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中，關秋荷臉色忽地肅然起來。
目光直直的盯着方年。
直到方年收斂笑意，低頭打開電腦，並敲擊鍵盤後才移開目光。
電腦開機速度很快，無密碼直接進入桌面，連上了無線網絡。
儘管目前大多數家庭使用的都是臺式機，且沒有無線網卡，只能直連網線，不過很顯然關秋荷不在此列。
畢竟air第一代產品就配備有無線網卡。
且標配售價高達1萬7。
在關秋荷移開目光後，方年心中一動，很快打開搜索引擎查閱，接着一臉正經的開口。
“找到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原來是這麼翻譯的，學到了。”
說着方年將這句《牡丹亭》題記的英文版唸了出來。
“love once begun will never end. The lovers may die for love，In China the dead in love may revive。”
他找的是許淵衝老先生的翻譯本。
這位老先生的翻譯讓中國的古詩詞用英文表述出來也充滿韻味。
但這句話現代偶爾被用作愛情語句，方年是故意找的，用以調侃。
關秋荷眉頭微蹙：“給我看看。”
她總覺得這個翻譯有點不大對勁的樣子。
然後看到了屏幕上顯示的內容。
“我一直想，這麼好聽的詩詞翻譯起來也應該有韻味，在網吧都沒找到。”
方年微微笑着說道。
“謝謝。”
關秋荷看看屏幕上的文字又看看方年，最後面無表情道：“嗯，這翻譯確實不錯。”
“以後要是找英文資料的話，可以來我家用我的電腦。”
方年慌忙擺手：“那哪行，太麻煩荷姐了。”
“資料很難找的，像剛纔這種用在英語作文中很有意境的詩詞，在網吧就沒找到，要不是……”
關秋荷無所謂的打斷道：“也不是什麼大事，還能省你幾塊錢上網費。”
接着找好了藉口。
“你之前沒找到，可能是因爲網吧的環境亂，影響了你的效率。”
最後一錘定音：“就這麼定了。”
方年：“……”
女人這種生物，果然就是不講道理的。
被從網吧門口拉回來一起吃飯是爲什麼，方年想不明白。
可剛纔有點明顯，方年剛故意調侃，關秋荷立馬就找了藉口；
明面上是關心，實際卻在無意中斷掉方年去網吧的可能性。
但方年並無網癮，沒再多說什麼，反而點頭答應下來。
而且從這天下午之後，方年索性故意做絕！
每天下午一下課就回職工小區，又是用電腦，又是蹭飯，連碗都不幫忙洗！
還省錢！
本來交完房租押金之後，兜裡真沒幾塊錢了，也沒充飯卡，這倒省了他精打細算想下一頓吃什麼！
只不過讓方年很意外的是，關秋荷不僅沒嫌麻煩，而且對方年的學習態度很認可。
因爲——
方年每天都要上傳新章節，所以每天都在用電腦。
甚至偶爾還會表揚講說。
“這個態度就對了，等月考，分數肯定能比以前高！”
“對，不能光盯着英語，語文也得學學。”
“……”
關秋荷語氣裡面的輕微自得，方年能聽出來。
但，他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弄錯了。
…………
…………
10號，教師節。
上午第一節課還沒上完，方年就收到了銀行入賬短信通知。
跟冬瓜說的數字幾乎沒什麼差別。
一共是183762.01元。
看着自己努力了將近兩月的第一筆收入到賬後，方年沒多猶豫，下課後就向李東紅請了較長時間的假。
從第二節課開始請到明天第三節課上課前。
然後方年坐上前往市區的大巴車，兜兜轉轉經過花家集市、大坪等鄉鎮後，在市區中心廣場下車。
桐鳳是一座小城市，即便是在2021年的時候，也不大發達。
硬要說的話，2021年的場景與現在相比，幾乎沒太多變化。
中心廣場旁邊是宣稱桐鳳唯一的大型綜合商超萬豪廣場。
商場對面是春園步行街。
中心廣場左側有個老鐘樓，正對面是幾家銀行。
“哼~哼~哼~”
走在桐鳳街上，方年心情很愉快，哼着小歌兒。
這幾天他已經做好了等風口來的計劃。
踩着十點半的鐘聲，方年先走進了農業銀行。
花了幾分鐘時間排隊，在櫃檯打印了銀行流水材料。
順便辦理了一張新銀行卡，申請網銀和二代K寶。
這個時候線上轉賬限制挺多，圖省事，方年乾脆調高到了日限額9999萬。
櫃檯小姐姐見怪不怪。
調高限額的事情經常有，但也得有錢轉出去不是？
之所以打印銀行流水，是因爲方年知道自己尚未年滿十八歲，提前查過資料。
一般來說，個人證券開戶年齡要求18週歲以上，16週歲以上18週歲以下則需要提供自己的收入證明。
在銀行搞定一切之後，方年去了隔壁不遠的國泰證券。
申請開通證券賬戶，材料準備充分，過程順利。
而，當方年按照計劃諮詢配資事情時，事情就有了變化。
“你說你需要配資？”
中年客戶經理上上下下打量着方年。
見方年點頭，中年客戶經理接着說了下去。
“記錄顯示，你是第一次證券開戶，且未滿十八歲，我跟你簡單說說配資的要求……”
“……”
方年聽着這個中年客戶經理叭叭一堆沒用的，蹙眉打斷道。
“重點是什麼？”
中年客戶經理輕咳了兩聲：“重點是，我們桐鳳分部的條件是隻給中戶配資。”
“中戶的要求是證券賬戶裡有20萬資金，並且全部持有股票！”
方年起身，笑了下：“打擾了。”
持有股票這一點，方年是知道的，他只是希望提前溝通好，到時候可以電話交流操作。
只不過這位中年客戶經理顯然是桃飽網會員。
話裡話外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
所謂重點，無非就是希望從看起來年輕且收入證明資料上顯示有18萬的方年身上摳點過路費。
方年尋思自己不就是差兩萬？
離開證券公司後，轉身再次走進了農業銀行。
再數分鐘後，方年走出農業銀行。
看着車流不息的街道，方年深深地嘆了口氣。
“兩手準備，毫無用處！”
原計劃第一步按正常流程跟證券公司談配資，也就是槓桿。
只要持有股票，視條件可申請3~10倍配資，等於說是最低有3倍。
很遺憾，方年被卡了兩萬門檻。
於是他信心滿滿的去農行試圖申請2萬元貸款，這是很基本的操作，慘遭拒絕。
當然，第二步流程存在一些小問題。
不過綜合來說，這些遭遇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
人微言輕。
在2008年，已經月收入十八萬的方年同學，感受到了這個社會的人情冷暖。
意識到今天是興沖沖的來感受人微言輕的方年同學沒多停留。
吃過午飯後，享受消費第一筆收入的小樂趣。
在步行街上找了家理髮店簡單打理了頭髮，買了幾套衣服。
然後去對面的萬豪買了一臺HP筆記本，兩個2GU盤。
電腦沒買太好的，即便如此價格也屬實不便宜，僅是奔騰CPU，也要七千多，還是砍了將近一千的價。
至於手機，走遍了商場裡的手機賣場專區，方年也沒看到想要的。
索性沒換。
反正現在有電腦了，不需要再用手機進行碼字。
當然，在最後，方年也找到了對他來說很重要的配件：機械鍵盤。
事實上早在上世紀就有機械鍵盤了，只不過中途沒什麼市場，消沉了一段時間。
離開商場前，方年目光掃過一樓時，在某處微頓，鬼使神差的又在一樓逗留了半小時。
最後等坐上回棠梨的大巴車時，已經是下午四點。
跟着大巴車兜兜轉轉的回棠梨。
方年心情還算不錯。
畢竟，勉強算是可以正兒八經的享受生活。
抵達棠梨後，順路在街上購買了新的生活日用品，包括牀單被套等等。
當方年提溜着大包小包的回到職工小區，迎面便撞見了關秋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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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