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的五一，世博園首日開園人羣熙攘。
各個館區內外人流如梭。
一些特別有特色的館，諸如沙特館，排隊的隊伍估摸着得流動個四五小時。
對方年來說，遊園沒什麼樂趣。
儘管當年他沒來參觀過，世博會結束後他也沒去二次參觀。
一句話，現在再震撼的東西，終歸是難和十年後更璀璨的未來相比。
不過對孫芸芸這樣的初中生來說，就非常有樂趣。
與溫葉、穀雨一行人道別之後，隨便吃了點東西，當午飯。
孫蓉女士帶隊，粗略的走了一遍各種館外。
實地看了不同場館的介紹等內容。
跟孫芸芸商量應該提前預約明天的哪些場館，多餘的時間再試試排哪些場館的隊。
孫蓉女士還是很有規劃的。
畢竟，大家買的都是指定日票，時間是從5月1日到5月3日。
可以在這三天裡，每天進出一次。
孫蓉看看陸薇語，然後望向方年：“今天人太多了，基本上都要排半天隊，等輪到我們，怕是晚上了，要不然明天再來？”
方年跟陸薇語都沒意見。
至於陸文林，顯然與方正國是一個樣，只管大事。
看起來老陸家這幾十年來應該也沒有過大事。
一邊朝園區出口走，方年一邊說道。
“伯母難得來一趟申城，現在時間還早，不如去走走逛逛。”
陸薇語立馬附和：“對對對，媽，你好不容易來一趟申城，逛逛街買買衣服。”
迎着陸薇語的視線，孫蓉略作沉吟，應了下來：“也行。”
於是，陸薇語開始給出一些建議。
“申城這邊比較有特色的地方都在浦西那邊。”
“一般來申城旅遊的話，都不會錯過南京路。”
“剛好方年開車來的，讓他送我們過去，他在申城待的時間也比較長了，瞭解得也多。”
“正好也快換季了，方先……方年也該添置幾件衣服了。”
“……”
孫蓉聽得眉毛都挑了起來。
連方年都忍不住眼皮一挑，目光不動聲色的望向陸女士的胳膊肘。
那裡似乎往外拐得很厲害。
最終，孫蓉還是同意了下來。
離開園區後，很快到了停車場。
連方年不細看都沒發現原來那輛車已經被換走，停去了另外的位置。
不動聲色的從陸薇語手上拿過新的車鑰匙，打開了車門。
連車內內飾都差不多是一樣的。
包括車上的東西，都原封不動的放在同一個位置。
不仔細的話，看不太出這是一輛纔買的新車。
這些都是溫秘的功勞，這也是爲什麼溫秘花了一個上午的原因：
讓車通風儘量散去新車的味道；
將原車的物品放入新車，顯得偶爾有開的樣子；
甚至連座椅都有調節過，跟原車幾乎保持一致。
連陸薇語坐上副駕駛後眼神深處有驚訝一閃而逝。
要不是後排座椅從兩個變成了三個，要不是她記得車牌不同，她都以爲沒換車。
兩輛車的區別很小，中控細節上都差不太多，除了後排多媒體中控沒了，以及後排座椅無法前後調節，發動機等等不同以外，也就是價錢剛好差一倍。
“小方，你這輛車很新啊。”陸文林難得開了句口。
方年一邊啓車，一邊笑着解釋：“買了還沒多久，平時我不太開車，比如昨晚就沒開車。”
這句話順便就解釋了爲什麼昨晚他沒提出要送陸薇語一家的原因。
“哦。”陸文林點了下頭，“車內空間和內飾都還不錯。”
“是帕薩特吧。”
方年摸了下鼻子，含糊應了聲。
他一開始買輝騰就從未想過裝逼，連學校門都沒開進去過。
只是沒想到，第一個將輝騰認成是帕薩特的會是未來老丈人。
方年尋思可能是後排座椅多了個，就容易認錯，如果是四座那個款，誰都會多個心眼。
肯定不會說帕薩特有這麼高級的內飾選配這種話。
“……”
…………
從世博園到南京路車程大約也是三十分鐘。
要先往東南方向開一段距離，走高架才能上盧浦大橋。
總歸是跟着車載導航走，就也不會迷路。
掐掐走上高架時，孫蓉好整以暇地開口：“小方，今天上午在世博園裡，有好些人認識你吧。”
“我記得前前後後一共有七次，其中有一次是昨天晚上跟你在一起的那個小夥子。”
聞言，方年笑着解釋起來：“這次世博會的大多數大學生志願者來自於申城各個大學，我也報名了志願者；
不過，跟他們認識的原因是因爲在同一個校園社團。”
孫蓉沒上過大學，不過聽說過校園社團這個東西，略有困惑。
“不對吧，昨晚你那個同伴是東華大學的，你是復旦大學的，怎麼會在一個校園社團裡？而且還有小語！”
這次是陸薇語搶先解釋：“媽，你有沒有想過，校園社團它其實是可以跨學校的呢。”
“小語！你！”孫蓉被陸薇語給噎了下，瞪了眼副駕駛上的陸薇語，“沒大沒小！”
陸薇語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話。
“那怎麼這七次遇見的熟人裡，有四次是女生，而且都認識小方。”
孫蓉更直接地說道。
“小方，從我昨天見到你開始，你周圍不斷不斷的出現各種各樣認識你的女生，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
第四次並不是林語淙，而是一個叫崔琳的女生會長。
方年不慌不忙地解釋：“伯母，這個前沿社團目前一共有22個學校有，組織過兩次社團會長會議；
我是復旦大學這邊的理事，兩次都有參加會議，都有發言報告；
所以大家認識我是很正常的事情。”
接着，方年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按遇到的熟人數量計算，男生數量明顯要超過女生許多。”
聽完方年說的，孫蓉沉默了片刻，接着平靜道。
“那個溫會長，是你們學校的社團會長，也是你給我那張名片的主人吧。”
“所以，你能告訴伯母，你到底是做什麼的嗎？”
方年一一解釋：“是這樣，前沿社團和學校創業中心都鼓勵學生自主創業；
溫學姐人不錯，我邀請她幫忙撐撐場面。”
稍頓，方年平靜道：“在我還不知道伯母是陸薇語的母親時，我其實就都說了。
復旦大學的大一學生，正在創業中的創業者，也有人會把第二種身份稱爲某某總。”
坐在副駕駛上的陸薇語悄悄給方年遞了個‘厲害’的眼神。
畢竟方年現在不寫書了，不算是作者。
身份真就只有兩種：學生、創業者。
創業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難道目前身家幾十億，就創業成功了？
早得很的呀！
所以，方年這回答一點毛病沒有。
聞言，孫蓉沉默了許久。
至少現在來說，的確如方年所說，他從碰見自己開始，就已經說過了。
最終，嘴上唸叨了句：“還在大一階段創業是不是稍微早了些，你父母沒有反對嗎？”
方年回答道：“其實現在這個階段的創業，只是在進行一些可能嘗試；
有提前考慮到失敗的後果，創業投入也很低，也有跟家裡講過，家裡並不反對。”
稍頓，方年又說：“本科階段課程並不多，復旦校風較爲自由，有大量課餘時間，學校會引導，我們也會自主選擇進行一些有益的社會實踐，比方說當志願者、寒暑假短期實習、去其它學校交流學習、實地調研等等；
創業只是其中的一個選擇。
這也是學校鼓勵學生進行有益創業的部分原因。”
方年的話語落下後，孫蓉仔細想了想，笑着道：“難怪我們經常會聽說要上名校，原來是因爲名校給學生的選擇更多。”
“其實多數公立大學都會有這樣的資源傾斜，一般取決於學生自願。”方年多解釋了一句。
孫蓉看向坐在後排中間的孫芸芸，小聲道：“芸芸，你聽懂了嗎，好好學習，將來上好的大學。”
“……”
很快，方年將輝騰開到了恆隆廣場地下停車場。
停好車之後，方年跟陸薇語一家進了商場逛街。
方年給陸薇語遞了眼神：“要買嗎？”
陸薇語輕輕搖頭：“看看就行。”
方年：“？”
陸薇語：“太着急。”
“……”
於是，胳膊肘往外拐得特別厲害的陸薇語引着自己的父母和表妹，正經八百的逛起了恆隆廣場。
對。
幹逛。
除了一些給孫芸芸買的小吃零食之外，什麼都沒有買。
倒是在出了商場之後，慢慢逛到了一些普通的品牌店，纔開始有購物。
結賬的事情，陸薇語也接了過去。
用陸女士悄聲跟方年說的是：“你前段時間不是給我打了五萬，吃飯怎麼可能吃完，正好了。”
“啊這？”方年倒是有心說幾句，陸薇語沒給機會。
對逛街這件事情向來沒什麼愛好的方年，在耐心方面還是很足夠的。
從下午四點多逛到晚上七點鐘。
孫蓉女士才勉強意猶未盡地去吃飯。
飯桌上沒多聊。
吃差不多時，孫蓉抹了抹嘴，看向方年，語氣柔和道。
“小方，其實你跟小語現在只是正常的談朋友，也沒有到談婚論嫁的地步，我仔細想了想，可能是我想得太遙遠了，也問了你太多的問題；
伯母也不是個不開明的人，談談朋友很正常，就也……”
孫蓉的話還沒說完，陸薇語跟方年幾乎是異口同聲道：“我們要結婚的。”
接着陸薇語認真說道：“媽，我可以讓你盤問方年，你也可以跟大多數丈母孃一樣刁難方年，這些都無所謂；
不過跟方年結婚這件事情沒商量。”
方年才張嘴，孫蓉便望向他笑了起來。
方年只好閉上嘴，孫蓉面色柔和，不慌不忙道。
“我也年輕過，知道在年輕時，會把未來想得太美好，會認爲自己現在的決定能堅持一輩子；
但是我不得不直接一點說，從還不知道小方是方年時，我就說過他很優秀，事實也是如此，從昨晚到現在，我看到的都在告訴我，小方優秀且招女孩子喜歡；
你們怎麼能肯定你們的感情一定那麼牢固？”
“好，不說感情這方面，再說小語，你馬上就大學畢業找工作，去年開始你也實習過，往後是要精打細算過日子，這些你考慮過嗎？
小方如果創業失敗，將來也是要去找工作，你們想過柴米油鹽嗎？”
“再說回小方，你說過你是普通農村家庭，你創業也只是一次投入很低的有益嘗試，未來你想要在申城安身立命吧，車子有了，那房子呢？
現在申城的房子價格已經要兩三萬一個平方了，買套小戶型，也得將近兩百萬；
有車有房也只是一個開始，你們考慮過結婚以後要孩子，養孩子這些費用嗎？
我想這些都是你們現在完全沒有考慮過的，你們現在只在乎那種所謂的感覺罷了。”
最後，孫蓉看了眼陸薇語，盯着方年道：“你們談朋友我倒不怎麼反對，畢竟正是年輕時，但也正因爲你們還年輕，其它一切都言之過早。”
迎着孫蓉的目光，方年臉上依舊微笑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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