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書還沒有將事情調查清楚爲我找到證據開脫時,陶氏卻迎來了戚穎的父親。
他管理着自己隱忍的情緒說:“顧先生把當日的監控調了交給警局,自己也作證洗清了陶總的清白,那天我家小穎的確去世是個意外。”
我愣了又愣問:“你說是誰?”
他忍着自己的脾氣說:“顧霆生,他昨天把監控視頻交給警局,自己更出面作證爲你開脫,還有他說,他替你爲我們家小穎處理了所有的後事,希望我們戚氏別再抓住此事不放!還有那天打你的事,我在這裡給你說聲抱歉!”
就在我對顧霆生失望之時他又如此的幫我,其實他能有什麼錯呢?在事發以後,他讓容荊接我離開遠離是非,只是容荊揹着他故意讓我在警局遭罪,而他是並不知道此事的。
再說他還親自調取監控去警局爲我作證,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顧霆生做的都沒錯。
但沒錯歸沒錯,我心裡卻還是不舒服。
我難受的揉了揉太陽穴,放軟語氣說:“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但戚穎去世確實是我的責任,我會對你們戚氏進行補償……人命雖然不能用金錢置換,但戚先生,那天的戚穎很瘋狂,瘋瘋癲癲的,我沒有想過會發生……”
我頓住,搖搖頭道:“錯誤在我,說再多的也沒有其他的意思。戚先生我很抱歉,我向你承諾,只要戚氏有需要陶氏一定會鼎力相助。”
戚穎的父親笑了笑反問:“你說,人命不能用金錢置換,可是你現在又在做什麼呢?”
我張口欲想說話,他擺擺手堵住我的話說:“陶總,你是高高在上的陶總,又有顧霆生對你的刻意維護,即使我想計較什麼也是於事無補的,既然這樣,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吧。”
我抱歉道:“戚先生……對不起。”
戚穎的死我有一定的責任。
戚穎的父親冷道:“陶總,來日方長。”
他說完這句就直接率領着戚氏的一衆人離開,我疲憊的對談書說:“該怎麼賠償就怎麼賠償,還有幫我送一束鮮花到戚穎的墓前。”
從手底下活生生的死去一個人,我心裡說不害怕是假的,但害怕又有什麼用?
我身心疲憊的回到公寓,躺在牀上休息時感覺着有一抹視線靜靜地望着我。
我想睜開眼卻怎麼也睜不開,慢慢的我又做了一個夢,夢見的還是那位冷清的少年。
他身姿挺拔的站在我的面前,語氣微微澀然的對着我說:“微兒,我要離開了。”
我迷茫的問:“離開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再也不會見到我了。”
我猛的睜開眼睛,喘息着盯着頭頂,伸手摸着額頭一片虛汗,我掙扎着起身隱隱約約的看見臥室的沙發上坐着一個人影。
我打開燈看見顧霆生。
幾天不見,他憔悴了一些。
我瞧着外面的雪色問:“幾點了?”
他嗓音平和道:“十點。”
顧霆生起身過來坐在牀邊,他伸手毫無芥蒂的揉了揉我的腦袋,說:“微兒,對不起。”
我抓緊手下的牀單問:“對不起什麼?”
“那天,我應該親自去接你。”他的手掌溫柔的撫着我的臉頰,抱歉的語氣道:“容荊揹着我做事,這事我沒有料到。以後無論發生什麼,我會親自陪着你,還有……接你回家。”
我忍着心裡的酸楚說:“但這次你陪了她。”
“微兒,我知道你心裡難受,但她畢竟是一個去世的人。我帶她回a市是想親自處理她的後事然後給戚家一個交代,我不想看到他們爲難你……雖然我知道他們已經爲難了你。”
顧霆生的手指輕輕的觸摸着我的嘴脣,嗓音顫抖的問:“疼麼?他打你的時候你應該很疼吧?別怕微兒,我已經處理了戚穎的父親,他今天還給你登門道歉了,也無人敢冤枉你。”
顧霆生應該把我在警局的事摸清楚了,我這輩子進過兩次監獄,而兩次都是因爲戚穎。
戚穎的父親今天是帶着氣上門給我道歉的,他該帶着氣的,畢竟是顧霆生逼着他的。
其實我並不需要他的道歉,因爲那天我也打了他,再說他那天的情緒激動是很正常的。
要換做是我,我可能做的比他更絕!
我搖搖頭說:“顧霆生,其實我那天很失望,你直接把我推在地上將她抱進了懷裡。我知道我不該計較這個,但我以爲你是不信任我的……後來我慢慢的想通了,你不信任我沒有關係,畢竟我們以前說過的,你投給我多少情意我就回報你多少,我們的愛情……是含條件的……顧霆生,或許我沒有那麼的愛你。”
顧霆生突然捏住我的臉,腦袋靠近我在我脣上輕輕的落了一吻,說:“別說氣話,我愛的永遠是陶餘微……我過幾天還要娶她進門的。”
我冷笑了一聲,“顧霆生,你總是在事後纔會出現,你永遠不會在第一時間給我依靠。”
“微兒,我給你講講戚穎。”
顧霆生鬆開我,音色略沉的說:“她在年齡很小的時候就跟着我了,那時她雖然胡鬧但我卻覺得她年齡小所以放任她,後來慢慢的她越來越隨意妄爲,做事不分輕重……我們的分開大半是因爲她的性子也是因爲秦文夏。”
他頓了頓說:“具體因爲什麼並不重要了,但戚穎是真實的陪我走過幾年,哪怕我對她沒有愛情但她臨死之時我認爲我不能太夠殘忍,所以那天我第一時間護了她。這種護並不是愛情,而是愧疚、疼惜,更不是對你的不信任,我從來不會認爲你會有那個勇氣殺人,因爲在我的心裡,陶餘微是一個對生命很尊崇的醫生,是一個很善良的姑娘……”
後面這句話與葉湛說的一模一樣。
我沉默的望着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顧霆生蹲在我身邊握住我的手,他眸心深處灼灼生輝,語氣鄭重道:“我愛你,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我承諾我以後會第一時間護着你,再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面對一切。”
我抽回手,顧霆生握緊道:“我知道你心裡有結,但換個角度想,那天如果是葉湛你會不會推開我?就像那天在海邊你一心的護着他一樣,微兒,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你無法在我和葉湛面前做選擇就像我……不,你和戚穎用不着讓我做選擇,我從始至終只有你。”
我偏頭流下眼淚,顧霆生泛紅着眼替我擦拭着,嗓音嘶啞的說:“你即使頻繁的聯繫葉湛我都從未管過你,哪怕我心裡很在意!但如果換做是我聯繫戚穎亦或者秦文夏,你就又會給我發一通脾氣。我這樣說並不是想表達什麼意思,但微兒,你不能對我如此苛刻。”
顧霆生這麼一說好像挺有道理的。
我對他苛刻了麼?!
那天在海邊我的確偏心了葉湛,所以事後我千方百計的想給顧霆生解釋事情原委。
我收回視線望着他,他一雙大眼紅紅的,長長的黑色睫毛微微顫抖,顧霆生現在和我那天的心情一模一樣,迫切的想給對方解釋。
我伸手撫上他的臉,他抓住我的手聲線低道:“我總是想找完美的法子解決事情,但總是誤傷到你……微兒,我們的婚禮沒幾天了。”
“顧霆生,我曾經說過下不爲例。”我頓了頓:“但你這次沒有太大的錯誤,因爲你安排了容荊甚至也爲我證明了清白……其實你的手段很高明,你總是能讓我輕而易舉的原諒你。”
……
仔細想想顧霆生是沒什麼錯的,所以原諒他也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經過這次事件以後我心裡就越發的沉重了。
我知道,他並不是最好的歸宿。
他無法給我足夠的安全感。
但愛情、婚姻就是這樣,沒有十全十美更沒有滿心滿意,感情總要去慢慢的磨合。
顧霆生帶我去了香格里拉拍攝婚紗照,回北京後我聽林宥說葉湛短期不會回國。
也就是說,他趕不上我的婚禮。
我的婚禮,缺少朋友的祝福。
在婚禮的前兩日,顧霆生帶我去容氏見了顧姨,顧姨把她親自做的嫁衣給了我。
她說,“這是給兒媳婦的。”
她的兒子是容梔還是容櫻?!
我沒有探究這個問題,而是摸着火紅的大衣心裡一陣悲哀,心裡總感覺缺了什麼。
“顧霆生,我曾經說過下不爲例。”我頓了頓:“但你這次沒有太大的錯誤,因爲你安排了容荊甚至也爲我證明了清白……其實你的手段很高明,你總是能讓我輕而易舉的原諒你。”
……
仔細想想顧霆生是沒什麼錯的,所以原諒他也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經過這次事件以後我心裡就越發的沉重了。
我知道,他並不是最好的歸宿。
他無法給我足夠的安全感。
但愛情、婚姻就是這樣,沒有十全十美更沒有滿心滿意,感情總要去慢慢的磨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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