怎麼做嗎?”
“格殺勿論!”衆多官兵發出一聲震天怒吼,聲勢滔天。
“出發!”
一聲令下,官兵們就爭先恐後的往會所裡衝去。擋在門口的少婦剛要阻攔,就被人一巴掌扇個跟頭,隨後被人扯住頭髮拽到秦洛面前。
“殺人了……”
少婦殺豬般的哭嚎起來,可扯住她頭髮的官兵是真不慣着她,揚起巴掌又是兩撇子,把她嘴角都打豁了,鮮血直流,臉腫得跟貼個饅頭似的。
這下,少婦徹底被嚇壞了,連大氣都不敢喘,驚恐的蜷縮在地,腦子裡一片空白。
不多時,一個個衣衫不整的男男女女,都被驅趕出來,有個禿頂的男子還叫囂着喊道:“我是縣委……”
“砰!”
一**搗他嘴上,禿頂男人直接被砸了個倒仰,白花花的牙齒合着鮮紅的血水從嘴裡噴出來,隨後被人扯着腿,一路拖到秦洛等人面前。
地上,一灘血跡觸目驚心,那些還想自報家門的傢伙都老實了,乖乖的抱着腦袋蹲在地上,光着屁-股也都顧不上了。
不出二十分鐘,四輛警車呼嘯而至,從車上跳下十幾個鎮分局的警察,剛衝上來,就被黃局給罵了一頓,全都乖乖的杵在一旁看起了熱鬧。
老一都發話了,誰敢多事兒?不過看起來,老一今天也不太對呀,否則,怎麼能在大庭廣衆之下只圍了條浴巾?
這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一個小時後,十幾輛警車呼嘯着開了過來,是縣公安局的特警、防暴隊、就連城管的人都來了。
可秦洛一擺手,衆多大兵絲毫無懼的迎了上去,把這些警察全都阻攔在外。嘩啦啦,槍端起來,子彈上膛,對準了衝上來的特警。
別看駐軍人少,可氣勢上卻絲毫不弱,一個個眼神凌厲,鎮定自若,只要秦洛一聲令下,他們纔不會管面前站的這些人是誰呢,一律幹倒。
相比之下,那些特警就遜色多了,他們平時也就嚇唬嚇唬普通人,啥時候和這些當兵的較量過?被這些不怕死的官兵用槍一指,一個個都有些肝顫,誰也不敢貿然上前了。
“怎麼回事?”
一個沉穩的中年警官從人羣后走上前,凌厲的喝道:“老高,你給我出來。”
站在秦洛身旁的中年軍官是駐軍的團長高鐵雄,中校軍官。雖然秦洛還沒有他的軍銜高,但高鐵雄卻絲毫不敢託大,就憑秦洛在敢果乾的那些事兒,軍功肯定賺了不少。要不了多久,秦洛的軍銜就會超過他。
而且,秦洛的背景太大了,還給他們駐軍捐了兩個億。有了這些方面的關係,高鐵雄自然要對秦洛另眼相看。
最關鍵的一點,今天這事兒他心裡也沒底,既然是秦洛主張的,那就全讓他說了算好了。萬一出了什麼意外,高鐵雄也好有個說辭,算是給自己留了條後路。
可此時那中年警官喊他,他不能再裝聾作啞了,側頭在秦洛耳邊小聲說道:“喊話的人是縣公安局局長劉海,也是王鎮長老丈人那一派系的。”
“走,我陪你去會會他。”秦洛拍了拍曹玉華的肩膀,眼神示意她跟自己過去。
曹玉華一挑眉,心說,我爲什麼要聽你的?可秦洛竟然連腳步都沒停,徑直走了過去。她呆滯了半晌,恨恨的咬咬牙,擡腳跟了上去。
我倒要看看,你鬧出這麼大陣仗要怎麼收場?
劉海等了有半分鐘,就見對面的官兵如潮水般兩側分開,讓出一條道來。三個人從人羣后面走了出來,站在了官兵前列。
秦洛在前,駐軍團長高鐵雄落後半步,站在秦洛左側,曹玉華同樣落後半步,站在秦洛的右側。很明顯,秦洛纔是老大。
劉海的目光就落在秦洛身上,不禁微微皺起眉頭,感覺有些不妙啊。怎麼出面的是個年輕人?連老高都得靠邊?
這個年輕人,到底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