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後,保鏢在我牀邊支了凳子桌子。秦炎拿出書本開始寫作業。秦愛然也從她的小書包裡拿出小畫本來拿着蠟筆開始畫畫。
我饒有興趣的看着她塗鴉,沒想到小傢伙竟然像模像樣的畫出了人形。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女人比男人矮一個頭,不難想象就是秦深和顧然,還有三個孩子,一個大點兒的男孩。一個小女孩還有個小嬰兒。
那小嬰兒應該就是顧然當時懷的孩子吧?
秦深眼睜睜看着妻子孩子在眼前被炸的屍骨無存,心裡一定悲痛到了極點!
“炎炎你媽媽是什麼時候出事的?”
孩子臉色暗了暗。說:“我媽媽是十月八號出事的,我們去大理玩。媽媽路上去上衛生間就被壞人給綁走了……”
十月八號?
我回憶了一下,我在臺灣出事的時候好像也就比那個日子晚了幾天,還真是通靈了,顧然出事。我也出事,我們兩都還懷着孕,然後我失憶。顧然的記憶出現在我腦子裡……
可我不甘心當替身,否則我真願意配合秦深照顧這兩個可愛的孩子。
“你們要開開心心的。媽媽在天上才能放心。”
秦炎吸了吸鼻子,點頭,把秦愛然手上畫斷了的蠟筆換了一支。
有兩個孩子陪伴。真覺得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就到了傍晚。
不知道爲什麼,我心裡的不安漸漸放大,一顆心好像被頭髮絲吊了起來似的,不上不下的真是難受。
吃晚飯的時候,顧清揚親自給我夾菜舀湯,親切的讓我受寵若驚,吃完晚飯,顧清揚的手機響了。
他拿出來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放大,接了那電話。
“要回來了?好。”
我忍不住眼皮子一跳,誰要回來了?秦深?
顧清揚掛斷電話,解答了我心裡的疑惑:“秦深上飛機了,兩個小時就到。”
“飛機?他去哪兒了?”
顧清揚看着我,說了兩個字:“臺灣。”
“他去臺灣幹什麼?”我心臟砰砰跳,有種真相就要呼之欲出的感覺。
顧清揚伸手來摸了下我的頭髮,眼裡帶着心疼,說:“等他回來你就知道了。”
這關子賣的真是急死個人,雖然他不說,但我知道秦深去臺灣跟我有關,可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頭他到底是去幹什麼?
還有陳晉南,顧清揚說我晚上就能見到他,他們這是唱的哪齣戲?
接下來的一分一秒都過得萬分煎熬,晚上十點多,安靜的走廊外面突然響起了腳步聲,很快,秦深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病房門口。
身後還跟着一人,卻是臺灣給我治病的那個醫生阿德!
“阿德,你怎麼會在來?”
他看着我,臉上帶着愧疚和慌張。
我腦子裡一片混亂且有些發張,大概猜到了……
秦深和他一起走進病房,阿德在我面前站定,說:“是南哥叫我隱瞞,你不是他的女人,你被人綁架,他救了你,然後你又爲他擋了子彈還失了記憶,他就產生了把你留在身邊的念頭,讓我隱瞞了你的身份……”
阿德愧疚的低頭,秦深眼神深沉的看着我道:“十月十六號,高雄的警方曾經接到陳晉南的報案,說有人非法綁架囚禁,警方趕到的時候你肩膀中了一槍,陳晉南把你送到陳德所在的醫院,之後警方把你的案子銷了,世界上也多了個叫做鬱玲的女人。”
我瞪大了眼,不敢相信。
“綁你的匪徒,是從大理過去的。”秦深又道。
我快喘不過氣了,所以說:“我是顧然,顧然沒死?”
可這怎麼可能呢?
“你親眼看見被炸死的那個顧然又是誰?”
顧清揚叫着阿德和其餘人出去,秦深在我牀邊坐下,說:“我讓警方把當時現場的殘渣灰燼仔細化驗了一遍,驗出了做仿真面具用的特級硅膠成分……”
“你是說,被炸死的那個顧然是戴了仿真面具?”靈異變科幻了。
秦深點頭,拿出手機點開上面的一張照片給我看,照片上是個跟我有六七分像的女人。
“她叫李瑩,是綁你的主謀羅湛的老婆,被炸死人應該是她,警方已經在做dna比對,等結果出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我捂住嘴,我竟然是顧然,陳晉南騙了我,所以他知道我被秦深帶走之後心虛躲起來了!
突地,被擁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秦深一手摟着我的肩膀,一手摩着我的頭髮,啞聲說:“我終於找回你了!”
我伸手抱住他,眼淚止不住的流出,命運真是太會作弄人,竟然讓我們活着經歷這樣一次痛心疾首的生離死別。
許久,重逢的激動才平淡下來,顧清揚他們進來,兩孩子知道我竟然是他們媽媽,都哭着撲到我身上緊緊抱着我。
“陳晉南躲哪兒去了?”顧清揚問秦深。
秦深眼神變冷,說:“他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我會讓他付出慘重的代價。”
我聽着,心裡有些糾結,也許是因爲失憶,我對陳晉南是感激多過憤恨,他把我從那變態匪徒那兒救了出來,把我照顧的好好的,雖然是卑鄙無恥了些,但到底恩大於過。
“算了吧。”我開口,秦深眼神深沉的看着我,看得我有些心虛。
顧清揚道:“高興的時候說這個幹什麼,這事兒之後再說,我去買個蛋糕,歡迎然然回來。”
他把秦炎和秦愛然也帶走了,房間裡就剩下我和秦深。
“你對他動心了?”他目光沉痛的看着我。
我被他看的無比心虛:“沒有,我只是覺得他對我有恩。”
“他對你的恩你替他擋子彈的時候已經報了。”秦深的聲音有些憤怒。
我的心往下沉了沉,說;“你不能這麼說,他是因爲救我纔會被匪徒開槍,我替他擋顆子彈不是應該的,要不是他救我,我恐怕會被那個變態匪徒折磨死永遠不會跟你們團聚。”
我只是不想秦深跟陳晉南對上,陳晉南也不是普通人,兩強相遇,肯定是兩敗俱傷……沒想到,秦深卻是誤會了我意思。
他的眼睛變得有些紅,目光深沉的看着我,突然又伸手把我抱進懷裡:“是我不好,我沒有保護好你,你不要讓別人走進的你的心。”
那聲音裡,竟然帶着祈求!
他是那麼高傲不可一世的男人……
我一下就心疼了,抱住他,說:“你沒有失職,不用自責,我也沒有讓他走進我的心,我心裡只有你,我跟他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也從來沒有發生過親密關係,我的男人只有你。”
秦深身體猛震了一下子,放開我,眼裡透着驚喜:“真的?”
我點頭:“嗯,真的。”
他臉上一下就笑開了花,眼神更是璀璨的像鑽石,捧住我的臉就吻了下來……
這吻跟前兩次的疾風暴雨不同,溫柔的簡直像是泉水流進了口裡心裡,但帶給我的是比疾風暴雨更大的悸動,我感覺自己又軟又發的簡直要成棉花糖了。
經歷這一個世紀長吻之後,我和秦深好像心貼心了。
“你是怎麼躲過陳晉南那個老變態的魔爪的?”他眼神發亮的看着我。
醉了,什麼老變態?
“他沒有逼我,只是想借着我懷念他前妻,而且我對他過敏,不能跟他親密。”
“過敏?”秦深的眼裡帶上了笑意。
“這真是世界上最美妙的病。”
那嘚瑟樣,我忍不住看笑了。
也確實,要不是這毛病,我早就跟陳晉南睡了。
“我遇見你之前也對女人過敏。”
“啊?”我驚呆了。
秦深勾脣一笑,說:“所以你是我第一女人,也是我唯一一個女人,幸福吧?”
我笑了,點頭;“幸福,幸福的要暈過去了。”
“來我懷裡暈。”他笑着抱我進懷裡。
“對了,那個綁我的匪徒有沒有抓捕到了?”
那人簡直就是個畜生,爲了迷惑秦深偷龍轉鳳,竟然把自己的女人活活炸死。
這種人要是不除,我和秦深恐怕永不得安寧。
秦深眼神微冷,道;“警方抓捕的過程中,他負隅頑抗,被打中了兩槍,之後上了車開車逃跑,最後連人帶車掉進了海里,因爲陳晉南讓人把這案件隱藏,他們也就沒有沒興師動衆的打撈搜尋,不能確定他有沒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