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孕了,孩子已經六週。”
我像是被重錘打擊了一樣。頭疼欲裂。
簡然上一世竟然懷上了楊彥生的孩子嗎?
照她的性格。這孩子她肯定會留下……重生真是處處充滿考驗。
“你如果想把這孩子留下,我不介意的。”
她看着我。眼睛裡滾出兩滴淚水:“我需要好好想想。”
回到家,桌上的牛排早就冰冷,用微波爐熱了下隨便吃了,她上樓去休息。
這是個難眠的夜晚,一夜無眠。第二天早餐時,簡然對我道:“我想好了。這孩子我要留下……”
“那就留吧,我會把她當成我親生骨肉、”
她搖頭:“不。我不能拖累你,我會把他生下來自己撫養他,謝謝你的大度。”
我頭有些大了,難道我們好不容易纔進展到這一步。又要前功盡棄?
“我真的能做到把他視如己出,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我不是懷疑你……”
我們陷入解釋不清中,簡然的手機突然響起。
“我先接下電話。”
她接了電話。卻是馬上臉色大變站起身;“她怎麼能這樣?我馬上就回來。”
“怎麼了?”
“我嫂子把我媽從樓梯上推下去了,我媽摔斷了腿。我得回去看看。”
我馬上道:“我陪你去。”
剛說完,我手機也響了,是我媽的男友柯仁打來的。說我媽昨天飲酒太多導致胃出血正在搶救。讓我趕緊回去看她。
掛斷電話,我苦笑着對她說:“我不能陪你去了,我媽胃出血在搶救,我得去臺灣看她。”
“那你快去吧,我自己沒事兒的。”
十來分鐘後,我們帶着簡單的行裝去往機場,先一同去到昆明,然後在昆明轉機,跟她分開的時候,我突然有種勞燕分飛的既視感。
坐了四個多小時的飛機,我到達臺灣,羅蘭的手術已經結束,醫生警告她再不能沾菸酒,否則就是自己拿自己性命開玩笑。
羅蘭的麻醉藥還沒過去,悄無聲息的躺在病牀上,嘴脣跟臉都似白紙一樣,我看着這樣的她,心疼又是無奈。
柯仁道:“你媽媽這次從你那裡回來之後就不停的抽菸酗酒,我怎麼勸她她都不聽,你看看,現在出事了,你們在大理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搞成這樣?”
羅蘭肯定是心虛害怕了,纔會用菸酒的方式來發泄。
“哦……”
羅蘭呻、吟一聲,眼皮子抖動了兩下,睜開眼,看見我,就跟見了閻王似:“你怎麼來了?”
“柯叔你出去一下。”我對柯仁道。
柯仁出去,我在羅蘭牀邊坐下,說:“易容沒死,以後別折騰自己了。”
“什麼?你、你說她沒死?”羅蘭差點就從牀上蹦起來,動了傷口,疼的呲牙咧嘴。
“是,沒死,但她瘋了,瘋的神志不清,秦深已經把她接回去。”
我說完,她閉眼流着淚笑了起來:“她沒死,哈哈……”
“柯仁是個好人,你以後就跟他好好過吧。”
柯仁是一家快餐店的老闆,以前我和我媽經常去她店裡吃飯,兩人因此認識,我念國中的時候跟我媽在一起,柯仁人老實忠厚對我媽好,但我媽看不上他,心裡還想着有朝一日跟秦向陽和好當闊太太,對柯仁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柯仁也忍受了這麼多年,這樣的男人,真是難得。
羅蘭沒說話,就一直瘋傻的笑着,我找醫生問了她的情況,才知道這些年她的身體已經糟蹋的不成樣,酒精肝,胃病,高血壓,一大堆病症,要是還不注意,真的會出事。
或許我該改改冷硬的態度,好好的勸勸她?
醫生說可以買些人蔘蟲草製劑來增強她的體質,我去醫院附近的藥房買,一共買了半年的量,回來柯仁正在用棉棒蘸水給羅蘭潤脣,邊做邊道:“你以後不要再胡來了,阿湛也快要結婚生子了,你很快就可以抱上大孫子了,你想一下,小孩子白白胖胖的多可愛……”
羅蘭看着房頂,神情有些恍惚:“我阿湛都要結婚生子了,我也要當奶奶了,我竟然已經這麼老了?”
她的豪門夢做了二十多年,夢的幾乎分不清現實和想象了。
柯仁安慰她:“你不老不老,你看起來纔不過三十歲呢。”
“呵……”羅蘭笑了一聲,深吸一口氣,道:“我也真是該醒醒了,再做夢,都要進棺材了。”
真是意外的收穫,我滿懷喜意的走上去,說:“媽你能想通就好,我的事業現在發展的很好,用不了多久,咱們也會成豪門,到時您就在家讓傭人伺候着,每天去逛逛街做做美容,逗逗孫子,這樣的生活豈不是很好?”
羅蘭的眉毛擰着,笑的流淚了。
第二天我給簡然打電話,問她那兒的情況。
她停頓了一會兒,才說:“我媽的腿沒事,就是要好好復原,阿姨怎麼樣?”
“挺好的,她也下定決心以後不再抽菸酗酒了。”我道。
“那真挺好。”
“我媽後天就能出院了,我來深市找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我是說,你不用來了……”
她的語氣很急促,好像在掩飾什麼似的,我心裡不由得生疑,然後,電話那頭響起一個男聲:“是羅湛的電話?”
我一時間,整個人都懵了。
簡然竟然跟秦深在一起!
“你怎麼會跟他在一起?”
“我、”簡然要說話,但手機被秦深拿過去了。
“我來跟他說。”
“簡然的孩子是她前夫的,你跟她也沒結婚,你撒謊就是爲了讓我打消接近她的念頭,是嗎?”
秦深問的一針見血,我不由自主的握起了拳頭。
“我挺奇怪,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不過跟她接觸下來,我發現她挺有意思的,而且她是我唯一能親密接觸的女人。”
親密?
他們難道發生什麼了?
我有種絕望的感覺,甚至於不理智的跟秦深說:“你不要接近她,你會讓她的人生陷入不幸,會給她帶來無窮無盡的傷害,你給我離她遠些!”
我吼完,秦深半晌沒說話;“你是不是有妄想症?我如果愛上一個女人,必定會護她周全,怎麼會讓她不幸?”
“有病就趕緊治去吧。”
他說完就把電話掛了,我氣的爆粗口:“你他媽纔有病@!”
怎麼辦?
我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得馬上去找她,把她從秦深身邊帶走。
我回病房跟羅蘭說了一聲,馬上去機場。
可是,中午的航班剛剛飛走,晚上的機票已經售光,我只能等明天了。
從機場大廳出來,我有種深深的無力感,難道,我今生還是跟簡然無緣?
“羅湛學長!”
突然有人喊了我一聲。
我回過頭,看見了一個嬌小清麗的女孩。
“我是珍珍啊,馮珍珍,我國中和大學都是跟羅學長念同一所學校。”
她清澈的眼裡閃着激動和愛慕,好似看見了自己偶像似的。
我忍不住笑了笑,說:“我記得你,你回國了,怎麼不在國外發展?”
我的學習生涯裡,這個小女生好像總不經意的在我眼前晃盪。
她看着我,深吸一口氣,好像積攢勇氣似的,然後閉上眼語速飛快的說:“我聽說學長在國內,所以我也回來了,我暗戀學長好多年了,一直沒有勇氣說,沒想到今天一回國就遇見學長,我想一定是老天看不下去所以給我安排了機會,所以我一定要說出來,學長我喜歡你,我想做你女朋友!”
她說的挺激動,胸口起伏着,眼睛一直閉着,好像不敢面對我。
我有些忍俊不禁,這小女生真是傻的可愛!
“怎麼辦?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話音落,她睜開眼,眼睛裡堆着水汽,低下頭說:“那我先走了,學長再見。”
她轉身拖着行李箱走的飛快,以至於沒看路提到地上的一道坎兒直接往前趴了下去……
我疾步衝上去,在她將要吻上地面之前拉了她一把,她結結實實的撞進我懷裡,女性的柔軟貼上我堅實的胸膛,那奇異的感覺,讓我心臟忍不住悸動了一下。
這種感覺,除簡然之外沒有任何人給過我。
“學,學長,謝謝你、救我……”馮珍珍聲如蚊蠅的說道。
我猛回過神來,放開她,有些赫然的問她:“有沒有踢傷腳?”
“沒有。”她搖頭。
“沒有就好,那我先走了。”
我走了兩步,馮珍珍突然又跑上來拉住我:“我不介意做備胎,學長你的號碼是多少?”
我驚愕了,這姑娘,真是奇異!
不知是以什麼心情,我給她留了號碼,然後我們在機場分開。
難熬的夜之後,我終於去到深市,卻不料,我跟簡然已經再次錯過……
落地我給她打電話問她在哪兒,她支支吾吾不肯說,電話被秦深搶了過去:“我們在酒店。”
我瞳孔驟縮,說不出話。
秦深接着道:“就如你所想,我們該發生的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也發生了,我會對她負責,我會娶她,所以你可以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