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
自從柳建中不再參與飛天集團的事務,他便搬來與老爺子同住。
不過,今天是柳湘漓的生日,不光是他,包括妹妹柳慧華一家,也全都來了。
樓下是一片歡騰,家裡人都在等着柳湘漓回來,然後爲柳湘漓慶祝生日。
樓上的書房內,柳建中一個人連着抽了十幾根悶煙,心情似是有些愁悶。
“爸!”柳江推門而入,卻被書房裡的煙霧嗆得咳嗽,急忙跑去把窗子全部打開,“爸,您不是戒菸了嗎?怎麼突然又抽起來了?”
“呵呵!今天湘漓過生日,我一高興,就躲起來抽了幾支。”柳建中強顏歡笑,“李壞和湘漓都回來了吧,我們也快些下去。”
柳建中起身就往外走,柳江卻追上去,把他叫住。
“爸,您別騙我了,我看得出來,您心情並不好。除了母親病逝之外,我從未見過您這麼鬱鬱寡歡。現在二弟不知下落,小妹還小,您有什麼煩心事兒,就跟我說說吧。”柳江說道。
不知爲何,柳江望着父親的背影,突然覺得父親老了好幾歲。尤其是鬢角多出來的幾根白,看着這些,柳江忍不住有些心疼。
柳建中回過頭來,像是帶有一種重新審視的目光,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兒子,有些訝異。
“柳江,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體貼人了?”
“從我遇上李壞開始,我懂得了什麼是正義,什麼是道義,什麼是情義。”
“呵呵!”柳建中苦笑一下,“我何嘗不是遇到李壞之後,一切都茅塞頓開,幡然醒悟了。”
柳江見父親又走了回來,似是要與他敞開心扉,在父親坐下之前,趕忙爲父親倒了一杯茶。
柳建中接過茶杯,卻是不喝,沉吟片刻,才說道:“柳江,剛纔少奇給我打電話了。”
“就算爸不說,我也已經猜到了。”柳江心情變得複雜起來,“爸,少奇給您打電話,是不是因爲他沒錢了?”
“爲什麼這麼說?”柳建中問道。
“其實在這之前,少奇也給我打過幾次電話,每次都說自己沒錢了。”柳江說道。
“那你是如何做的?”
“雖然少奇犯了錯,但他畢竟是我親弟弟,我們親如手足,血脈相連,他有困難,我自會幫他。”
聽到柳江這麼說,柳建中欣慰了不少。
不過,柳建中隨即又搖搖頭,“少奇沒跟我提錢的事,他說知錯了,想回來,請求我們的原諒,重頭再來。”
“爸,二弟真是這麼說的?那太好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您也別怪二弟了,趕緊讓他回來吧!況且飛天集團與哈德汽車的合作,馬上就要啓動了,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二弟的才能毋庸置疑,正好讓他回來幫我!”柳江十分高興。
“唉!”柳建中突然眉頭緊鎖,忍不住嘆氣一聲,“你能原諒他,可我擔心……”
柳建中欲言又止,他想說什麼,就算沒說,柳江猜也能猜到。
柳江沒有十分把握,正想安慰父親,並且儘量去幫助二弟,求家人的原諒。
不想這時,柳湘漓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大伯!”
果然,柳湘漓推開半掩的房門走了進來,李壞也緊隨其後。
他們不是剛來,剛纔柳建中和柳江的談話,也都盡收耳中。
“大伯,只要少奇肯悔改,等下我會向爺爺求情,爺爺應該會原諒他的。”柳湘漓說道。
“湘漓,那你……可以原諒少奇嗎?”柳建中滿眼期待地望着柳湘漓,其實他最過不去的檻,不是老爺子,而是柳湘漓。
“大伯,我從沒真正怪過少奇,何來原不原諒。您別忘了,我們可是一家人啊。”柳湘漓說道。
柳湘漓能這般闊達,柳建中早有預料,不過當面說出來,他心裡還是十分感動,在心裡對柳湘漓重重說了句謝謝。
“爸,大哥,姐姐,姐夫,你們快下來吧,再不開飯,我可就快要餓死啦!”柳初蝶跑到樓上喊道。
樓下一片喜慶,不光是柳家的人,包括剛纔爲柳湘漓慶生的朋友,比如何南晴,沈贏天他們,也全都來到柳家。
一張桌坐不下,就擺了三桌,喜慶的像是過年一樣。
飯局過半,外面飄起了鵝毛大雪,柳湘漓把柳少奇想回來的事情,說給了柳天飛。
“孩子,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我聽你的!”柳天飛說道。
柳湘漓的意思,自然是允許柳少奇回來了。
柳建中的臉上,終於展開了笑容。
“李壞,安思成和孫小喬的婚禮是元旦那天,你可不要忘了啊。湘漓姐,到時候你也跟着一起去燕京吧。”何南晴說道。
說實話,李壞還從沒跟柳湘漓商量過這件事兒。
李壞看向柳湘漓,意思是去不去,由姐姐老婆自己決定。
“我聽大伯說,少奇和夢晨也都在燕京。雖然爺爺原諒他們了,但我擔心他們下不來臺階,所以我本來就打算去燕京一趟,把他們接回來。”柳湘漓說道。
“太好了,那我們三天後出吧,三天後一大早,我就去機場等你們,小喬還讓我做她的伴娘呢。”何南晴見外面的雪還在下着,而且越下越大,急忙雙手合十,希望別再下了,免得大後天不能按照計劃前去燕京。
等飯局結束後,外面已經是白茫茫一片。
李壞從背後抱着柳湘漓,兩人站在落地窗前,欣賞着雪景。
“姐姐老婆,有機會我帶你回小壩口村,那裡的雪景,比這裡更漂亮!”李壞說道。
“嗯!聖誕節了,你也沒給張伯伯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啊?”
“啊?姐姐老婆,我們鄉下人,從來不過聖誕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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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們鄉下人,鄉下人和城裡人不都是人嗎?以後再不許你這麼說了。”柳湘漓假裝生氣。
“嘿嘿!姐姐老婆不讓我說,那我以後就不說了。”
“這樣纔對,就算你說自己是鄉下人,那也得帶上我,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還是鄉下人的媳婦兒呢!”
柳湘漓臉上的微笑突然僵住,稍稍變得有些落寞。
“小壞蛋,你帶我去一個地方吧。”
“你說,去哪裡?”
“我母親的故居,兒女的生日,就是母親的苦日,我想去看看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