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業課學得怎麼樣？”
“需不需要些實際法律案例研究？”
“暑假有沒有社會實踐的想法？”
“社團裡有沒有比較棘手的事情需要資源支持？”
“……”
聽着方年面帶關切，一個個問出來的問題。
林語淙沉默了小片刻，沒有回答方年關心的問題，稍稍仰頭看向方年，語氣認真道：“方年，我能請你吃個飯嗎？”
迎着林語淙期待的眼神，方年沒多猶豫，笑着點頭：“好啊，謝謝大姐頭。”
“不客氣不客氣。”林語淙眉眼輕翹，連連擺着手。
“……”
走出創智園區後，林語淙就近找了家小飯店。
店內人不多，於是菜品味道一般般。
方年爲了吃飯而去。
林語淙爲了吃飯以外而去。
感受完全不同。
反正說的是棠梨方言，方年在飯桌上就吐槽了一句：“果然，復旦附近這生意不太好的小飯店都不大好吃啊。”
林語淙張了下嘴，沒吱聲。
點了兩葷一素，菜品味道不怎麼樣，方年扒拉幾口勉強吃個五分飽就算。
吃飯這方面，儘管林語淙是大姐頭，但胃口不大，也吃得不多。
這頓飯多少就有點浪費。
飯桌上也沒多說什麼話。
不過林語淙還是比較滿意的，結賬時臉上笑容滿滿……
飯店門口。
方年望向林語淙，微笑着說道：“下午有課，就不送你了，自己早點回學校。”
“哦。”林語淙應了聲，“再見。”
“再見。”
目送林語淙離去，方年慢悠悠走回復旦。
就像方年在學校很容易被溫葉跟穀雨找到那樣，方年也很容易‘撞’到本學期復旦最風雲人物溫葉。
畢竟，自打前沿社團在復旦落地後，溫葉在復旦日月光華BBS上人氣始終居高不下；
甚至擠佔了曾經一些風雲人物，比如陳果。
大有獨領風騷的跡象。
“溫會長下午好。”‘撞’見溫葉時，方年呵呵笑着主動打了個招呼。
猛然在校園裡撞到方年，再聽這話，溫葉眉頭猛地一跳，面上還是帶微笑說：“方總您請吩咐。”
“溫會長最近事情比較多吧，又是社團，又是畢業的，用不用給你減減壓。”方年漫不經心地道。
溫葉連連擺手：“沒有的沒有的，能忙過來，謝謝方總關心。”
“是嗎？”方年微微一笑，“我怎麼覺得你比較忙。”
“好像對於文字內容的處理有點力不從心，不然我給你放一段時間假，稍微進修一下子？”
話語剛落，溫葉腦瓜子就嗡嗡響。
她當然知道自己上午今天做了些什麼。
只是沒想到報應來得這麼快。
比起見識到方年商業運作等等方面的優秀，溫葉最先了解到的其實是方年的記仇。
她現在都忘不了自己是怎麼成爲方年秘書的。
是。
當時她當衆調侃方年跟陸薇語時，是挺爽的。
雖然當時沒辦法跟人分享，但在會後，她分分鐘就跟穀雨說了。
後果來得這麼快，讓溫葉說話都打顫。
“方，方總，我錯了，對不起。”
方年眉頭挑起來：“錯哪裡了？”
“啊？”溫葉一愣，接着硬着頭皮道，“我不應該當衆調侃您，應該按照校園俱樂部的規則流程，通過正常渠道跟陸會長取得溝通。”
“看來你還沒明白你錯哪裡了！”方年面無表情道。
“需要我提醒一下溫大會長，你在前沿公司的工作崗位嗎？”
溫葉：“……”
心裡小聲嗶嗶：“明明就是因爲這個生氣的嘛，現在是要找正當藉口訓我了？最近涉及到具體工作事務的事情很少吧？
老闆就是厲害，訓人都得先讓人心服口服，這個得記下來！”
“抱歉，方總，請您指點。”溫葉嘴上姿態放得很低。
方年毫不客氣道：“我爲什麼會在揭牌名單上？”
“流程是你定的吧，重點內容你爲什麼沒有標示？哦，我讓你制定流程，你就是這麼糊弄我的？”
溫葉眼皮一跳，她忽然記起來，當時就有感覺到方年神色不對，反而是當衆調侃方年跟陸薇語時，方年並沒有什麼表示。
然後就明白了過來，方年做人一向低調，做事也不怎麼高調。
當着一百多人的面揭牌這種安排，多少有點不符合方年的想法。
但當時的狀況明顯又不能拒絕……
想明白這些之後，溫葉艱難的舔了下嘴脣，望向方年，頹然道：“方總，能不能等我明天完成畢業答辯後，再來聽您訓導。”
“你腦子整天在想什麼？”方年沒好氣道，“我這是友善的提醒你，下次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溫葉飛快的點頭：“我明白，謝謝方總。”
方年掃了眼溫葉，隨意地說道：“從去年認識你到現在，你經歷了貪好玩從弱到強，經歷了貪好玩最大的轉型，經歷了貪好玩更名；
又見證了前沿從創立到邁出第一步，如果你連個畢業答辯都過不了，我尋思你得買塊豆腐去撞死。”
“方總您說得對。”溫葉深以爲然。
接着強調道：“我要是答辯沒過，我一定遠一點去買豆腐，絕對不礙眼。”
“行行行。”方年擺擺手，“忙裡出錯，在我這裡行不通。
尤其是你本職工作的文件處理上，我一向是不允許犯一丁點錯誤。
這次不算大事，自己去扣除你這個月的全部績效獎金，不過分吧？”
稍頓，方年語氣平靜道：“你應該明白，前沿也好，當康也罷，必須要我來看的文件動輒牽涉到幾千萬上億，錯一點把你賣十回都不夠挽回損失！”
“謝謝方總教育，我記下了。”溫葉聳然一驚，連忙認真道。
她徹底明白了方年的意思。
儘管從成爲方年秘書至今，工作上幾乎挑不出錯，但不代表完全優秀。
類似於流程文件上沒有重點標示的小錯誤，說句實話，溫葉並沒太當回事，要不也不會說等畢業答辯以後再說這種話。
方年語氣平靜的強調，才讓溫葉反應過來。
“別光嘴上說，自己想辦法懲罰你的錯誤。”方年道。
然後大手一揮：“提前提醒你，當你拿到畢業證書後，就是徹底進入職場，我將按一般企業CEO的標準來要求你靠攏。”
稍頓，方年漫不經心道：“不要認爲自己是秘書崗，就沒有野心了，靠你現在的工資，你拿什麼在申城立足？”
“前幾天關總可真的只是跟你開玩笑罷了，前沿是很掙錢，但我不是慈善家，你懂我意思吧。”
聞言，溫葉連忙道：“謝謝方總提前讓我有心理準備，我一定會努力的。”
方年看了眼溫葉，說道：“記得去跟小谷通個氣，我對她的要求也差不多，現在是看在你們還沒畢業的份上，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說完，方年就走了。
望着方年離去的背影，溫葉抿抿嘴，小聲嘀咕：“老闆好像不介意當衆調侃他跟老闆娘？”
“……”
剛嘀咕完，溫葉立馬捂住嘴，她覺得自己剛纔的念頭十分危險。
…………
傍晚，隔着一千多公里，跟陸薇語同時吃飯時，方年對着電話說道。
“前沿項目要正式獨立，前沿創業也要正式獨立，都需要正經八百組建維持公司基本運轉團隊，想想就頭大。”
陸薇語就笑：“我覺得應該是溫葉跟穀雨頭大才對。”
“別瞎說，我也一樣要忙的。”方年一本正經道。
“……”
說了兩句後，陸薇語眉眼淺笑道：“我知道方先生頭大的事情不是這些；
而是兩家子公司真正獨立運轉，需要投入大量的財力、人力；
更關鍵是要有足夠財力確保企業正常運轉，直至將前沿創新孵化出來；
可是目前各方面的條件都比較成熟了，攤子也只是看起來鋪大，你在擔心財力不夠，可能會讓這個明顯很不錯的事業在未來遭受重大打擊。
猶豫當下這個決定是否過於激進了。”
聞言，方年感慨道：“知我者陸女士也。”
接着嘆氣道：“現在的情況，其實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陸薇語平靜道：“我相信方先生的能力，我會一直給你加油的，可是……”
“我還是會很遺憾，幫不上方先生。”
聞言，方年趕緊嬉皮笑臉道：“陸女士那麼優秀，哪裡會幫不上我。”
“壞痞！”一聽這話，陸薇語便咬牙道。
方年：“……”
“陸女士學壞了啊，現在反應都這麼快了。”
“……”
…………
這幾天裡，溫葉跟穀雨在18號雙雙順利完成答辯，雙雙得到評分‘A’，然後是完成了畢業合影。
前沿項目實習部也走入了正軌。
方年在心裡已經有任務計劃分配。
另外就是‘當康’遊戲平臺註冊用戶數量距離1億近在咫尺。
而時間也走到了諧音爲‘我愛你’的520。
這個日子，在中國早已成爲了一個重大節日，在許多中國人眼裡，是個忙碌的日子。
儘管今年的520是週四，但節日的熱情一點沒被消退。
很多小姑娘大女人一早就收到了鮮豔的玫瑰花。
方年一向對這種逐漸演化出來的節日，不大敏感。
畢竟以前是條單身狗，沒有過節的必要。
現在跟陸薇語相距一千多公里，不過也罷。
不過方年還是一早跟陸薇語撥了個電話，開門見山的表示不過這個節日。
聽方年這麼說，陸薇語嘻嘻笑道：“方先生，我本來就不過520這種節日的呀；
還有情人節、七夕、聖誕、平安夜等等節日都不過。”
“是因爲許多人不約而同選擇了爲愛加油嗎？”方年心中一動，問了句。
陸薇語嗯了聲：“這個原因佔很大一部分，節日本身沒問題，被許多人過成這樣的純粹……”
“巧了，我也是，我寧願過六一。”方年嬉皮笑臉的說了句。
話語裡的意有所指相當淺淡。
陸薇語樂了：“方先生臉嫩到還可以過兒童節喔，嘖嘖~”
“嘿！我這暴脾氣，不多說了，今年六一你必須來申城跟我一起過！”方年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道。
陸薇語都愣了：“……還可以這樣？”
接着笑眯眯道：“好，我的我的，不過3號要答辯，我只能早上到申城，晚上要回長安。”
方年哼哼兩聲：“這還差不多。”
“……”
剛結束跟陸薇語的通話，手機都還沒鎖屏，鈴聲就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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