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盧美華扶着我胳膊,說:“你別這樣。秦少在天上肯定也不希望你難過。”
這話纔是世上最悲傷的話。哪有什麼天上?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可是活着的人卻不能結束悲痛而要爲了責任苟延殘喘!
“盧姐我沒事。”
把那尊雕塑擺到電視櫃上。我跟盧美華重新在沙發上坐下,聽我說要把秦氏交給羅湛打理,她蹙起眉頭,說;“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但你不能完全放權。該限制的還是要限制,畢竟人心難測。尤其是在利益面前,很容易就變了本性。”
我點頭。盧美華說的對,金錢面前,人太容易迷失本性,羅湛雖然現在不貪圖秦氏。但以後誰能知道?我得提防着他些!
盧美華在家陪了我一天,下午纔回去的,我開車去接炎炎。路上買了些蔬菜水果回家,正做着飯。門鈴響了。
顧清揚打過電話給我說他會晚點回來,應該不是顧清揚,那是誰?
疑惑着去開了門。一隻手掌打到了我臉上。
“啪!”
一邊臉頰火辣辣的疼。
“賤人我讓你告狀!”
是李瑩。
我想都沒想。擡手一巴掌打了回去。
又是“啪”一聲響,比她的清脆響亮。
“你還敢打我!”
她豎眉瞪眼的要上來跟我廝打,我飛快的退後一步進到家裡,然後砰的把家門關上了。
雖然躲有點沒志氣,但好漢不吃眼前虧,李瑩就是個潑婦,跟她動手肯定是我吃虧,傷到我不要緊,傷到肚子裡的孩子可就嚴重了。
一定是昨天我跟羅湛說她要打孩子,羅湛回去收拾她了,然後她把火氣發到了我身上。
簡直就是條瘋狗!
以爲她沒討到好會走,沒想到她竟然在門口哭起喪來:“哎呀沒天理啊,寡嫂勾搭小叔子,我這個弟媳婦上來討公道還被打,簡直不是人啊!”
我氣的發抖了,她真會顛倒黑白!
不能任她這麼嚷嚷,雖然對面沒人,但難保樓下的人會聽到……
李瑩這種潑婦,只有羅湛能收拾她。
我給羅湛打電話,很快就有人接了:“怎麼了嫂子?”
“李瑩來我家門口撒潑了,你快來看看。”
羅湛一口答應:“好,我馬上就來。”
李瑩聲音尖利,樓下的人很快就被吸引上來了,李瑩越發鬧騰的厲害,把我跟羅湛說的好像潘金蓮和西門慶一樣的無恥,我氣憤難擋,衝進衛生間拿了馬桶抽子,然後開了門衝出去對着李瑩的嘴就罩了過去。
“她……唔!”
馬桶抽子緊緊吸在李瑩嘴上,她一時好像驚訝的愣住了,我掃了眼圍觀的人,說:“大家都是成年人,應該能透過污衊看到真相,這女人就是胡攪蠻纏,我跟我老公感情深厚,雖然外界都說他死了,可是死不見屍,我相信他一定還活着,我會好好的帶着孩子等他,遲早有一天他會回來。”
本就事不關己不過是來看看熱鬧,那些人聽我這麼說,也就打着哈哈趕緊散開了。
李瑩唔唔叫着,用力把馬桶抽子從嘴上拔下來,發出了殺豬一樣的慘叫聲,嘴巴簡直腫成了兩片香腸。
“賤……”
沒罵完,被我抽了一耳刮子。
“羅湛馬上就要來了,乾脆我們當面對質說說清楚,省的你再來胡攪蠻纏。”
李瑩本來兇猛的瞪着我,聽我這麼一說,馬上就怕了:“我纔沒那個功夫。”
說着就要走,我盯着她的後背,冷聲說:“今天是看在羅湛的面上放你一馬,你要是敢再來胡說八道,我會找律師起訴你,以我現在的權勢,送你進監獄容易的很。”
李瑩回頭瞪我,咬牙切齒說:“你別得意,很快就有的你哭……。”
“叮……”
電梯門打開,羅湛走出來,臉色陰沉的要滴水。
“羅湛。”李瑩馬上就猛抖了一下,羅湛冷眼看她一眼,又看看我,轉手一巴掌甩到她臉上。
“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要招惹她,沒想到你一點記性不長,這次我非要你好好長長記性!”
隨着羅湛的話,李瑩抖如篩糠,羅湛看也不看她一眼,拖着她就進了電梯。
鬧劇總算結束,我鬆了口氣。
回家看見那個一家四口團圓的雕塑,我抱起來上了樓,放在我房間的牀頭櫃上。
翌日,羅湛來接我去秦氏開董事會。
開着車,羅湛偏頭看了我一眼,說:“給嫂子添麻煩了,真是對不起,我已經好好教訓過她,她不會再來胡鬧了。”
“不會就好。”這種潑婦,我也真是受夠了。
秦氏的股東比之前少了好幾個,是之前處理馬丹的時候被秦深踢掉了,現在還在的,都是眼明耳聰而且對秦深忠心耿耿的人。
對於我接任秦氏董事長,他們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
在我簽完所有文件之後,他們還一起起身鞠躬,說:“請夫人爲了秦氏爲了小少爺保重身體。”
我眼睛立刻就溼了,秦深雖然走了,但他給我的庇護和關愛依舊存在。
“謝謝大家,有你們大家在,秦氏一定會繼續繁榮。”
我也起身給他們鞠了一功,掌聲響亮。
經歷過這一幕,我突然有了親自執掌秦氏的決心,孩子是秦深生命的延續,秦氏又何嘗不是?雖然我能力不夠,但可以靠勤奮補足,而且還有羅湛和顧清揚一起幫我。
回到秦深的辦公室,這決心越發強烈,我跟羅湛說了,他挺驚訝的樣子。
半晌,說:“也好,大哥知道,一定會很欣慰。”
“對了,阿超呢?從回來都沒見過他。”
羅湛眼神閃了閃,說:“我把他調到分公司當總經理去了,阿超是個人才,讓他做助手太埋沒他了。”
“把他調回來吧,我相信他還是更願意做總裁助理。”我說完,走到秦深的辦公椅上坐下,閉上眼,有種正被他擁抱的感覺。
雖然事情已經發生快兩個月,但我還是不相信他已經死了,那麼英明的人,怎麼可能死的那麼蠢?
“好,我這就下調令。”
接下來,我開始重複秦深的生活軌跡,公司家裡兩點一線,阿超在分公司的工作也需要時間交接,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所以暫時是羅湛當我助理。
從代理總裁到總裁助理,他好像沒有什麼心裡落差,盡職盡責的輔佐我。
坐上秦深的位置,才知道他到底有多忙碌,剛開始幾天,真的忙得一刻不得空閒,兩週之後阿超回來,好好的幫我梳理了一下工作,纔算是漸漸找到了感覺,不再那麼忙亂了。
“三點萬江的龔總會過來跟您談合同事宜,四點公司業務部週報告會,五點去分公司巡查,晚上七點有慈善晚會,您可以帶着孩子一起參加。”
我默默計算,這一天的工作,恐怕得到晚上十點多才能結束。
慈善晚會是秦氏主辦的,爲了給秦氏做廣告,也是想多做些好事。
都說好人有好報,也許老天看我虔誠,就讓奇蹟出現了呢?
也是這時我才知道,原來秦氏每年都有近億元的資金用來做慈善事業,只是以前秦深爲人低調不宣揚,都是委託別的機構進行,現在我讓阿超直接以秦氏的名義成立了慈善協會,讓所有人都知道秦氏也在回饋社會。
這麼連軸轉,雖然很累,但心情很好,因爲這麼忙碌着,就好像秦深跟我一起活着一樣。
“對了……”阿超又補充:“下週三您得去一趟費城,跟威廉先生一起探討一下泰坦尼克復活號的一些問題。”
威廉?
我皺起眉,心裡不大得勁兒,因爲我不想見到他,心裡對他還埋怨的很。
可是威客和秦氏正在合作,我要是不去,會影響大局。
本來打算下週三去產檢的,現在看來得提前了,我跟阿超說了一聲,讓他給我把明天早上的時間空出來。
忙到下午六點,終於可以歇一會兒,帶着保鏢一起去接炎炎,正好遇上羅湛。
他不放心把孩子交給李瑩帶,我也再沒工夫幫他帶,就把孩子送幼兒園了,小嫣然上的幼兒園跟炎炎的小學是一家,兩個小傢伙經常中午飯都在一起吃,本來我給炎炎配了兩個保鏢,但他分了一個給小嫣然,說是妹妹也需要保護,把我給感動了。
也不知到肚子裡這孩子會不會是個跟嫣然和肉肉一樣可愛的女孩?炎炎一定會很疼愛她!
接了孩子出來,兩個小傢伙都喊肚子餓,羅湛說:“附近有家餐廳的菜味道不錯,要不要一起去嚐嚐?”
我看了下時間,說:“也好。”
吃着飯,手機響了。
是秦向陽所在的療養院打來的,秦深出事之後,我去療養院看過秦向陽,把聯繫電話改成了我的。
療養院不會沒事兒打電話來,難道秦向陽不行了?
接了,卻聽電話那頭的一個女聲說:“秦夫人,老先生今天出現短暫的意識反射了,手指也動了一下。”
我手裡的筷子一下就掉了,秦向陽,竟然要醒了!
“怎麼了然然?”羅湛問我。
我回神,看了他一眼,跟電話裡說:“我明天過來,你們好好照看他。”
掛斷電話,我說:“秦向陽有甦醒的跡象。”
羅湛比我還驚訝,差點就把桌上的盤子都掀了。
“他已經昏迷了這麼久,怎麼還能醒?”
羅湛也跟我一樣,不希望秦向陽醒過來,我是因爲阿ken,他想必是因爲秦向陽對他的絕情。
“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看他?”
羅湛眼色深沉,說:“好。”
慈善晚會結束,已經是十點多,炎炎路上就睡了,到家把他安置好,我上網查威廉的資料。
我這是第一次見威廉,聽說他是個奸商,我可得先做好準備,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查着,突然看見了一張照片,然後整個人就緊張了起來。
那張照片拍攝的是以威客公司命名的威客廣場,廣場上有噴泉雕塑,有遊人鴿子,還有個正在給女遊客畫素描的流浪畫家。
那男人穿着一身洗的發白的衣服,面容英俊,目光冷峻,那張臉……我激動的把照片放大看,無比確定,他是秦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