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既然葉蕭讓你動,那你就動一下嘛!”
楊頂地話音剛落,楊豔便趕緊硬着頭皮用怯怯的語氣說:“我相信葉蕭,他肯定是有一定的把握才讓你嘗試着動一動手臂的!再說了,就算斷臂掉了又怎樣?葉蕭不是還在這兒的嘛,待會讓他再給你接上去不就得了啦?”
“……”
楊頂地的嘴角直抽抽,他做夢也不會想到他含辛茹苦那麼多年才養大的女兒竟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讓他心驚肉跳的話。
就算斷臂掉了又怎樣,待會再給你接上不就得了?
這一刻,楊頂地忍不住用審視的目光看向心虛的楊豔,他都開始懷疑楊豔是不是自己親生的了。
額頭上劃過三條黑槓槓的同時,楊頂地忍不住幽幽地說:“換你你試試?”
當然,話是這麼說,可他依然忍不住微微地用意念動了動自己的右臂。
“天!動了!動了!四師弟,你的右手食指真的動了一下……”
下一秒,始終直勾勾盯着楊頂地的崔寶山忍不住脫口驚呼出聲:“剛剛接續上去的斷臂竟然就可以動了,這真是太神奇了……”
楊頂地和楊豔同樣也都驚得目瞪口呆,父女倆的下巴齊齊掉在了地上。
緊接着,雙臂被廢、猶如泥鰍一般躺在地上的崔寶山趕緊滿地打滾、如哈巴狗一般滾到了葉蕭的腳下,他用無比急切的語氣央求說:“掌門!求求您也幫小崔接續斷臂吧!掌門,只要您能夠賞賜神農湯爲小崔接續斷臂,從今晚後,小崔一定唯掌門之命是從,絕不敢有二心……”
“小崔啊,你也知道,我之前確實是準備爲你接續斷臂的,可是就因爲你養的那隻見光死的蟲子,你把這唯一的機會給浪費掉了!”
不等崔寶山把一番討好的話說完,葉蕭隨即戲謔一笑,說:“傻叉,不要告訴我你那隻蜈蚣不是用來對付我的!”
“我……我我我……”
冷不防聽了葉蕭這話,崔寶山想死的心都有了,與此同時,他對葉蕭也更加忌憚,他萬萬不會想到,葉蕭不但武功卓絕,醫術超羣,甚至就連智商也是一等一的妖孽。
一直到這時候,崔寶山才突然明白楊頂地爲什麼鐵了心要讓葉蕭當蝴蝶谷的掌門人,甚至心甘情願斬斷自己的右臂!
這一刻,崔寶山只感覺自己的腸子都悔青了,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後悔藥賣的話,
哪怕是傾家蕩產他也要買一打!
可惜,沒有如果!
眼睜睜看着雙手插在褲兜裡的葉蕭在與楊家父女倆告別之後就優哉遊哉地準備離開楊豔家,崔寶山頓時就急眼了,顧不得斷臂處的疼痛,滿地打滾的他趕緊像泥鰍似的滾到葉蕭的腳下,因爲沒有了手,所以他就只能用嘴巴咬住葉蕭的褲腿,然後用含糊不清的語氣說:“掌門!求求您不要走!求求您爲小崔接續斷臂,哇哇哇……”
說到最後,崔寶山竟是直接哭喊出聲,聲嘶力竭的那種。
“滾!”
面對腳下這位幾次三番想要害自己性命的人,葉蕭怎麼可能客氣?
睚眥必報的他罵了一句的同時,擡腳就狠狠地踹在了崔寶山的斷臂處,生生將崔寶山踢得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的那種。
嘭!
當房間門被葉蕭從外面摔上的剎那,躺在牆角的崔寶山立刻就陷入了永無止境的絕望中。
在看向楊豔和楊頂地的時候,他的眼中隱隱有幾分死灰復燃的味道,目光落在楊豔的身上時,他忙不迭地開口:“楊……楊豔侄女,求求您了,您幫我勸勸掌門吧,我不想一輩子當獨臂……不!是沒有胳膊的……”
“呵呵……”
不等崔寶山把話說完,楊豔隨即冷冷一笑,然後說:“崔二師伯,您老人家憑什麼以爲我要爲了你這樣的叛徒而求掌門人?你又憑什麼以爲咱們蝴蝶谷的新任掌門人會救治一條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我……我我我……”
被楊豔這麼一說,崔寶山頓時就啞口無言了,而他的心裡也在一瞬間徹底死掉。
崔寶山是暗勁高手,他固然斷掉了雙臂,但是,他早已用暗勁封住了自己斷臂處的經脈,以至於達到了止血的目的。
然而,止血只能保住他的性命,卻不能讓他像楊頂地那般斷臂重生!對崔寶山這樣的江湖中人而言,雙臂被廢比殺了他更讓他痛苦萬分,難受萬分。
“唉……”
絕望之中的崔寶山猶自躺在牆角,他仰面看着頭頂的天花板,突然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伴着這一聲嘆息,他彷彿在一瞬間蒼老了十歲,落寞、可憐。
也是在這時候,楊豔突然如變戲法一般從裡屋端出來一杯清水。
如果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人,一定會以爲楊豔手裡端着的水杯中裝的是清水,可
是,崔寶山在看到那杯水的時候卻突然眼前一亮。
絕處逢生的喜悅甚至讓崔寶山忘了他已經是沒有雙臂的“泥鰍”,他用後腦勺和雙腳支撐,整個人突然趔趔趄趄地站了起來。
灼灼的目光緊緊地盯着楊豔手中的水杯,崔寶山下意識地驚呼:“神……神農湯!”
“沒錯,正是神農湯!”
楊豔似有意賣弄,她揚了揚手中的清水,刻意散落幾滴,一直到崔寶山急得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後,她才又說:“崔二師伯,雖然你惡貫滿盈、壞事做盡,甚至害得我爸斷掉一臂、污衊他是蝴蝶谷的叛徒,但我爸和我們的新任掌門人依然對你以德報怨,我手中這杯神農湯真是葉蕭爲你準備的!”
楊豔的一番話雖然說得冷冰冰的,可這番話落入崔寶山的耳中、心裡卻激盪起了滔滔的巨浪。
他一直以爲葉蕭是死也不會給他神農湯的,因爲葉蕭離開時踢在他身上的那一腳實在是太絕情了,也因此,在看到楊豔手中那杯葉蕭私底下留下來的神農湯之後,他纔會那麼手足無措。
撲通!
好不容易纔站起來的崔寶山突然朝着房門的方向跪下,因爲沒有雙臂的支撐,他下跪的時候雙膝撞在地板上,發出了咔嚓一聲脆響,以他的雙膝爲圓心,周圍巴掌大小的地板顯現出了猶如蜘蛛網一般的裂痕。
“掌門,我……我錯了……”
……
出門之後,葉蕭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便直奔海螺灣別墅。
途中,在經過一條幽深的隧道時,本該是單行道的隧道出口處竟突然毫無徵兆地迎面駛來一輛綠皮卡車,與此同時,隧道的進口處也出現一輛。
頃刻之間,兩輛綠皮卡車便將葉蕭所在的出租車死死地堵在了隧道里。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看到前面那輛綠皮卡車直接停下,然後有二十多名身着環衛工人服裝的人浩浩蕩蕩地迎面走來,出租車司機頓時就懵了。
連車都顧不上,推門下車之後,出租車司機趕緊抱頭鼠竄。
其中一名手握棒球棍的“環衛工人”並沒有因此而客氣,揮棍轟下,只一棍便將出租車司機打暈在地。
緊接着,前後兩輛車上下來的足有五六十人之多的“環衛工人”殺氣騰騰地朝着猶自坐在出租車上的葉蕭圍攏而來。
大戰,一觸即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