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十五年的新年,比起往年少了一分喜慶,多了一分喧囂。
太子朱高熾遠在北平,朱棣高高在上,朱瞻基忙着出海。哪怕衆多宗室都在京城,但是因爲湘王世子朱貴烚如今被關在太廟,所以宗室成員們如今都低調的很。
但是,也因爲太孫出海在即,大明各地的商人們,加上北方抽調過來的第二艦隊將士和如今大明銀行派往全國各地的運輸團隊,今年京城的外來人口超過了十萬人。
這個喧囂的新年越到最後越熱鬧,跟隨朱瞻基出海的中偉將領的家裡,擠滿了想要走關係進入船隊的人。
不管是將領,還是士兵,不管是文臣,還是商人,都在這次遠超歷屆出海的規模中,看到了未來。
武將立功的機會,文臣出彩的機會,商人賺錢的機會,就連那些修船的工匠們,也都想要成爲船隊後勤人員,希望能在太俗面前留下印象。
這種喧囂朱棣是很清楚的,他甚至感到了一絲嫉妒。在他登上皇位之前,一直夾着尾巴做人,什麼時候有這麼風光過。
他甚至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朱瞻基趕快離開,最好一齣去兩三年,讓他有足夠的時間來抹去朱瞻基在社會上和軍中的影響力。
他已經拿定了主意,雖然他不會動海軍的架構,也不會動朱瞻基留下來的主要將領,但是他也要在海軍中安插更多的自己人,爲兩三年後的出征帖木兒國做準備。
他要把軍隊都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可不願讓朱瞻基的海軍掐住了他的脖子。
雖然他以後的權力還是要傳給朱瞻基的,但是最少在他還能幹的動的時候,不允許朱瞻基影響到他的威信。
不要說朱瞻基不知道他的心思,哪怕就是知道,這個時候也顧不上他的搶權計劃。
除了忙着出海的事宜,朱瞻基這個新年還遇到了一件開心事,那就是以十七歲的馬迪爲代表的編撰團隊,終於編撰出來了適合大明國情的數學,幾何,物理課本。
在華夏這片土地上,自從秦皇統一之後,不論什麼學術都與權力是息息相關的。
這就造成了不管哪一門學術,都是爲權力服務。
這種影響也導致了任何一門學術都是重結果,輕邏輯。
這種學術的本末倒置,也導致了入門的艱難和發展的艱難。
這也是導致了中國古代數學和物理在領先了幾千年後沒落的主要原因。
以數學爲例,皇帝需要知道一加一等於二,那麼大臣們,學術研究者們就會給皇帝一個等於二的結果。
至於爲什麼等於二,從來不會有人來認真研究。
而實際上,這門學科最重要的是過程,是邏輯的規律,而不是結果,因爲許多時候,規律和邏輯比結果重要。
大臣們用最複雜的辦法,可以得到全國的稅收總額,可是卻從來不會探究,這裡面能不能用更淺顯的方法來解決計算問題。
因爲太淺顯了,就會有更多的人懂得,他們就不能壟斷爲皇帝服務的渠道了。
宋代以後的儒家理學,爲了壟斷學術思想,壟斷學術服務,拼命打壓其他學術。
其他學術爲了能吸引皇帝的注意,爲了讓皇帝接受他們,更是急功近利,直接用結果而不是過程來吸引皇帝,也就能夠理解了。
但是朱瞻基不同,他很清楚一門學術發展的規律纔是最重要的,研究這種規律的方法叫邏輯,纔是最重要的。
所以他讓馬迪與一幫數學家,天文學家,包括道士們爲主體的化學研究者們將他們的學術用邏輯推理的方式,從最淺顯的內容一直按照規律來向深奧的方向來研究,並且將它們完整地記錄下來。
這比給皇帝,給權力的結果要淺顯,要簡單,卻是推廣的最好方式,能夠讓孩子們都能學會這種學術。
其他人不知道朱瞻基爲什麼要這麼做,但是朱瞻基很清楚這會打破整個東方在自然科學研究方面的桎梏。
所以,包括馬迪在內,他們都不明白朱瞻基讓他們編撰這些淺顯的知識的原因,只是因爲朱瞻基讓他們這樣做,他們就這樣做了。
這套課本編撰出來的時機不是太好,因爲朱瞻基要出海了。
這一出海,短則一年半,長至兩三年,如果這個時候來推廣,朱棣不重視,那麼會事倍功半,甚至脫離朱瞻基想要達到的目的。
所以,朱瞻基心裡雖然高興,卻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推廣,更不會現在就讓全國學堂來學習這門課程,甚至納入科考的題目中。
他只能保留這個研究團隊,給予他們物質獎勵,然後讓他們來完善這門學科。
一切等他出海回來以後再說。
正月十四的晚上,這也是京城每年燈會的第一天晚上,全京城的人都因爲承天門樓上的雷電錶演瘋狂了。
朱棣讓人用兩塊磨盤大的磁石,小孩手指粗細的銅線纏繞成的線圈,在城門上面表演了雷電的形成。
特別是當一個全身藏在絕緣的套裝裡面的武士,手上戴着厚厚的絕緣手套,握着一柄長劍,將雷電變幻成各種不同的線路的時候,所有人都瘋狂地跪了下來磕頭。
除了這單調的表演,朱棣還讓人用活豬和活羊,包括活雞來進行了表演。
電力不是特別的足,豬羊都需要電很久才能電死,但是這有些殘忍的過程卻更讓人瘋狂。
這在封建時代,在這個迷信的時代,包括哪些大臣們,都心悅誠服地跪在朱棣的面前。
這讓站在門樓上的朱棣非常滿意,這一招一出,沒有任何人敢再跟他作對。
可惜的是,朱瞻基要走了。他不知道,三天的表演下來,還在山東想要造反的白蓮教,會不會也因爲畏懼而偃旗息鼓。
正月十五這一天,全京城的百姓和大臣都在談論皇上將雷電借了下來。沒有任何人懷疑,敢惹皇上不高興,會遭受了天打雷劈的後果。
那幾乎被電熟的豬羊就是榜樣,沒有人願意這樣死去。
第二日晚上的承天門外,擠滿了京城的百姓和大臣,這一天晚上的表演也沒有讓人失望。
連續兩天都是晴天,但是皇上卻讓雷電連續“下凡”,沒有人懷疑皇帝已經借用到了雷神的力量。
朱棣心情高興,第二天就決定親自送朱瞻基出海,當天晚上,王彥他們一批內臣措手不及,幾乎一晚上都沒有睡,開始淨街封鎖,保證他的安全。
興慶宮內,除了朱瞻基現在的九個孩子,其他人也幾乎沒有睡。
這次出門不比東征,東征當初是確定好四個月,最多半年就會結束。
但是朱瞻基這次出門,目前已經確定好了要去南洲,還要去西洋,最快也要一年半,要是運氣不好,遇到幾次暴風雨,恐怕兩年也回不來。
一去就是兩年,這讓宮裡的嬪妃們一個個格外不捨。
這段時間,朱瞻基不負衆望,又讓十三個嬪妃懷孕,加上已經快要生孩子的藍煙,未來還會有十四個後代出生。
已經生下來了九個,還有十四個要生,二十三個後代,可以說,朱瞻基很好地完成了傳宗接代的任務。
在他的上面,有朱棣,有太子朱高熾。在他的下面,還有二十三個孩子,所以,他的出海,並沒有遭到一些大臣的反對。
如果要是沒有朱高熾,只有他這個繼承人,恐怕朱棣也不會放心讓他出海。
除了已經確定好的馬欣和劉承徽,朱瞻基又多帶了兩個昭訓和兩個奉儀,她們都是經過測試,不會暈船纔有幸跟朱瞻基一起出海。
這一次,地位最高的是年紀最小的馬欣,也不過是個良媛。
這是因爲太孫妃孫嫺和良娣胡善祥都有了孩子,藍煙也懷孕了。
不過後宮主事的人卻是劉承徽,除了馬欣她的年紀最大,又精通醫術,更主要的是她跟朱瞻基已經出了一次門,朱瞻基對她的能力很是欣賞。
面對內監和諸位大臣她落落大方,面對朱瞻基收容的其他女子,她也能很好地管理起來,還不會有嫉妒之心。
在朱瞻基的心裡,她跟自己前世的老婆格拉西亞差不多,都是很有能力的賢內助。
孫嫺雖然對劉承徽有些嫉妒,但是並沒有把她放在眼裡,所以也沒有特別針對她。
因爲她是太孫妃,下面還有良娣,良媛,然後纔是承徽一級,她們的地位還差了不少。
何況她自認的心腹大患是如今在宮中倍受好評的胡良娣,只有胡善祥才能對她的太孫妃地位有影響。
而胡善祥雖然行事端莊,大度,有太孫妃貴相,但是生下的是女兒,她生下的是長子,所以只要她自己不犯錯,地位就穩如泰山。
如今她不僅生下來了太孫嫡長子,而且又一次懷孕了,所以現如今,她最重要的任務不是去嫉妒誰,而是要保重身體,養大兩個孩子。
宮中的內鬥自然是避免不了,但是上面有太子妃張氏這個婆婆當家,再上面有朱瞻基的鐵桿盟友昭懿貴妃這個後宮之主坐鎮,中間還有朱瞻基最尊敬的薛尚宮串聯,所以朱瞻基的後宮亂不起來。
待得正月十六辰時,雖然是早上七點,但是冬日天短,此時天才微微亮。
朱瞻基先帶着兩個弟弟朱瞻埈和朱瞻墉以及其他宗室去皇城西南的社稷壇祭天,再到東南的太廟祭祖,隨後纔回到奉天殿,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向朱棣拜別。
宮中的歡送儀式並不長,出了奉天殿,朱瞻基又帶着兩個弟弟向淚流滿面的張氏跪拜,然後登上了朱棣的御輦。
鼓樂爭鳴,莊嚴肅穆,宮城和皇城的大門中開,上萬人形成的儀仗在承天門外組成了送行的長龍。
應天府的百姓都是早就知道了這一天太孫將會出海,出行隊伍經過的大街,道路兩邊都擠的水泄不通。
隊伍按照嚴格的順序,當先的是錦衣衛和內監的儀仗,然後就是朱棣和朱瞻基坐的御輦。御輦後面是宗室的位置,然後是文官,武官的車隊。
在他們的後面,纔是各國使節的車駕,不算護衛的儀仗,也扯出了兩三裡地。
一直到午時,車隊才行到閱江樓碼頭。
擺好儀仗,上百名內監在王彥的帶領下,宣讀了《太孫出海書》,有他們的傳播,碼頭周邊的數萬人也都聽清了這篇聖旨。
隨後朱瞻基率領宗室和下屬高級官員向朱棣跪拜辭行,當他們起身之後,朱棣親手拉着朱瞻基的手,接受了現場數萬人的跪拜。
馬上要登船了,朱棣這個時候也有些真情流露,感慨地說道:“此行一去萬里,風雨難測。吾孫當以身體爲重,我在應天等着你安全回來。”
“孫兒當以國事爲重,爲我大明開疆拓土,將萬里河山獻於皇祖。”
鼓樂響起,碼頭上響起了詩經國風篇的秦風章裡面的無衣,這也是古代一千多年一直流行的軍歌。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在這雄壯的歌聲中,朱瞻基率先登上了橫舟搭建起來的浮橋,走向了江中間停着的他的旗艦大寶船。
整個登舟行動一直持續了半個時辰,所有人都上了各自的船,然後就是禮炮聲響。
在禮炮聲中,朱瞻基的旗艦上面升起了大明的皇旗,國旗,軍旗。
朱瞻基一直站在旗艦的甲板上,向岸上送行的百姓揮手致意。
當所有人登船之後,旗艦上的三百水手共同絞動了五個絞盤,將數千斤的鐵錨提了起來,其他水手則開始升帆,然後調整了帆向,正式起航。
從應天府出發的艦隊只有不到一小半,主要是各軍的將領和使節。
到了新江口水寨第一艦隊的海軍纔會加入了起航的行列,但是這些人仍然只有一小部分,船隻也只有三百艘。
當艦隊到了寧波,那裡有大批的商船,運輸船,還有第二艦隊的士兵加入,艦隊的船隻數量將會達到七百艘。
還有一批船是在泉州府,那裡有差不多兩百艘運輸船和戰艦,最後一批船是目前在交趾等待的將近一百艘運輸船,他們負擔着運輸糧食的重任。
這次出海的十萬人,一天就需要最少二十萬斤糧食,按照兩年的時間來計算,就需要一萬萬多斤,將近十萬噸。
船隊這次出行光是從交趾就調糧五萬噸,然後其他各國也會賣糧給大明,湊夠十萬噸。
而且大明還跟榜葛刺,溜山等國也達成了購糧協議,他們已經爲大明的船隊都準備好了糧食,只等船隊的到來。
等於說,一直要到交趾,所有的船隻纔會全部加入進來,也就差不多湊足了這次出海的上千艘船隊。
如此大規模的船隊,當然不可能一起航行。光是這些船集中在一起,船與船之間還要留出安全距離,這恐怕真要形成一片海上城市了。
船隊將會分成前軍,中軍,後軍,每一部分之間相隔兩三日的行程,這樣的主要目的是爲了防範颱風。
雖然司天監和幼軍包括從各地沿海招募的漁民都能觀測天氣,但是爲了安全起見,還是分成了三批,連綿數千里長。
出發之前衆人都忙碌不已,但是真的等到上了船,除了那些航海任務在身的船員,大部分人都空閒了下來。
朱瞻基的旗艦又進行了一番改裝,爲了安全起見,船體犧牲了載貨量和載重量,各個部位都加固了不少。
這艘寶船長四十四丈四尺,寬十八丈,是當今世界上最大的海船。摺合米數長度爲151.18米,寬61.6米。船有四層,船上9桅可掛12張帆,錨重有幾千斤,最少要動用二百人才能啓航,一艘船可容納千人。
如果是運糧食,光是這樣的一艘船都能一下子裝四千噸以上,當然這只是理論上的。因爲木製結構,爲了安全,載貨量一般不會超過理論的三分之二。
而朱瞻基的這艘船因爲不顧載貨量和載重量的加固,實際載貨量還不到原來的三分之一,重量和空間全部都用在了加固的水密艙和鐵條上了。
光是船體內外加固的鐵條,連在一起就有兩萬米長,重達兩百噸以上。
而這樣的船,這次一共準備了三艘,就是防止在路途中損壞。
能在這艘船擔任水手的全部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海軍士兵,他們只能在下面兩層活動。
船尾的三層和四層也都經過了改裝,變的更奢華和更舒適。
四層是朱瞻基和自己的幾個女人住的地方,因爲鄭和也是太監,所以他跟朱瞻基也能住在一起。
爲了怕幾個女人寂寞,也是朱瞻基爲了享受,他在四層的甲板上還建了一個木製的十米長,五米寬的游泳池,天氣好的時候,還能用布幔一圍,在裡面游泳。
三層住的全部是服侍朱瞻基和傳令的太監,他們切斷了水手到船尾三四層的通道,不是緊急情況,根本無法到後面來。
原本他的兩個弟弟,朱瞻埈和朱瞻墉也被安置在這裡。但是這兩個小傢伙有些怕朱瞻基,加上宗室裡面也有好幾個十二三歲的小傢伙,所以他們兩個去跟那些宗室住一條船了。
船頭的位置沒有第四層,只有第三層,這裡也是整個船隊的指揮中樞,所有的重要命令都會從這裡傳達出去。
除了朱瞻基的護衛們,還有黃淵也住在旗艦前方的第二層,船開之後,其他人都閒了下來,但是他仍然忙碌無比。
後勤的安排是相當繁瑣的,整個艦隊分成了三大營,每個大營又分成七八個部分,整個艦隊的上千條船,被劃分成爲了差不多三十個部分。
每個部分的後勤保障,船隻維修,信息傳遞,都是非常耗費精力的。
除了他,內監的貿易團隊也依舊在忙,如今大批的運輸船隊還在寧波和泉州,他們現在的艦隊後面只有一小部分運輸船,這些船隊的安排,在每個地區的貿易數量,都需要他們這些人的安排。
除了他們,以孫林爲首的諮情司,他們也開始忙碌了。在出發之前,他們在每艘船上都安排了聯絡的太監,負責監控每艘船的情況。
每一天,都會有信息彙總到他們這裡來,他們需要對每一個信息進行收集,統計,然後記載下來。
而這樣的工作,將會一直不停地進行下去。
孫林因此掌握的權力,又大了許多。可以說,孫林已經從朱瞻基收下的第三號人物,變成了第二號,僅次於太監總管金闊。
這讓李亮格外羨慕,他跟在朱瞻基的身邊的時候,原本一直僅次於金闊。但是金闊年紀比他大了二十歲,所以他才一直想要爭寵。
可是自從金闊從寧波回來以後,不僅帶回來了精明能幹的孫林,還又提拔起來了聰明伶俐的劉萬,這已經侵害到了他的利益。
如今他的外援就只有擔任寧波市舶司鎮守使的餘先,餘先纔是他之前最受寵愛的太監,因爲好色被打發到了寧波。
他原本的位置也十分穩定,但是自從那次做錯了事,想要插手外臣的鬥爭,結果被狠狠地教訓了一頓。
他現在只能繼續低調,盡心服侍朱瞻基。他很清楚,金闊不去,他根本沒有機會再壓制孫林他們。
因爲孫林的重用靠的是自己的能力,而不是像他一樣,只是依靠朱瞻基的寵信。
召集近身的將領,朱瞻基開了一個短會,佈置好了到寧波之前這三日的行程,他就沿着船側上方的通道回到了自己的豪華艙房。
劉承徽正在安排一衆侍女進行各種物品的歸置,船上顛簸,一些沒必要的裝飾物,都是收集到箱子裡面的。
馬欣對船上的生活感到十分新奇,這是她除了從蘇州到京城的旅程之外,第一次長途旅行,所以心情也很不錯。
看到朱瞻基回來,她雀躍地跑了過來,拉着朱瞻基的衣襟問道:“殿下,船已經開了,那些升帆的將士也都下去了,妾身能上甲板看看嗎?”
朱瞻基寵溺地說道:“去吧。船行顛簸,小心不要摔跤了。”
其他人都羨慕不已,但是她們很清楚,馬家如今備受朱瞻基扶持。光是外戚勢力這一塊,幾乎沒有人比得上馬欣,所以她們並不敢跟馬欣爭風吃醋。
(終於出海了,後面的情節我需要好好構思一下,如何在有些無聊的行程中,安排情節,讓大家看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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