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浩與鎮天之神-納提達成約定後,蘇浩以最快的速度,將納提的各類僕人送到它的身邊,然後針對鎮天之神-納提的本體展開了研究。
他的研究方向十分明確,分爲幾個步驟:
第一,十色板究竟是什麼東西,如何構成,發揮作用的主要物質是什麼;
第二,十色板爲何能夠承載意識,和他的靈腦有何不同;
第三,這些所謂的魂力、魂術、魂種的本質結構是什麼,如何發揮作用;
第四,神靈們拿手的侵佔肉體的技術,搜魂技術,分身技術如何實現;
第五,是否能夠用源轉化獲得十色板,又如何融入自己當前的體系之中……
若是將這些問題都一一解決,那麼就相當於將這個所謂的十色板研究透徹了。
不過,這需要一步一步的來,鎮天之神-納提的本體就在他的掌控之中,隨便他怎麼弄,不用急。
蘇浩一邊觀察十色板的材質,一邊和納提閒聊:“納提,你活了多少歲了?”
納提搖頭道:“早已經不記得了,原本還一直有記錄,但是突然有一年不再記錄,往後就徹底停下來,再也記不得自己的年齡了。而且,這對我們神靈來說,並沒有意義。”
蘇浩換位思考,確實如此,當時間不再有價值的時候,沒有誰會去在意時間,說時間寶貴的,不正是因爲時間有限麼。
或許蘇浩真正獲得永生之後,也不會去在意時間了吧!
蘇浩道:“那你總該還能記得自己是如何成爲神靈的吧!原本是一頭巨龍的你,是如何佔據十色板的軀體,取而代之成爲神靈的?”
納提似乎不願意提起往事:“這是我的秘密,對你來說並不重要。”
蘇浩卻搖頭道:“你錯了納提,獲取完整的信息,對於我的研究來說,十分重要。你的回答,能夠讓我儘快的掌握十色板的秘密。”
納提看着目光熾熱又冰冷的目光,
別無辦法,很快陷入了深藏的回憶,良久後道:“十色板原本並不叫十色板,也不叫神光,這只是我們神靈爲了遺忘過去而起的名字,實際上,他們有獨屬於他們的名字,叫做白加爾。
所有神靈的神光,都是佔據了白加爾的身體蛻變而成的,類屬同一種族。
白加爾並非誕生自這顆星球,而是來自遙遠的宇宙,這是白加爾親口對我說的,那時候,我們還是很好的朋友。”
蘇浩驚奇道:“來自遙遠宇宙的好朋友?聽起來十分奇幻。”
納提點頭道:“沒錯,白加爾的故鄉並不是這裡,至於在哪兒,我也說不清楚,我嘗試去尋找過,但找了上千年都沒有任何發現,於是放棄了,返回了這顆十字星。
對了,我的這具本體原本就是一個白加爾的,他有自己的名字,叫做丘……
這是我深藏了無數年的秘密,本該就這樣永遠的掩埋下去,不再爲人所知。但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說一說,過去已經發生的事情,已經無所謂了。”
納提沉默片刻後,似是組織語言,似是陷入了回憶:“我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四個孩子先後出生,我是最小的那一個,父母帶回來的食物,總是會被哥哥姐姐們搶去,我只能分到很少的一點。
所以,我長得十分緩慢,也十分的弱小,不僅身體上弱小,連性格都十分的懦弱,也是經常被欺負的那一個。
有一天,父母都外出狩獵的時候,我被哥哥姐姐們欺負,不慎掉出巢穴摔下懸崖,索性正是暴雨之後,下方形成了一道急湍的河,我僥倖不死,被河水沖走了……
很小的時候,我就獨自面對這個殘酷的世界,有一次狩獵一頭野豬反被野豬拱到瀕死,是丘救了我,沒有丘,我很早就死掉了。
那時候的丘,就是我的神,他拯救了我的性命,教會了我強大的魂術,讓我能順利的成長……
我和丘成了好朋友,丘告訴了我關於他的所有事情。
他來自宇宙中一顆美麗的星球,他說他跨越無數距離來到這裡,是尋找他的孩子,他感知到了他的孩子在承受極端的痛苦,他要來到這裡解救他的孩子……”
說到這裡,納提停頓了一下。
蘇浩詫異的問:“白加爾之間能相隔如此遙遠的距離互相感應嗎?”
納提道:“白加爾能夠互相分裂,也能夠互相融合,分裂出去的子體就是他們孩子,相互間會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共鳴,不管相隔多遠。當然,只要他們願意,這種共鳴是可以被屏蔽掉的。”
蘇浩點頭道:“繼續,後來呢?你把你的朋友幹掉了?”
納提點頭,面目變得極爲痛苦,似乎在尋求一種認同和解脫:“丘交給我強大的力量,而我則幫他解救他的孩子,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也相互合作……
在幫丘解救孩子的過程中,我逐漸明白了一切:
這個世界所謂強大的魂師魂術,力量源泉都來自白加爾,那些高高在上的強大存在背後,都有一個白加爾,包括當時聲名鵲起的我。
但我和他們不一樣,那些強大的人,囚禁白加爾,粗暴的搶奪白加爾的力量,甚至直接掠奪了白加爾的身體。
而我,完全不是那些人的對手,他們的力量太強了,我根本無法幫助丘解救他的孩子。
我憎恨那些囚禁掠奪白加爾身體的人,哪怕他們擁有強大的力量。
然後……”
蘇浩摸了摸下巴,幫他接下去:“然後你沒忍住對力量的渴望,掠奪了丘的身體?嘖嘖嘖,納提你真是一個惡劣至極的傢伙。”
納提嘆道:“我一開始只是想獲得更多的力量幫助丘解救他的孩子,沒想到最後發展成了這樣,這並不是我想要的結果,但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蘇浩好奇的問:“你那時候只是一個擁有白加爾賜予魂力的普通金龍罷了,按理來說你根本不是白加爾的對手,如何能夠掠奪他的身體?這幾乎不可能會成功。”
納提克服了心中的糾結,將真相告訴了蘇浩:“這和白加爾的性格有關,他們太善良了,善良到難以理解的程度。他們對這個世界,對這片宇宙充滿了超乎想象的熱愛,他們不忍心去破壞所見的一切,他們對一棵樹一顆草一隻蟲子,都充滿了極致的善意……
包括殘忍對待他的我,即使丘知道我掠奪了他的身體,他也沒有一絲一毫要傷害我的念頭,他只會告訴我他被掠奪身體後的痛苦,卻不會想着傷害我。
而這,也是我能夠成功的原因,也是其他神靈能夠成功掠奪白加爾身體的原因。我剛掠奪丘的身體後的一段時間,只要丘願意,他隨時能掙脫我的囚禁。但他沒有這麼做,因爲他擔心會傷害到我,他只是告訴我他的痛苦……”
蘇浩心中一萬個馬奔騰而過,忍不住爲之驚歎道:“真是離譜。”
納提道:“對,白加爾的善良,讓我無法理解……正是他不忍心傷害任何事物,才尋求我的幫助,希望我能解救他的孩子。只是,丘找到的我,不僅沒有幫到他,還讓他陷入了痛苦之中。”
蘇浩又問:“後來呢,你掠奪他的身體後,成功解救丘的孩子了嗎?”
納提搖頭:“沒有,我做過嘗試,但掠奪丘的孩子的那個傢伙,正是黑龍族的萬雷之神-古,他也掌握了強大的力量,我對他無可奈何。後來,丘的父親感受到了丘的痛苦,也找來了十字星……”
蘇浩突然想到什麼,不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道:“然後丘的父親爲了解救丘,也跨過遙遠的距離來到了十字星,然後被人掠奪了身體?”
納提點頭道:“丘的父親現在是人類的救贖之神-百身。然後丘的父親的父親——丘的祖父也來了,成了山精族的大地之神-維拉,緊接着是曾祖父……
直到有神靈創造出了屏蔽白加爾的情緒共鳴能力,宇宙中才不再有新的白加爾感受到親人的痛苦,而來到十字星。也正是那時候,我們神靈之間纔有了‘世界不誕生新神靈協約’。”
蘇浩忍不住爆粗口道:“臥槽,你們這些神靈乾的這破爛事兒,竟然將白加爾一家子都給端掉了。”
納提說出來後,彷彿獲得了自我解脫,面對蘇浩的吐槽也不太在意。
蘇浩像是想到了什麼,好奇的問:“丘還活着嗎?”
納提點頭道:“丘還活着,只是被我屏蔽囚禁了。我無法徹底抹除丘的意志,因爲丘的意志是和神光融合在一起的,強行抹除會導致整個白加爾的軀體崩潰。
所以,我活着的每一刻,都能感受到丘在痛苦的哀嚎,他告訴我他很痛苦,我的心靈也無時無刻不承受着悔恨和自我譴責,我的痛苦不比丘要少幾分。但我沒辦法啊!”
蘇浩直指核心:“既然你在悔恨和痛苦,那你脫離丘還他自由吧!”
納提立刻拒絕:“不行, 脫離了丘,我就不再是神靈,我將失去一切……現在這樣其實挺好的。”
蘇浩看着眼前色彩豔麗流轉的十色板,不由嘲笑道:“你這算是尋求自我救贖麼?得了便宜還賣乖,納提你還真是無恥。”
善良者受永世鎮壓之苦,邪惡者享長生逍遙之福。
善良如此,誰敢善良?
人類、龍族、山精族……
皆是如此!
蘇浩對神靈的做法十分不屑,爲了永生掠奪別人的身體這無可厚非,畢竟想來也沒有人能抵擋這種誘惑,換他來他比誰都積極。
但他們那種得了永生,還假惺惺表示自己也不想如此、自己也很痛苦的作態,讓他十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