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嘴巴被堵住。手腳也被捆住。四周黑乎乎的一片,我好像在一個大箱子裡。耳朵裡還能聽見汽車碾過路面的聲音。
我進廁所的時候,有個妖豔的女人,一定是那女人下的手,她藉着香水味掩蓋麻藥的味道,她到底是受誰指使?
心裡慌張的要死。我讓自己鎮定,心說秦深一定能識破對方的陰謀把我救出去。
我試着把手上的繩索掙開。那繩子捆的死緊,根本就動彈不得。這箱子也是剛好就夠我緊緊的蜷縮起來,我心裡擔心的要死,這麼擠着肚子,孩子會不會出事?
突然“咣噹”一聲。車子重重的顛簸了一下,我感覺感覺肚子突然一痛,剩下好像還有液體流出。
難道是羊水破了?
我心裡一下就冰涼了。孩子千萬不能有事,秦深。你快來救我啊!
小腹還開始隱隱作痛,我真是怕的眼淚都出來了,這時孩子七個月零一週。雖然出生也有很大的存活率。可是我現在在這車上被人綁着,孩子怎麼活?
到底是哪個王八蛋綁架我?
車子搖搖晃晃開了兩三個小時,變成顛簸的路段,我的肚子隨着車子的顛簸晃來晃去,隱痛的感覺更明顯了。
我害怕,又絕望,這樣折騰下去,孩子怎麼能不出事?
顛簸了大概半個多小時,車子終於停住了,我被連箱子帶人從車裡帶出來,幾個人擡着箱子行走,我趕緊唔唔叫,希望旁邊的人能聽見,但旁邊靜悄悄的根本就一點人聲都沒有,我還聽見山上纔有的蟲鳴和鳥叫聲
我被人帶到了山上!
心裡瞬間就絕望透頂了,這種地方,秦深怎麼找得到?
接下來,應該很快就能見到綁架我的主使了吧?
“媽的,真沉!”
擡着箱子的人罵罵咧咧,我聽出裡面的白族口音,想想在路上的時間,頓時就明白,我這是又回到了大理。
走了大概十多分鐘,他們停下了,把箱子放在地上,“咚”一聲,震得我肚子劇痛了一下。
我閉上眼,恨的流了淚,如果我孩子出事,我就是拼死也一定要把綁我的那個王八蛋殺了!
“你們放那麼重幹什麼?”
一聲訓斥,我猛的瞪大眼,是羅湛!
他沒有出國,而是躲到了大理……腦子裡突然想起那個裝飾品店的奇怪老闆,難道,就是他?
這王八蛋,我要把他殺了!
“這女人太重了!”
“她是孕婦你們不知道?她要是出事,我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那兩人被羅湛訓斥的大氣不敢出,腳步聲走近,箱子蓋被打開,我看見了羅湛的臉。
他留了一圈鬍子,帶着鴨舌帽,穿着攝影馬甲,滄桑的簡直有些辨認不出。
“然然,你又回到我身邊了。”
回你個王八蛋!
我瞪他一眼,打量周圍的環境。
這地方是個類似工作室的地方,裝修簡陋,但擺着傢俱和生活用品,應該就是羅湛的棲身之處。
“你受委屈了,我抱你出來。”
他動手來抱我,他那兩個狗腿上來幫忙,他把我抱出箱子,抱着往裡面走……
過了客廳,是一間臥室,水泥牆,水泥地,一張木製大牀,臥室靠牆的地方有個小玻璃櫃,裡面放着一張類似於面膜又像是面具的東西。
他把我放在牀上,說:“你先忍幾天,等風頭過去了,我就放開你,然後我們就像以前在臺灣時一樣,好好的過日子。”
死變態!
我恨的滿臉淚水,唔唔對着他喊。
“你想說話,好,我給你放開,不過你別大喊,不是我怕人聽見,是你喊了也是白費力氣,這整座山也就我一家。”
我一時絕望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秦深怎麼能找到我?
他把我嘴裡的布抽了,我喘息了兩口氣,說:“我想上廁所。”
他呵呵一笑,點頭:“好。”
他把腳上的繩子解了,然後抱起我往外面衛生間走。
到了衛生間,我說:“你把我手上的繩子也解了吧,反正我也跑不掉。”
他靜靜的看了我一會兒,說:“褲子我幫你脫就行。”
“你敢!”我馬上就炸毛了,說:“你要是敢動手,我馬上就死給你看。”
他臉色變得陰沉,我看得有些心悸,畢竟現在的羅湛可是個變態。
沒想到他走到我身後,動手把我手上的繩子解開了,然後轉身走出去。
我鬆了口氣,趕緊把門反鎖上然後拉開褲子看。
褲子上有一點水漬,不是很多,應該是孕期的分泌物不是羊水。
微微安心了些,又用手觸碰肚子,希望孩子能給我一點回應。
兩三分鐘,孩子總算動彈了一下,我徹底放下心來,坐在馬桶上方便,邊把口袋掏了個遍。
手機什麼的早就不在了,應該是我昏迷的時候被羅湛那兩個狗腿搜走了,只掏到一張無用的超市小票,我嘆了口氣,打量這衛生間。
牙刷和毛巾等物都是兩人份的,還有女人的洗面奶什麼,應該是李瑩也住在這兒,想找個紙筆也沒有,只找到一卷綠色的垃圾袋,和一把刮鬍刀。
看着那垃圾袋和刮鬍刀,我心裡有了個主意,我用刮鬍刀把手拉破,用血在購物袋上寫下我在山上,秦深救我八個字,有的寫上報警兩個字,紅色的血在綠色的購物袋上,還是挺顯眼的……
寫一個,我就把垃圾袋吹圓了,然後站上馬桶把袋子從衛生間的小窗戶放飛出去。
大理風大,這兒又是山上海拔高,應該能把我這垃圾袋吹到遠處,只要有人看見,我就有救了。
寫了二十多個放飛出去,我也有些頭昏眼花了,就把垃圾袋收好等下次再用。
洗了手開門出去,見到了李瑩。
她穿着一身灰色的休閒裝,肚子也已經明顯的凸起來,目測孩子應該有五六個月了……那眼神看着我,不是怨恨,而是痛快。
“你終於來了。”
我眉頭一跳,問:“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咧着嘴笑,說:“你來了,我就可以解脫了。”
說着,她伸手來拉我,拉着我走到牀頭那個玻璃櫃前,指着那玻璃櫃裡的面膜,說:“看見了吧,這東西是他在你臉上做出來的仿真面具,我每天晚上就戴着這個,跟他做、愛。”
我噁心的簡直想吐了,想起被蘭雅下藥那次,羅湛抱我帶到海邊別墅,我醒來之後來臉上沾着的那類似膠質的東西,竟然是羅湛在我臉上做了仿真面具!
這個變態!
“我真後悔當初貪圖一時的富貴上了他的賊船。”
“當初我跟他在酒吧遇見,他長的帥氣穿着看起來也很闊,我就故意去跟他搭訕,他喝的有點多了,看見我臉,眼神一下就有些癡迷,我以爲他被我迷住了,後來才知道他是在透過我看另外一個人。”
“我跟他維持了半年的牀伴關係,有一天他提出跟我結婚,我高興的要死,以爲自己可以飛上枝頭做鳳凰了,領證之後他就帶着我出了國,還有你女兒,他說那是他跟他前妻的女兒,因爲我長的跟他前妻像,所以他才找上我,他想讓他女兒有個完整的家,讓我扮演他前妻的角色……”
“我一開始還以爲我找到了個世上難得的深情男人,後來我才漸漸知道他的真面目……”
李瑩說到這兒,眼裡盛滿了恐懼。
“在美國過了兩個月闊太太的日子,我發現他在跟威廉一起走、私軍火,我害怕的不行,我雖然貪圖富貴,但更怕坐牢,我想跟他分開,他先是哀求我不要離開他,我沒鬆口,他就拿出搶來威脅我,說我賣出去一步他就斃了我。”
“接下來,他找人監視我,還逼我參與到他們的走、私活動中,我再也回不了頭,他也撕破了臉皮,露出了真面目。他弄了一張仿真面具,每次跟我做、愛的時候都叫我戴上,我心裡一直疑惑,等回國見到你我才知道,那面具的主子就是你,羅嫣然是你的女兒……”
我爲羅湛的變態震驚,卻壓下情緒,抓住李瑩的手說:“你幫我通知秦深,我讓他把我們一起救出去,你還年輕,還可以重新開始。”
她跟我說這些,肯定是羅湛已經出去了,我要要抓住機會策反她。
李瑩看着我,眼神充滿了複雜的情緒,嘴巴動了一下,要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