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炎嗤笑,“經久流轉,你也是一如既往的從心。”
從心?慫?
衆人面色古怪,卻並未在這個時候插嘴。
三三不欲和白炎在這方面糾纏,他道:“一瓢樓留人,是爲何?”
白炎神色複雜,“他們都說,你留在了一個人類的身邊。如今再見,你是留的很徹底啊。”
一言,就點破了一瓢樓的本質。
其他人驚疑不定,米青卻早有猜測。
之前三三說了,一瓢樓與生離之地一般,都是靈能崩潰之後其餘靈的存身之地。這樣的地方,按理來說,不該將‘外人’帶進來的。
尤其之前無名吐露了幾句無關緊要的信息。
在米青他們進入一瓢樓之前,樓內的靈忙碌了三天三夜。
這意味着,樓內很有可能並無戰力強大的靈。
如果是這樣,一瓢樓就不該將外人引進來。如今事實卻恰恰相反,其中若是沒有深意,米青不信。
三三被這般說,也不見惱怒,“你們有你們的道,我亦有我的道。”
白炎聽了這話心情不虞,擡手就是殺招。
百朵冷白的火花齊射,火光沖天,打破了沉寂,也撕破了黑暗。
三三乾淨利落的移動,火花落在後面的房屋上,卻不見點燃。冷白的火光鎖定了三三,頗有一種不死不休的意思。
見此狀,三三嘆息。
一個響指,他身邊岩漿虛浮。
兩者相撞,聲勢浩大。
沉悶的撞擊聲在一瓢樓內響徹,迴音不絕。
三三擡頭看向更高的樓層,眼中有所忌憚。他很快收回目光,道:“放他們離開。一瓢樓,不該在這時被打擾。”
白炎冷哼,收了攻勢。
“他們如今走不得。”
很顯然,人得留。
三三聞言就覺得要糟。
果然,忍了許久的米青不再隱忍。一聲啼叫,聲音震耳欲聾。黑色的妖火漫天,草藤種生生從二尾狐的肉體中長出來。
不過是片刻功夫,二尾狐就成了一個狐身與草木結合的複雜存在。
她動了。
虛空被撕裂,草藤種再次瘋狂生長,擠佔任何可以利用的空間。
狐尾襲來,白炎反手就是一掌。
狐尾與手掌接觸,兩方都被逼退數百米。
對於強者而言,相隔數百米,那也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
距離拉近,一人一狐斗的不可開交。
這次的戰鬥沒有壓制,二樓就算是有未知的結界庇護,也有不少建築物被波及。只不過,撐起十四層樓的樓柱,卻堅不可摧。
被攻擊波及,也只是被浮現的神秘文字反彈回去。
只一樓的攤位,幾近被橫掃。
赫連風護着丁墨他們縮小存在感,藏在粗壯的草藤種身後,正大光明的觀起戰來。
“我以爲她的視頻有誇張的成分。如今親臨,才發現,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啊。”
宋玫覺得自己在這個年齡段,已經算是一個天才了。
可與米青相比,還差一大截呢。
“她到底是什麼怪胎?才十八歲,幹起架來成熟的比好多十年能力者還要牛逼。”
赫連風:“我們得承認。天才之上的鬼才,不僅僅是變了個字。”
宋玫翻了一個白巖,不再言語,仔細盯着戰場,準備隨時出手。
而岑時蓮看了看上面的戰場,對幾人道:“水錄在二樓,我去看看。”
“我剛看到高先生去了二樓,”丁墨小聲的提醒。
岑時蓮聞言想了想,還是選擇不去了。
斜對面,赤木姬他們虎視眈眈。這邊呢,還有丁墨幾個拖後腿的。她再走了,宋玫的壓力就太大了。
而這時,米青與白炎的戰鬥,已經拉扯到五樓高的位置。
三三見狀,眉頭一皺,擡手招呼鬼生。
“做什麼?”鬼生與三三僅有的幾次見面,都在暗戳戳的埋怨對方搶了他的風頭。所以對於三三,他的態度不冷不熱。
三三也不在意,只道:“你的棺材能裝人?”
鬼生聞言一臉警戒,“你要做什麼?”
三三直白,“將他們裝起來。接下來的震動,他們扛不住。”
鬼生皺眉,“你到底知道什麼?一瓢樓究竟是什麼?你不說重點只說這些似是而非的話做什麼?”
三三隻看了他一眼,鬼手就發現體內的陰氣竟是有所凝滯。心中大驚,面色卻不敢發生絲毫變化。
但他不知道,他的氣息變得緊繃。
這樣的變化能瞞得過躲在後面的李小萄,卻瞞不過三三。不過三三沒有拆穿,只道:“你只要做好這一點,米青會承情的。”
鬼生心中還是有疑慮,但想想棺材是自己的。若是真有陰謀,結果也不會壞到哪裡去。
看了眼距離他們越來越遠的米青,以及絲毫沒有降低威勢的攻擊波及,他決定就信三三一次。
鬼生拖着赤紅小棺行動了,三三也行動了。
他不知道白炎他們爲什麼要在這種時候將外人拉進一瓢樓,可他不得不爲一瓢樓做打算。
若……得將其他人送走,不能留在一瓢樓內。
所以,得將被困在房屋內的水錄找出來……
另一頭,米青越是與白炎相鬥,就越心驚。
對方的實力,比當初在別山遇到的九級虛空之靈還要厲害。點器木威勢逼人,在他身上卻遭遇了滑鐵盧。
冷白色的火焰覆蓋在全身,點器木卻無法突進。
打到現在,攻擊威勢駭人,卻只傷了對方的皮毛。
而白炎呢,看似遊刃有餘,卻也十分心驚。
一般能力者,在他這般強攻下,早就潰不成軍。可米青不僅能全面防守他的攻擊,還有餘力進攻。
每一道攻擊,皆非凡品。
又一擊落下,他身上的火焰有所暗淡。
而米青,卻只吐出幾口血。而且白炎還發現,她越吐血攻擊竟是越凌厲。
頻頻近身攻擊,讓他招架的格外困難。
高度達到十層樓,他竭盡全力將對方往下壓。
可米青心思細膩,立刻就察覺到了白炎的意圖。
他往下,她偏偏往上。
一上一下,僵持在原地,白炎急了。
再次一觸即分,米青的傷口上長出新的草藤種,口吐人言,“你不想我往上,卻偏偏引我爭鬥。說實話,你很奇怪。”
而意圖,又明顯又自相矛盾。
白炎反問,“你不好奇你的檔案爲什麼會進化嗎?”
米青還真一點都不好奇,“管它爲什麼,好用就成。”
狐尾橫掃,冷白的火牆成形。
兩者相撞,空氣都炸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