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呢,那個甲士在看張萌的時候,的的確確是歪過了頭,但他的整個身子,卻還一直保持着正對桌子的姿態。或者用一個詞彙來形容,就是那個甲士將自己的頭扭到了身後,是呈一百八十度的方向。一個活人,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角度?就算是那些精通柔術、雜技的軟骨人也無法做到將整個頭都扭到身後。
看着眼前的詭異場景,張萌的頭皮就是一麻,腎上腺素不斷飆升,體內的血液也在不斷的向上涌,渾身的毛孔都在急速擴張。
胖子根本沒顧得上張萌的異常,嘴巴里嚼着燒雞,油膩膩的手還要去拿桌子上的豬蹄,整個一餓死鬼投胎。
“唔……唔……我說……張缺德,你別傻愣着,吃啊”
聽胖子這個時候還跟自己說吃飯的事兒,張萌心中暗罵,這個胖子真是個笨蛋。剛纔就被他連累進來了,人家氈帽老頭那麼攔都沒攔住,他反倒是吃的津津有味,他就沒注意到這些甲士的不對勁嗎?
“吃啊,吃啊”一邊說着,胖子還一邊點評道:“雖然這桌上有葷有素,但這肉真讓廚師給做白瞎了,一點香味都沒有,好像擱了好幾天。”
聽胖子這麼說,跟三叔一樣抽着煙,正偷偷打量這那些甲士的氈帽老頭,回身就說了胖子一句:“不好吃,你就放下。”
“砰”
胖子當即就炸毛,將手中的筷子拍在桌子上,不過他隨即眼珠子一轉,笑嘻嘻的說道:“你不讓我吃,我就不吃啊?”
說完,還跟那些甲士打招呼:“別客氣,大家就當是自己家啊。”
見大家都動筷了,趙三等人也拿起筷子,就要夾菜吃。卻聽到‘咳咳,兩聲,見氈帽老頭正面色不善的看着大家,大家也就沒好意思下筷子。
倒是隻有胖子得意洋洋的說道:“切,沒人吃,胖爺我自己下筷了。哈哈,到時候可別怪胖爺我沒給你們留菜…
過了一會兒,不知道這山溝子是不是要快天亮了,地氣就冒了出來,弄得眼前雲山霧罩的。
那些甲士還沒動筷的時候,又不知道從哪就突然冒出來一幫人。這幫人跟那後來的那夥甲士不同,穿着倒更像是氈帽老頭他們屯子裡的人。不過他們身上的衣服全都破破爛爛的,有的上面還染着紅色,臉上也都青一塊紫一塊的,不過因爲夜色跟霧氣的關係,如果不離近了根本看不清楚。
“臥槽,又來一幫蹭飯的”
聽胖子這麼一說,那羣人全都一怔,然後擡起頭看着胖子。就連旁邊舉止僵硬,沒有表情的甲士也都像是靜止一般,拿着筷子瞧着胖子。
張萌心中頓時一沉。
只見氈帽老頭連忙給胖子打圓場:“大家都坐下,坐下,開席了……”
聽氈帽老頭這麼說,那些人才恢復剛纔亂糟糟的熱鬧氣氛。其中爲首的幾個人還朝着張萌這桌走過來,不過還沒近身的時候,就被氈帽老頭瞪了一眼。那些人彷彿特別害怕氈帽老頭一樣,猶猶豫豫的站在了原地。
看到這個情況,胖子就像專跟氈帽老頭作對一樣走下桌子,跟那幾個老人說道:“老少爺們兒,甭理他啊該吃吃,該喝喝。”
“胖兄弟說的有理,有理。”
說話的工夫,胖子就跟這幫後來的熱鬧傢伙稱兄道弟了。
最後裡面一個年紀挺大的人掃了一眼氈帽老頭,似乎很忌憚的想請胖子去他們那桌喝酒。胖子見氈帽老頭一直板着臉,也挺煩跟氈帽老頭在一桌上喝酒的,二話沒說,就跟了過去。
見胖子坐到鄰桌上後,氈帽老頭頓時冷哼了一聲。
張萌自從覺得不對勁以後,就想向氈帽老頭問兩句話,可是還沒出口,就發現氈帽老頭拿着旱菸杆子磕了磕胖子剛纔離開的位置。一個剛想過來坐的傢伙,立馬就站起身子滾回了原位,這一共七把座位的桌子就這麼一直空着一張椅子,始終沒人敢湊過來坐。
見沒人顧這裡了,張萌這才壓低聲音湊到氈帽老頭身旁,問道:“大爺,這些人……不,這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呵呵。”見張萌這個時候跟自己客氣了,氈帽老頭怪笑一聲,也不說話,只是閉着眼抽菸。
一旁的其他人聽張萌這麼問,也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張萌。
張萌戰戰兢兢的偷偷指了指身後那一直看着自己的甲士。
這一看之下,大家全都反應了過來,後脖頸子直冒冷汗,這哪是什麼假扮的陰兵啊那些甲士全都是髮髻挽起的古人裝扮,後來的那幫人身上還有血跡,一個個,模樣要多嚇人就多嚇人。
見大家全都瞪大眼睛,張着嘴巴,控制不住就要喊出來的時候。張萌連忙豎起中指,示意大家不用出聲。
“噓”
“這……這”衆人情不自禁的將目光匯聚在了氈帽老頭身上,現在這種情況,腦子再笨,都知道有問題了。
見大家全都看着自己,氈帽老頭無奈的放下手中的旱菸杆子,瞧着大家好半天才說道:“不用看了,你們全都捲進了這件事。不等到天亮,誰都走不出這片山溝。”
“天亮?”張萌又掃視了一眼周圍,愈發的感覺到身邊那羣人的詭異。
“對。”氈帽老頭說道。
幾個人雖然對剛纔那一幕也很震驚,但畢竟閱歷豐富,還是能夠鎮定下來的。老道的趙三緩了片刻之後,開口問向氈帽老頭:“老哥,你弄這個局,就是要招這兩幫東西?”
見趙三用“弄”這個詞,氈帽老頭先是不滿的一哼,轉而又點點頭。
見氈帽老頭前後不一,幾個人全都有些不明所以,最後還是趙三問道:“恕我直言,老哥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聽到趙三這句話,氈帽老頭這才長嘆了一口氣:“這就說來話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