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容荊口中的顧姨是個耍心機的戲子,我想起那天大婚時她的異常,心裡開始漸漸的懷疑她,但她爲什麼要幫助他人綁架我?!
我按耐下心裡的忐忑接通這個電話,顧姨溫柔、輕潤的聲音傳來問:“微兒在忙嗎?”
我輕快的回道:“沒有呢。”
她請求着問:“微兒,我們能見一面嗎?”
她想見我,我沒有拒絕的理由。
我們約在公司外的一家咖啡廳,我坐在那兒等她時忽而想起葉湛,他自律性極端的強,除了公務上的事他從不在外面停留。
按照他的性格,他應該沒有到過咖啡廳,大多時候都是在守衛森嚴、高端的酒店。
最近不曉得怎麼回事,我的腦海裡總是迴盪着葉湛那張英俊的臉,他那樣極端、孤僻的性格令我感到心痛,卻又令我感到絕望。
他說:“至少對象不是你們。”
在他眼中,我什麼都不是。
“微兒,在想什麼?”
顧姨忽而出聲打斷我的出神,我替她點了一杯咖啡笑說:“突然想起一個朋友。”
顧姨姿態優雅的坐在我對面,神色溫潤、語氣清雅的問:“那個朋友應該對你很重要吧。”
我低頭瞧了眼手指上戴的那枚復古戒指,曾經的很多年都是被葉湛把玩在手中的。
我搖搖頭說:“算不上重要。”
頓了頓,又說:“只是欠他的太多。”
顧姨順着我的視線,忽的問:“是葉湛嗎?”
她知道戒指是葉湛送的,我嗯了一聲又聽見她說:“我今天約你,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我驚訝的擡頭,問:“什麼事?”
什麼事隆重到她親自到這見我?!
“微兒……”顧姨一向自若的神色痛苦起來,她一直盯着我手指上的戒指,泛紅了眼眶說:“我曾經專門讓人定製了兩枚戒指送給容櫻,其中一枚在微兒的手上,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的意思……葉湛是……”
我驚恐的看向她,我突然明白大婚當日她爲什麼要說這嫁衣是給容櫻準備的了!
我更明白爲什麼在大婚以後我就記不得葉湛了,因爲大婚當天我絕對見過葉湛!
而那天肯定發生過什麼不好的事所以讓葉湛消除了我的記憶,只是那究竟是什麼?!
我想質問顧姨,但又覺得她應該沒什麼壞心,我猶豫了會問:“顧姨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事?”
“我很想阿櫻……很想很想,可只有微兒能聯繫到他,我想聽聽他的聲音,想見見他……可我又怕他,當年是我的錯才讓他吃了許多苦頭,是我的錯才讓他在外面流離失所。”
顧姨說着說着就痛哭出聲,滿臉的悲痛,我抽出兩張紙巾遞給她,忐忑的問:“那日顧姨爲什麼要讓我穿嫁衣,是想我嫁給葉湛嗎?”
顧姨臉色一變,隨即鎮定道:“阿櫻喜歡你,他肯把這枚戒指給你說明他喜歡你,我想讓他見見你,所以才放人潛入容氏帶走你!”
我壓根沒想到她坦然承認,落落大方的樣子似我們做錯了一般,她的確懂人心思。
容荊說的沒錯,她是懂心機的人。
但這樣的人,我不厭惡。
畢竟這是葉湛的母親。
“讓他見見我?可顧姨把我推向了危險的境地,更把葉湛推向了危險的境地!再說我和葉湛平常都會見面的,非得在我大婚當天麼?”
我不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但絕對的九死一生,葉湛絕對因此而受了重傷。
可他從不告訴我這些!
林宥說過,他從不善於要表揚。
顧姨擦了擦眼淚道:“阿櫻現在的地位沒人敢對他做什麼,而且我相信他會拼命護着你的。”
顧姨倒有破釜沉舟的勇氣!
我默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畢竟是長輩,我不想與她起矛盾。
“微兒,你能給他打一個電話嗎?”
顧姨問的很小心翼翼,我握緊手中的戒指,爲難的拒絕道:“昨天以前或許還行。”
顧姨不解的問:“爲什麼?”
“昨天剛和葉湛吵過架。”我想起昨天的事,難受的說:“他直接掛斷我的電話沒再搭理我。”
“阿櫻不是一個鬧脾氣的孩子。”
在她的眼裡葉湛是一個很大度的人。
“不鬧脾氣不代表他沒有脾氣。”我說。
顧姨沉默,又問:“能把他的號碼給我嗎?”
我搖搖頭,解釋說:“他討厭擅做主張的人,包括我,再說他知道你的存在,倘若他想聯繫你早就聯繫你了……按照我對葉湛的瞭解,他性子漠然,或許沒把你……沒把所有人放在眼裡。”
“微兒,你說這話是故意氣我的吧。”
顧姨臉色蒼白,我認真的語氣說:“我沒有氣你,葉湛就是這樣的人——冷酷絕情。”
顧姨似一下失去重心,她身子軟在桌子上哭的很不知所措,我偏過腦袋說:“顧姨,以前的事就此揭過,我不會捅出你的秘密,就當……是爲了葉湛。但我沒有騙你,葉湛那樣的人在外面都有流傳的,他的確冷酷絕情,他想聯繫的人早會聯繫的,不然不會到現在都沒有……”
葉湛從小就知道自己是誰,但近二十年的時間他都沒有找過顧姨,可想而知他的決定。
顧姨崩潰大哭,我起身結賬離開。
我原本不想告訴她這些話,但又覺得她那般可惡,用示弱的性格獲取所有人的同情。
……
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容氏的經濟有所回升,投入的那個廣告產品銷量爆棚,從市面上就壓過歐氏,歐氏的產品滯銷虧損不少。
顧霆生那邊積極應對各大金融壓制,各大企業間的聯合瞬間放棄對容氏的打壓。
畢竟,容、陶兩氏聯合,各大家族想要打壓容氏幾乎是渺茫的,在容氏亮出陶氏這張牌的時候,各大企業的心就已經開始動搖了。
剛開始拿出陶氏這張牌遭到顧霆生的反對,但我固執己見,我總覺得我和他是夫妻,夫妻之間就不分你我,無奈,顧霆生同意我的做法。
莫臨突然打電話給我,莫名問了一句,“微兒,如若那天你失去陶氏,到時你又會剩什麼?”
莫臨的話讓我有頃刻的警惕,但隨即放鬆道:“看給誰,而且失去陶氏又要不了我的命。”
莫臨笑,說:“傻孩子。”
掛了電話後我心裡泛惡,捂着胸口吐了一地,我難受的望着,以爲是自己胃出了問題。
我去醫院檢查,醫生問我,“經期正常嗎?”
我是醫生,那一瞬間我便明白他的意思,我這個月的經期推遲了大概半個月。
我心裡一直疑惑,但沒想到這事。
但仔細一想,我與顧霆生的很多次他都沒有戴套,懷孕又幾乎是很正常的事。
我搖搖頭說:“應該是懷孕了。”
醫生說:“檢查一下吧。”
檢查結果出來時已確定懷孕4個周,4個周推算的話在新年前夕、大婚那幾日。
我拿着孕單滿心歡喜的回到家,打開門看見顧霆生坐在沙發上看雜誌,最近這段時間他忙壞了,難得有休息的時間在家裡放鬆。
我過去從後面抱住他的脖子,笑說:“顧叔叔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你絕對會興奮的。”
顧霆生微微偏頭問:“什麼好消息?”
我蹭了蹭他英俊的臉頰,軟着聲音說:“我懷孕了,孩子在肚子裡有4個周了。”
我察覺到顧霆生的身體一僵,我摟緊他的脖子問:“顧叔叔,你怎麼沒有高興的神色?”
顧霆生拉住我的手從後面把我帶到他前面,他把我抱在他的膝蓋上,眸心沉然的望着我,語氣涼涼的問:“你很想要這個孩子嗎?”
我沒太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一臉懵逼的望着他,手指搭在他的胳膊上,心裡不知爲何忐忑的厲害,顧霆生揉了揉我的腦袋,嗓音低柔道:“我知道你很想要這個孩子,也高興他的存在,但是顧太太,我現在是不太歡迎他的。”
但是顧太太,我現在是不太歡迎他的。
我像個彈簧似的從他身上跳起來,一臉茫然的望着他,問:“顧霆生,你這話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他道。
我難以啓齒道:“你要我打掉他?”
顧霆生似也沒什麼好脾氣,他站起身冷漠的說:“如果還想日子過下去就打掉他。”
顧霆生的語氣不容置疑,我愣了愣,隨即暴脾氣道:“呸!想要孩子的是你,如今孩子有了要打掉他的也是你,顧霆生你他媽是不是在玩我?你要打掉這個孩子,我偏不!”
我已經失去一個孩子,這個絕對要保住!
我想起以前,又悲憤說:“你是你是軍人,你說你不會濫殺無辜,可你現在又算怎麼回事?”
顧霆生的臉色陰沉,他陰翳的語氣說:“顧太太,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我不提,但現在孩子是我的底線,我顧霆生就他媽的不要他!”
我臉色蒼白,身體氣的發抖。
我低着語氣問:“你這是什麼意思?顧霆生你話中有話是不是?誰他媽的對不起你了!”
顧霆生冷笑一聲沉默,隨即打開門道:“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要孩子還是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