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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在這啊！”
“剛滿學校找你，怎麼也不接電話，這是打算出學校？”
離開綜合樓沒走兩步，方年就看到了高潔匆匆跑了過來，飛快說了起來。
方年：“？”
“啊，手機靜音了。”
“方總，廬州歡迎你。”
迎着孫淦瀧和善的目光，方年嘴角輕揚，笑容滿面，連忙伸出雙手握上孫淦瀧的手，輕輕搖了搖。
嘴上熱情道：“孫書下午好，您叫我小方就行。”
“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孫淦瀧臉色平緩，上下打量着方年，帶着點感慨道：“方總真是年少有爲！”
“實在不好意思耽誤了這麼久，還請莫怪。”
方年連道：“孫書客氣。”
“……”
寒暄幾句，孫淦瀧道：“方總稍等片刻，我們一道去實地看看。”
“好的，孫書您忙。”方年微笑道。
看着孫淦瀧走遠，方年想起了上輩子廬州GDP接近萬億時，網上左一篇右一篇的相關報道。
用的都是很振奮人心的形容詞。
歷數廬州從上世紀主動接收中科大以來的數次大豪賭。
屢次都有種傾盡一切的意思。
比如才發生沒兩年的京東方入駐廬州，現在在廬州還經常能聽到坊間傳聞。
說廬州爲了說服京東方入駐廬州，延緩了地鐵建設。
先後投資超過一百五十億。
去年第三季度，京東方宣佈廬州第六代液晶面板生產線將於今年第四季度正式投產。
這筆鉅額投資很快就能見到實際成效。
而主導這筆鉅額投資的，就是孫淦瀧。
初次接觸，方年略略感受到了孫淦瀧對自己的和善態度。
這對前沿創新半導體部門打算落地廬州，是非常有利好的。
畢竟……
如果發展順利，前沿在廬州的投資將高達千億甚至數千億。
如果發展不順利，前沿在廬州的投資可能會更驚人。
創立前沿至今，方年也還是想要幹成一件事情的……
孫淦瀧走後不久，陸薇語跟關秋荷走了過來。
迎着大家好奇的目光，方年簡單道：“孫書講說一起去實地看看。”
說着，方年笑笑：“看來中科大還是很有面子的，前沿院建設用地有着落了。”
“這不是早就確定了的事情？”穀雨小聲說道。
方年笑而不語。
關秋荷也沒多說。
一旁的陸薇語看看穀雨，最後還是小聲解釋了句：“事情沒落定之前，一切都有可能。”
溫葉跟着小聲補充：“落地容易，最多不過花錢買地，但前沿是明確希望由地方提供用地的。”
穀雨恍然大悟。
她這才明白，爲什麼早就定下規劃的方年願意等將近一個月時間。
起初穀雨以爲是資金的問題。
但一想就覺得不對，已經投進去了一個億，這錢可不老少了。
現在才理解。
前沿在廬州有大項目計劃。
而且是重資產、重技術、重人才的三重項目。
後兩項都要依託中科大的科研能力，更準確的說，是依託於援建的前沿院。
顯然，中科大·前沿院的重要性、規模等方面，都是不言而喻的。
所以，方年等這一個月，不僅是希望得到中科大的全方位支持，也希望看到地方的支持。
…………
稍晚些時候。
幾輛奧迪A6先後駛離中科大。
接着是方年的銀耳奧迪，天鵝湖大酒店的奔馳S。
車輛雖多，但行程十分低調，一樣在車流中穿梭，一點都不喧囂。
關秋荷上了銀耳奧迪，穀雨坐在副駕駛，反倒是陸薇語坐在了奔馳S上。
趁着車隊從校園駛出，直接拐上望江西路，一路往高新區方向行去的這點車程，關秋荷跟方年進行了私底下的交流。
“還是隻談前沿院院址一事嗎？”
“我其實想說見機行事。”
“怎麼說？”
見關秋荷不解，方年平靜道：“孫書的態度比較和善，剛纔我簡單查了下資料，兩年多前，他主導談下了京東方第六代液晶面板生產線入駐廬州；
爲此廬州分批投資高達175億的資金。”
關秋荷明白過來：“所以你是想看看孫書對前沿是什麼態度，再作決定？”
“是的。”方年點頭。
“這樣不是會很耽誤時間，你不得回申城去上課嗎？”
“我是個好學生沒錯，但我還沒到不懂變通的地步。”
“所以，這就只是個藉口對吧？”
“這麼理解其實也沒問題，畢竟我懶。”
“嘖……方總吶，你早晚不是懶死就是騷死的，真是……”說着，關秋荷忍不住撇了下嘴。
接着忽然道：“你不會想效仿京東方吧？”
方年面露無奈道：“關總你稍微注意一下，現在還是白天。”
前面開車的溫葉跟坐着的穀雨臉色平靜。
這麼久以來，她們算是基本習慣了方年跟關秋荷之間的交流方式。
並不意外，也不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關秋荷略作思考，冷靜道：“也對，前沿跟京東方沒法比，根本就沒有項目對外公佈，就算孫書想，也沒有信息源。”
“我在想，有沒有可能趁此機會，比如以當康研發中心爲由，談一談用地政策傾斜。”
方年心平氣和道。
“至於前沿，就算只建設一個IC設計部門，估摸着一期用地也得三百畝，如果沒政策傾斜，那光是用地成本就挺誇張了。”
說着，方年看向開車的溫葉，問：“今年廬州的平均低價是多少錢一畝？”
“430萬。”溫葉飛快回答，“高新區那邊正常應該不會超過350萬每畝。”
溫葉話語落下後，方年做了個手勢：“你看，正常操作光是地價支出就要10.5億，那還搞個錘子。”
聞言，關秋荷略有感慨：“應該用不了這麼多，從成交均價綜合對比來看，廬州地價應該只有申城⅛的樣子，不會太貴。”
“當康在張江附近拿了兩塊研發用地，總共450畝；
按照申城相關標準，拿地價是工業用地基準價的1.05倍，大約160萬每畝，我拖到了下個月交割，也就還好。”
接着又說：“想必廬州這邊的工業用地基準價格應該不會太高，尤其是你選的區域。”
方年默道：“想多了。”
“……”
按照這樣的比例，廬州高新區的工業用地基準價格應該只有個三四十萬每畝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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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算下來，以研發用地爲審批，三百畝也就一億出頭。
不管是廬州，還是申城，這樣的價格簡直讓無數房產商想要日條狗冷靜一下。
不過說穿了啥用都沒有。
用地性質的不同，能做的事情也不同。
比如說現在申城地價最高的是商業用地，最好的地塊均價7000萬每畝，是住宅類的兩倍多。
至於工業用地，最好的地塊纔不到900萬每畝。
張江那邊基準價是155萬每畝。
最後，方年隨意道：“看一步走一步，反正也不着急。”
“行。”關秋荷輕點下巴。
“……”
…………
不多時，車隊再次成形，周圍車流漸少。
緊接着緩緩停下。
目的地已經到了。
方年第一次來廬州時就來過這裡，跟現在一樣，一片荒涼。
也可以說是……
一望無際。
東南西北攏共可能得有幾萬畝的平整地塊，已經完全被雜草覆蓋。
方年、關秋荷、陸薇語一行很快與孫淦瀧一行會合。
站在馬路牙子上，孫淦瀧揹着雙手左右看看，接着目視前方，平靜道：“方總看中的真是這個地方？”
方年還未開口，中科大的侯健國校長便笑着開了個玩笑：“方總應該是認爲這樣的地方更有助於學術研究，因爲十分安靜。”
“孫書、侯校，不瞞二位領導，早在數月以前我便來過這個地方，一眼便相中了這個地方。”方年誠實道。
孫淦瀧漫不經心地問：“當時方總來廬州也是考察嗎？”
“是，跟關總一同來考察當康研發-數據中心地址。”方年沒瞞着。
孫淦瀧挑了下眉，看向方年跟關秋荷：“哦？當康在廬州還有產業？”
見狀，關秋荷微笑着回答：“在鯤鵬大廈，暫時還是小打小鬧。”
孫淦瀧面色平緩，看不出有什麼變化。
一甩手，道：“既然方總一眼相中了這個地方，那我們隨便走走看看。”
“……”
衆人竟皆應下。
在相關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一行數十人浩浩蕩蕩沿着馬路牙子四處走走看看。
不多時就再又走到了蜀西湖公園附近。
這邊同樣也是比較荒涼。
除了高新區的辦公樓以外，幾乎見不到高樓以及成片的建築。
這邊整個一大片都被平整分割，規劃成了各種儲備用地。
另外的原因很簡單。
廬州……
在全國範圍內都是不起眼的內陸小城市。
去年財政收入還不到350億。
今年增長加速，前三季度財政收入已經超過去年全年。
但……
也還是很不起眼。
要知道這一年的財政收入還比不上國內富豪榜上很多人的資產。
所以，廬州有相當一部分區域很落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過隨着四處走走看看，方年忽然能理解孫淦瀧的善意了。
按照某個很不標準的公式，對某地除房地產以外的投資能以1比10帶動當地就業效應和產業規模。
假設把當康整體搬到廬州，幾乎可以確定能帶動廬州幾千億經濟盤。
而從孫淦瀧力排衆議，經過多方談判，最終拉攏京東方捨棄鵬城等地，將產業線落戶廬州來看，他對廬州有感情，也有抱負。
或許真會對前沿創新半導體項目落戶廬州起到十分積極的利好作用。
圍着這一片荒涼地走了一段。
過程中孫淦瀧也沒忘跟方年還有關秋荷交流幾句。
主要是圍繞着前沿院相關事務。
最後，孫淦瀧站在荒地中某個雜草不深的土堆堆上，目光虛虛的望向遠方，平靜道。
“前沿援助中科大的前沿院選址在這個地方，我沒意見，可以按照規劃批150畝地用於院系建設。”
說着，孫淦瀧望向方年：“前沿擬定第一批投資5億，前期已經投了一個億，以這個規模，前沿希望中科大跟地方投入一定資金對吧？”
“是的。”方年誠實點頭。
另一側的侯健國接過話頭：“中科大能解決一大部分資金。”
孫淦瀧沒多作猶豫，直接道：“既然這樣，剩下部分地方財政會適當負擔。”
“……”
一百五十畝地，剛好是10萬平。
以研究生學院的形式建設，建築面積甚至一般會低於1比1。
因爲要考慮到許多佔地面積十分寬廣的設施，比如操場、球場等等。
估摸着建面大概是9萬平。
一般來說，低層建築物造價每平米到不了2000元。
所以中科大·前沿院的整體建造費用可能不會超過2.5億。
不過這只是單純的建造費用。
研究院最貴的是實驗設備，尤其是中科大這個前沿院，交叉學科研究中心有一定的特別屬性。
會有大量設備價格動輒百萬起。
所以……
前沿擬定第一批援助的5個億，只可能是等比部分投入建設費用。
更多的費用會花在實驗設備、聘請教授、研究中心組建上。
最終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因爲前沿前期投入的資金總量還是比較可觀的原因，其實並不囉嗦。
基本上可以說是即日即可啓動建設。
預計能在8~9個月內完工。
效率會很不錯。
遠比桐鳳那個大校園要快得多。
至於爲什麼……
很簡單，地方支持，資源充沛，什麼都不缺。
甚至在過去的這個月裡，中科大方面已經完成了前沿院設計圖……
對。
坐擁一所綜合型大學，就是可以這麼任性！
過程看起來十分簡單。
其實是建立在前期工作很充分上。
前沿方面根本不多嗶嗶，談好就打了大筆款子。
孫淦瀧代表的地方政府也不磨嘰。
中科大更不磨嘰。
因爲一個新的以學科交叉爲基礎的研究生院，對中科大和地方來說，方方面面都是益處。
一座城市的發展需要人才。
一個大學的拔尖也需要人才，以及科研成果。
現在有個‘冤大頭’上趕着送了幾個億，就一門心思要造一個培養基地。
而且要求簡單，只需要跟研究院締結絕對科研合作關係等。
先不說幾乎都屬於一所大學本身要做的事情。
就說跟企業間進行科研合作，這等事務原本是需要校方求爺爺告奶奶，以至於是夢寐以求的；
現在全是上趕着。
這比天上掉餡餅還要令人驚喜。
當然，沒人會把前沿真當‘冤大頭’。
孫淦瀧也好，侯健國也罷，深知前沿底蘊很深。
別的不說，光是代表當康的關秋荷親自出面，且位於方年之下，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這件事情的最終結果肯定是互利互惠。
三言兩語將事情徹底定下來之後，孫淦瀧眺望遠方，沉默了片刻。
孫淦瀧眺望遠方，沉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