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
顧清揚趕緊伸手扶住我,我勉力站住腳。說:“我沒事。我們去接爸爸吧。”
顧清揚心疼的看着我,說:“你病還沒好。我還是先送你回家……”
“不用,我沒什麼大礙。”
我態度堅決,顧清揚也拿我沒辦法,只好帶着我一起去接顧之山。
這是顧之山進監獄的第五天,出來的時候。我們簡直快認不出他。
他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皮膚青黃不接。以前臉上的意氣風發更是蕩然無存。
就連走路的時候,都一瘸一拐的。
“爸你的腿怎麼了?”我趕緊跑上去扶他。
他咧嘴笑笑。說:“沒事,就是不小心摔到了……”
什麼摔的,他肯定是不想讓我們擔心。
“對了,我怎麼被放出來了?”
我避而不答。說:“先上車吧,回家再說。”
顧之山看出我在轉移話題,堅持:“跟我說清楚我才走。”
“是然然拿炎炎的撫養權跟秦深做了交換。她從今以後,都不能再見孩子。”顧清揚抱着肉肉過來。神情微冷。
“什麼?”顧之山先是驚愕,然後滿臉愧疚,說:“不用管我。就讓我待在監獄。不能讓你和炎炎骨肉分離……”
“然然能眼睜睜看着你待在監獄不管嗎?”顧清揚突然提高了聲量,對着顧之山喊:“現在知道後悔了?你做的惡,卻是報應瞭然然頭上……”
“別說了哥!”
我制止顧清揚,說:“是我跟秦深有緣無分,不怪爸爸,走吧,回家,我也好累了。”
顧清揚看着我臉上疲憊的神情,這纔沒再說話。
回到家,顧清揚找了藥來給我吃過,藥效發作,腦子昏昏沉沉的,我就上樓睡了。
睡了一覺醒過來,感覺好了許多,身體也不那麼難受了。
下樓,顧清揚正拿着一大瓶牛奶正在喂肉肉。
我現在吃着藥不能哺乳,孩子只能全部喝、奶粉了。
孩子吃的很香,甚至自己動手抱住了奶瓶……
瞬間,我驚喜的不行,孩子會自己動手抱奶瓶了!
“哥,是你刻意讓她抱着奶瓶的嗎?”
顧清揚搖頭,說:“她可能是餓壞了,自己就抱着奶瓶吃了。”
看來以後可以借餵奶的時機來訓練孩子抓物。
“然然……”
顧之山叫了我一聲,眼眶有些紅。
“爸爸不止沒能讓你享福,還讓你爲了我丟了自己的幸福,我真是個王八蛋!”
我趕緊道:“爸別這麼說……”
“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顧清揚聲音有些冷,眼神也有些冷,看着顧之山,說:“你與其自責,不如趕緊想辦法把那個操縱者找出來,讓秦深父子知道事情經過,秦深對然然的怨氣也能少些。”
顧之山點頭:“對,我得想辦法把那個操縱者找出來。”
一時間,我心裡升起了希望,如果能找出那人把誤會解釋清楚,就算我跟秦深不能重歸於好,至少我能爭取見孩子。
可是茫茫人海,上哪兒去找那人?而且顧家現在已經沒落……
“爸,我跟您說件事,您千萬別激動!”
我想跟顧之山說顧氏破產的事,雖然殘忍,但他早晚都得知道。
“你是不是想說顧氏破產的事?沒事兒,我都知道了,沒什麼大不了的。”顧之山一臉豁達。
我挺驚訝,不過他能想開,就再好不過了。
“不過然然,你不是獲得了賽因斯國際大賽的獎項麼,我女兒這麼有才華,不能浪費了,我之前本來打算給你成立一家裝飾品設計公司,現在家裡雖然破怪了,但給你成立家小公司還是可以的。”顧之山又說。
顧清揚也附和:“對,我看過然然的作品,真的非常有靈性,這樣的才華不能被埋沒了,我們一起幫你成立個公司。”
我被這父子兩說的心裡蠢蠢欲動,我也不想結束自己的設計生命,想了想,說:“公司就不用了,我成立一家工作室好了,由小做大,慢慢來。”
顧清揚馬上接話:“好,我明天就去給你註冊辦營業執照,今天就把名字想好吧。”
我想了一會兒,說:“就叫佑圓,保佑的佑,團圓的圓。”希望我能和孩子再次團圓。
工作室的事就這麼定下來,但我並不打算做女強人,工作室交給顧之山和顧清揚幫我打理,我只兼職設計,精力還是主要放在孩子身上。
肉肉的病情不容輕視,我必須每天用心的陪伴她。
顧之山能創建顧氏那麼大的產業,幫我打理一個工作室自然不在話下,三天的時間,就把一切手續辦好,地點人員搞定,佑圓工作室就這麼成立。
開業典禮我沒打算搞,只想和工作室的八名員工進行一個簡單的剪彩儀式。
沒想到,有人不請自來。
宮梅帶着攝像來採訪:“顧小姐,你成立工作室是不是不甘心顧氏一敗塗地,所以想借這機會東山再起?”
那聲音裡,充滿了鄙夷和幸災樂禍。
我輕笑一聲,反問:“你來採訪我是不是想看看我從高處跌下來有多狼狽和可憐?”
宮梅表情變得僵硬,顯然是被我說中了心思。
我淡然一笑,說:“其實在不在高處對我而言沒有什麼區別,我就是個普通人,我成立工作室只是想堅持自己的理想,解釋的夠清楚了,你可以走了。”
宮梅眼裡閃過不甘,瞪着我說:“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問顧小姐,你現在跟秦總的關係究竟是怎麼樣的?”
“我們外界都很好奇,因爲你跟秦總的愛情實在是太纏綿悱惻,到底秦總會不會爲了愛情放棄仇恨……”
她絕對是故意想戳我的心……
我冷下臉,說:“我有必要回答你麼?”
宮梅臉上閃過惱怒,張嘴想說話,突然插進來一個男聲:“簡然……”
擡頭一看,是羅湛。
“你怎麼會來?”
羅湛微微一笑,說:“我來給你添彩啊。”
他招了招手,有兩個人擡着一個碩大無比的花籃過來,擺在了我店門口。
“謝謝!”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我還欠着羅湛錢。
“對了,你的卡號是多少,我把墓地的錢轉給你。”
羅湛看着我,一臉無奈,說:“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談錢不是太俗氣。”
這話說的太曖昧,宮梅馬上就兩眼放光的盯住了羅湛,問:“秦二少跟顧小姐好像有挺感人的故事,能不能跟我說說?”
羅湛微微一笑,然後迅速冷下了臉,斜睨着宮梅,說:“你是什麼人,我爲什麼要跟你說?”
宮梅的臉色立刻就精彩至極,眼裡閃過怨恨,瞪着我和羅湛,說:“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一個飛上枝頭也變不成鳳凰的野雞,有什麼好囂張……啪!”
宮梅被人拽着胳膊轉過了身,臉上捱了清脆的一巴掌。
秦深穿着一身黑色西服,英俊筆挺,冷冷的看着宮梅,說;“我不打女人,但對賤人,從來不會手軟,不想死就快滾!”
宮梅臉色煞白,不堪的眼睛都紅了,卻不敢說一個不字,捂着臉狼狽的離開。
我看着秦深,心情複雜至極,多年以前,他也是這麼給了楊彥生姐姐一巴掌維護我……
秦深指着羅湛,問:“他怎麼在這兒?”
我還沒說話,羅湛就道:“秦大少是不是管太寬了?簡然愛跟誰交際跟誰交際,你管的着嗎?”
秦深滿臉怒氣,瞪着我,說;“忘了他怎麼設計你了?還跟他湊在一塊兒?”
我突然有些生氣,他這算什麼?把我推開又管我這樣管我那樣?
“我跟羅湛沒你想到那麼齷齪,他只是來給我送花籃的,不過就算我跟他有什麼,你也管不着。”我冷冷的看着秦深,說。
秦深立刻就紅了眼,伸手就掐住了我脖子,咬牙切齒說:“你、找死!”
“咳……”
他的手像鐵爪一樣,我幾乎喘不過氣,更是驚訝,秦深這樣子,他又發病了?
“然然!”顧清揚走出來,質問秦深:“秦深你怎麼能這麼對然然?”
秦深看看顧清揚,又看看我,眼裡閃過隱忍,收手,轉身就走。
“咳咳……”
我咳嗽兩聲,摸着脖子心有餘悸,秦深竟然真的又發病了!
那天在辦公室,我還以爲是個偶然,可他剛纔紅着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分明就是發病的表現。
“然然你怎麼樣?”顧清揚一臉心疼的看着我問。
我搖頭,說:“沒事,我們開始剪綵吧。”
剪完彩,我們找了個地方聚餐,羅湛沒跟着去,我跟他要了賬號給他把錢轉了過去。
聚完餐,我給秦深打電話。
昨天炎炎被強行抱走,心裡一定很恐慌,我得想辦法見見他。
電話很快就接通;“喂?”
我深吸一口氣,說:“秦深,求求你,讓我跟炎炎見一面。”
秦深沉默了一會兒,說:“可以,到玉山小區來。”
玉山小區,就是我們之前住的那處複式樓。
我有些意外,他竟然那麼輕易就答應,趕緊應下,把肉肉交給顧之山,趕往玉山小區。
進到家裡,卻沒有看見孩子。
難道在樓上?
我上了樓,進到炎炎的房間,突然有雙手從後面抱住了我!
“啊!”
我嚇了一大跳,轉過身,卻看見了上身精裸的秦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