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原本還算安靜的戰場上,充斥了馬蹄隆隆之聲,以及隨之而來的刀劍相撞錚錚之音,還有此起彼伏的喊殺聲,哀嚎聲。
“曲長,準備撤回關隘吧,這夥子人馬確實太多了。”在又一陣對衝後,一個孔國甲騎打馬來到正在包紮胳膊的自家曲長身旁,悄聲說道。
不得不說,孔國甲騎之精銳名不虛傳,在遭遇遠比自己數量多的鹿國甲騎突襲後,居然還能收攏人馬,甚至都無一人落馬!
“此言有理,可要知道,論騎兵,天下無人在咱之上,你瞧,那些人馬雖強,但僅僅衝殺三個回合就已經隊形不整了,二郎,讓弟兄們列好陣,隨我衝殺,務必吃掉那夥步卒,沒有步卒,他們騎兵再強也無濟於事!”將傷口包紮止血後,這曲長卻是瞥了眼對面鹿國軍陣,不屑的說道。
與此同時
“這位校尉,多謝來救!”這血染全身的步卒校尉,也是趁着戰鬥間隙來到率部馳援的幹牧夫身邊,拱手一禮。
“不必言謝,依我之見,片刻之後那夥騎兵必然將衝陣,目標還是你們,你快回去列陣吧!”扶起這步卒校尉後,幹牧夫也是擔憂的看了看對面重新列隊的孔國甲騎,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山崗,嘆了口氣,便翻身上馬。
“弟兄們!隨我衝殺!”隨着一聲大喝,那支孔國甲騎便緩緩開動,馬蹄也是漸漸加快,最後化作狂奔。
剎那間,山河震動。
“中軍隨我頂上,左右兩軍趁勢包夾!”看到對面騎兵開始提速後,幹牧夫一把將披風扔到馬下,便高舉長槍大聲吼着出陣而去,緊接着便是麾下一曲甲騎隨之而出。
兩軍對衝,金石齊鳴,血肉模糊,旌旗破空!
亂軍之中,那孔國曲長與先前那甲騎一個眼神,便朝着頭戴鐵胄,身着細柳甲,手持長矛四處衝殺的幹牧夫而去。
“吃我一槍!”瞅準時機,這兩人同時大吼着朝幹牧夫遞出一槍。
在格擋開那曲長一槍後,幹牧夫的左肩卻是被結結實實紮了一槍,隨即拔出佩刀朝着那人擲去,隨即將那人砸下馬來。
“二郎!”看到被喚作二郎的那人被砸下馬,漸漸被亂馬踏過只到完全看不到後,這曲長也是氣血上涌,不顧身上插着的幾根斷矛,揮舞着佩刀便朝着已經開始撤出戰鬥的幹牧夫衝去,一路上斬殺了幾個援護主將的親兵後,卻也是力竭倒地,任由衝上來的鹿國甲騎斬殺。
“校尉,那曲人馬爲首者已被斬殺!只不過那人最後卻是喊着什麼。”幹牧夫的親兵什長在親手了結了那人後便直接打馬來到已經在包紮的幹牧夫身邊。
“那人也是實打實的猛士啊,他最後說什麼了?”受了傷的幹牧夫一邊包紮止血一邊問道。
“他說,不能報二郎之仇死不罷休……”這親兵什長卻是低着頭緩緩說道。
周圍之人都是一臉驚愕,無他,在這個巫蠱盛行的國家,說不怕死人的臨終怨言還是極少數的。
“爾等將其屍首好生處理,待戰後厚葬吧。”說完幹牧夫卻是準備繼續上馬出陣。
而一旁的親兵們趕緊去拉其下馬。
“混賬!小爺我只不過被扎透了一層鐵甲被槍頭劃傷而已,爾等速速隨我一同衝陣!”一馬鞭打開了一個死死抱着自己小腿的親兵後,幹牧夫也是大吼着拉開披搏露出了被扎穿的外面一層鐵甲後只是豁開一個小口子的內甲,便頭也不回地打馬衝陣去了。
被打懵了的一衆親兵也是在那親兵什長拳頭伺候下,
跟着打馬而去。
不遠處的山坡上,坐在馬紮上的仲源朝着身邊一個通傳郎說了聲什麼,便起身上馬,朝着山坡下修整半日的兩曲甲騎而且,身後便是那通傳郎不斷揮舞着令旗指揮着鼓點。
“校尉,司馬那邊傳令來了,讓咱們放他們逃走。”在兩軍都將力竭之時,一個通傳郎打馬飛奔到幹牧夫身邊說道。
“傳令回撤!”在看了眼山坡上的令旗後,幹牧夫暗暗長舒了口氣,隨即大聲朝着那個通傳郎喊到。
一時間,兩撥人馬迅速分開。
“爾等小兒記住,若非小爺我不忍殺生,絕對將爾等盡數滅之!”在看到自己部署紛紛迴歸建制後,幹牧夫也是狠狠裝了一回。
“我們走!”而剩下的那十幾個騎孔國甲騎也是在一個披搏被砍掉一邊的什長模樣的帶領下,迅速朝着西邊飛奔而去。
“給司馬那邊回覆吧,我部人困馬乏,已無力追擊,望諸君一舉破敵!”看到那夥騎兵逐漸消失後,幹牧夫也是迅速癱軟下來,最後躺在擔架上與那通傳交待後便睡了過去。
“弟兄們,隨我出擊!”在收到幹牧夫那邊的消息後,仲源也是毫不遲疑地戴上鐵胄,扶着佩刀朝着嚴陣以待的麾下甲騎吼道。
馬蹄隆隆,旌旗獵獵,在那夥敗軍身後不遠處,仲源所部卻是不緊不慢緊緊尾隨着來到了關隘城門下。
“速速開門!”來到城門下,那爲首的什長也是朝着城樓上大喊起來。
“這就開門,急什麼!”一個城門吏一邊嘟囔着一邊打開了城門。
與此同時。
“殺啊!兒郎們!”看到城門大開,仲源也是大喝一聲,率先打馬而出,隨後便是遮天蔽日的鹿國甲騎喊殺而出。
“速速燃起烽火!”這個關隘的關防尉在被城中喊殺聲驚醒後連鞋都顧不上穿便扯着身邊一個隸員喊了起來。
然而,後方大抵是見不到這裡的烽火了。
“大人,烽火臺已經被敵軍陷落,現在他們正朝着這麼衝來,快走吧!”說完那隸員連滾帶爬地逃走了,留下了頭暈腦脹的關防尉。
“司馬,前方應該就是他們關防尉所在了!”接連斬殺幾個孔國步卒後總算是問出了點東西的金池也是迅速朝着不遠處的仲源大喊起來。
“這大嗓門,真是生怕別人不知道領頭的在這……”看着一邊大呼小叫一邊砍翻對面步卒的金池,仲源也是一臉黑線,隨後便是帶隊朝着那個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