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不到二十個小時。
鵝廠聲援當康遊戲時發佈消息說會升級QQ安全套件。
現在，電腦管家就這麼堂而皇之以強制安裝的姿態上線了。
通過關鍵詞搜索，方年發現整個公共網絡空間裡有不少類似言論。
最早的相關言論發佈時間是早上5點40。
看樣子鵝廠是凌晨就下發了更新，只等安裝有QQ軟件的電腦開機聯網，就會後臺下載靜默安裝。
方年咂咂嘴：“不愧是在鵬城的鵝廠，這速度，這效率，強！”
“……”
早在7月份，互聯網某刊物刊登了一篇《狗日的鵝廠》震驚全網。
文中把鵝廠作爲互聯網公敵進行批判。
將互聯網商業競爭寫成了不可調和的恩怨。
詳細敘述了聯衆、紅衣廠等與鵝廠之間的恩怨情仇，言辭辛辣犀利，並伴有聯衆創始人等‘受害者’聲淚俱下的哭訴。
當時聲勢浩大，方年自然也有關注到這條新聞。
其中王興的美團也是受害者一方。
因爲鵝廠上線了QQ團購網。
這也是前些時候方年見李羅賓時，李羅賓關心方年是不是不看好團購網的原因之一。
雖然當康遊戲平臺也是被山寨的一方，但在衆多‘受害者’中都排不上號，畢竟有聯衆在先。
即便當初山寨聯衆的QQ遊戲平臺現在已經被更進一步整合成TGP。
對於鵝廠的山寨，許多創業人是十分深惡痛絕的。
只不過……
嚴格說來，這裡面不包括方年。
如果可以，方年倒是希望鵝廠一直山寨，因爲這麼下去，最後勢必轟然倒塌。
而不是轉變姿態，最終成爲將來那個真正的大而不倒……
7月份的文章裡，方年有注意到紅衣廠的血淚控訴。
算下來，這次大規模強制安裝QQ電腦管家，應該是今年第二次。
前次是春節強制安裝QQ醫生。
中間其實還有一次，靜默升級QQ醫生版本，更加雷同紅衣安全衛士。
方年起身走到陽臺，望向窗外鬱鬱蔥蔥的植被山林。
未幾，方年終於下定決心，給雷軍撥了個電話。
“加班吧。”
“什麼時間？”
“十一。”
“確定？”
“肯定！”
“好。”
“這是最好的時機，也不知道能不能在運營層面碰下去。”
“方總費心了，努力過就沒所謂……”
“……”
…………
…………
隨着時間的推移，大規模強制安裝電腦管家一事逐漸甚囂塵上。
14號還是零星的消息。
只是部分有心人，比如方年較爲系統的查詢了相關言論。
大多數網民包括企業公關，都還沒有注意到這些零星的言論。
15號言論大爆發。
據某位微博大V好事統計，除了各大平臺的網友抱怨言論外，某地方性午間新聞有相關報道。
有意且系統的將這次事件與《狗日的鵝廠》、QQ醫生產品的推出聯繫到了一起。
“互聯網時代，我國山寨風盛行，期待有關部門對此有一個調查和結論！”
“……”
因爲這位微博大V的好事統計，網絡輿論大爆發。
幾乎可以說是一面倒的針對鵝廠。
“又來了又來了，如果不是現在暫時離不開QQ，真不想用鵝廠的任何產品。”
“鵝廠是真的業界毒瘤！只要是它盯上了，一定會被山寨。”
“比起TGP的魚龍混雜，當康遊戲平臺真是切實嚴審遊戲，做更好的內容平臺！
實在說雖然根本上我國正版意識不太濃郁，但當康遊戲一直在努力，這對遊戲開發人員乃至全體軟件開發人員來說，其實是利好消息，而且當康遊戲讓國內用戶感受到了與國外在定價上更優惠的體驗；
在付費方面，比起以前只能靠點卡充值，當康遊戲提供了更多的快捷付費選擇，並且畫面做得讓人沒有疑慮，不會誤以爲是病毒。
可就連這樣的平臺，都被TGP壓制得死死的，這幾個月尤其是剛剛過去的黑客事件，真是一言難盡。
偏偏現在鵝廠又最先利用了黑客事件推廣自己的個人安全產品！”
“……”
“總之一句——一直去模仿，從未用腦想！”
“……”
在輿論大規模爆發後的16號。
紅衣廠忽然發佈直接針對QQ的‘隱私保護器’工具。
宣稱其能實時監測曝光QQ的行爲。
並提示用戶‘某聊天軟件’在未經用戶許可的情況下，偷窺用戶個人隱私文件和數據。
一時間，整個公共網絡空間都充斥着各種各樣的言論。
有恐慌，有擔憂，還有各類攻擊。
這遠比方年想象中要來得更加兇猛。
讓方年莫名覺得，當康經歷的黑客事件怕不是各人有份。
鵝廠高效也就算了，畢竟早在5月底升級QQ醫生的版本後，其實心思已經算是很明顯了。
現在紅衣廠的反應速度也這麼高效。
方年不可能不多想。
甚至忍不住罵娘：“這幫孫子，比老子肆無忌憚多了！”
“要不是老子講究有錢大家一起掙，老子……”
…………
稍晚些時候，方年通過VPN連接到‘女媧’系統實驗室專用區，輾轉將鏈接跳轉到國外一個新的專用區。
如此這般折騰成功之後，才登錄‘持鍵化仙開天’。
很快，持鍵更新了微博動態。
“如何看待近日互聯網空間流傳的紅鵝安全之爭，對於個人電腦安全會有什麼樣的影響，免費的奶酪是否都塗滿砒霜，作爲普通個人電腦用戶，如何保護個人電腦隱私不被侵犯？”
一開口就是老知乎提問口吻了。
在更新微博後，持鍵飛速自己先回復。
“舉例說明：鵝廠自動將其它軟件更新成QQ電腦管家，直指紅衣廠安全衛士市場份額；
紅衣廠發佈QQ隱私保護，宣稱可以實時監測QQ行爲，提示用戶隱私被偷窺；
如果我的腦子沒出問題，不管是鵝廠的行爲還是紅衣廠的行爲，其實都侵犯了我們的個人電腦使用權、隱私權等等。
一個簡單的邏輯，一個軟件怎麼知道另一個軟件在偷窺隱私？同理一個軟件怎麼監測另一個軟件而確保自己沒保留檢測數據？”
以‘持鍵’數十萬關注度的體量，又在相關輿論大爆炸時，微博直接炸了。
“持鍵的角度永遠這麼犀利，我就一句話，艹紅衣鵝廠你們的妹！”
“我怎麼看待？我能怎麼看，這狗日的電腦都要不歸我管了，恨不得砸了它，還不如以前去網吧省事！”
“如果一定要我發表個評論的話，我覺得紅衣廠稍微還好點吧。”
“有一說一，我也是這麼認爲。”
“怎麼說呢，畢竟未知的更加恐懼，現在紅衣廠這麼玩，曝光了未知行爲，事情就簡單了，我不用個人電腦處理隱私就完事了。”
“樓上說得有道理，我連快播、迅雷都卸載了，我怕我看片的時候，被全網直播了。”
“能怎麼看待，剛重裝完官網系統，什麼軟件都不安裝，就用IE瀏覽器，我不用了還不行？”
“……”
持鍵的這條微博，給本來就喧鬧的輿論推上了一個新的巔峰。
事件開始持續升溫。
接連成爲各個門戶網站最熱捧的新聞。
甚至有網站專門開了一個單獨的子頁面，全版報道事件進展。
持鍵的微博評論區，一度成爲無數網友宣泄的地方。
翻出來許多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
包括……
有網友反饋說，早在QQ醫生升級版本變成衛士類產品時，紅衣廠的安全衛士直接對這個補丁進行了攔截。
而且放出了當時的攔截截圖。
雖然這個網友也說，根據微軟官方信息，這個補丁確實是官方的。
不過這個網友也表示，估計這也是鵝廠前幾天會如此強烈推廣QQ電腦管家的原因。
甚至非常直接的表示：
“持鍵的例子其實已經很明確的指出，至少這兩家企業沒有哪家是真正爲了用戶的，都是爲了自身利益！強烈建議相關部門干預，還網民一片清淨！”
也包括一些網友接力編段子：
“閒着也是閒着，我們來編個段子吧，我先來——
紅衣衛士出現之前，殺毒軟件的用戶體驗是這樣的……後臺運行，無廣告無彈窗。”
比誰都積極的持鍵很快冒泡：“哦豁，你要說這個，我也有話說了。”
“雖然我現在早就不用殺毒軟件了，但依舊十分懷念最早期的殺毒軟件，只在病毒和攻擊時提示用戶，還有可怕的殺豬叫，用戶體驗挺好的。”
“@持鍵臥槽，你說出了我的心聲。”
“可惜啊，紅衣衛士來了，先用卡巴斯基激活碼騙了我，現在我刪都刪不掉，趕明兒還是重裝系統吧！”
“繼續……”
“紅衣衛士出了個殺毒軟件，沒事就彈窗，沒事就告訴你，電腦有垃圾，有攻擊，節約開機時間……”
“是不是這個……主人，我幫你節約開機時間250秒了呦！”
“小白可高興了：看看人家一個殺毒軟件做這麼多事，不像原來那個，裝狗幾把一年啥病毒都沒殺掉！”
“我感覺你們是要笑死我！”
“……”
然後……
紅衣廠的周boss親自在微博發言。
佔據了輿論高地。
一口氣連續發了幾十條微博，嬉笑怒罵皆文章。
從技術層面說明，QQ的確侵犯了個人電腦用戶的‘隱私’。
表明QQ對用戶的電腦會掃描硬盤的行爲，其目的是爲了用戶畫像，並且這個行爲不會公之於衆，我們紅衣廠的隱私保護器會保護各位的隱私。
然後……
紅衣廠還覺得不過癮，在自己的網站上開設了《用戶隱私大過天》的專題。
通過隱私保護器這個軟件，提示用戶，有軟件偷窺隱私。
將其與無數網民深受廣告騷擾、欺詐威脅關聯。
最絕的是，這個軟件的主要功能就是反覆提醒用戶，你有若干個文件被誰誰誰查看過……
紅衣廠的周boss可不像‘持鍵’那麼一針見血。
他恨不得每分鐘發一條微博，言辭犀利，煽風點火，吸引了無數眼球。
通過文字，將紅衣廠的反擊定義爲一個受壓制的典型創新企業和行業壟斷巨頭的紛爭。
一步步強化鵝廠本身就存在的山寨認知。
可謂酣暢淋漓的輿論進攻。
甚至在這個過程中，紅衣衛士彈窗‘揭發’馬珀利本人享受了鵬城經適房補貼等等。
一時間風頭無兩。
還得到了業界和大多數用戶的雙重支持。
鵝廠這邊，馬珀利顯然不擅長親自上陣，鵝廠高管方面也沒有合適的人選去微博對噴。
甚至包括鵝廠的公關團隊也沒有能力極強的人，輿論上的反擊顯得很無力。
鵝廠主要是通過彈窗方式被動迴應，大多是純技術性的辯解……
這場紅鵝大戰愈演愈烈。
紅鵝兩廠各有應對。
只不過鵝廠動靜極小，極其被動，遠比不過周boss的高調。
這樣的熱鬧，持鍵自然不會讓大家專美於前，很快發揮了自己的手速優勢：
“羨慕壞了，如果我有紅衣boss的口才，我去做什麼都能絕對獨佔鰲頭。”
“我覺得紅衣boss真的浪費了他的天賦，我絲毫不懷疑，他要是換個行業，估摸着這個時候已經成爲了全世界最富有的人。”
“鵝廠也是牛逼，硬是什麼都不說，就能讓一票用戶只能選擇用腳投票。”
“我就想知道，這個世界還能不能好了？”
“……”
不管是紅衣廠還是鵝廠，都讓方年感覺到了目前國內互聯網商業環境的肆無忌憚。
方年其實也沒什麼感覺。
反正他現在不做互聯網生意。
怎麼說呢，方年就是純粹看不慣這些行爲。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稍晚些時候，持鍵再次更新微博煽風點火。
“如何看待當康遊戲平臺提示用戶可選更新安全插件這一行爲？如何評價當康遊戲平臺自帶安全插件的功能性。”
是的。
在紅衣廠和鵝廠紛紛下場玩兒個人安全軟件時，早在13號就表示會更新一款只針對遊戲用戶的安全插件的當康遊戲推出了這款插件的初代版本。
只不過這樣的效率，遠比不上鵝廠跟紅衣廠。
而在持鍵以逼乎口吻再次提問後，網民兼遊戲玩家們紛紛冒泡。
“@持鍵不如大佬你先評價一下，這個安全套件的功能性？”
“我是選擇了更新，但毫無感覺，沒有彈窗，也沒有廣告，甚至都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不太習慣。”
“……”
大約五分鐘後，持鍵再次冒泡。
“剛纔已經做了測試，我用自編的普通病毒軟件試圖攻擊另一臺安裝了當康遊戲平臺的電腦，攻擊未成功，當康遊戲平臺右上角消息欄裡面簡述報告了這次攻擊，如圖。”
“這不就是之前那些付費殺毒軟件的靜默體驗嗎？”
“臥槽，自從紅衣衛士出現以後，我竟已經習慣的認爲有彈窗纔是好的安全軟件？”
最後，那個‘嚇’得方年至今都沒再去福慶大廈前沿辦公室的黑客玩家冒了泡：
“@持鍵我又來了，我也測試了下，一般性的入侵型病毒基本無效，普通自編型也無效……好吧，我坦白，我嘗試了目前我能用的所有常規辦法，沒能破防。
PS：我嘗試了我所有的辦法，完全找不到大佬你的地址，一會在馬來，一會到了北朝，北朝有互聯網？大佬，我知道錯了！”
“……”
“小白弱弱的問個問題：我不是遊戲玩家，我也想體驗一下安靜的電腦環境，怎麼才能用當康遊戲的安全套件？”
“建議安裝當康遊戲平臺，我剛試了下，平臺大小加嵌入的安全套件總共不到171M，初始運行佔用內存不到50M，最小化後正常不會有任何彈窗；
另外當康遊戲平臺有一些獨有的免費小休閒遊戲。”
“……”
…………
17號。
紅鵝激戰正酣。
雙方各有來回。
也各有聲援方入場。
聲勢愈發浩大。
當康遊戲平臺低調提示用戶可選更新安全插件的消息並沒有引起過多關注。
畢竟……
大戰的熱鬧更值得圍觀。
這天下午，方年驅車前往張江。
稍早些時候，關秋荷正好低調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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