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廝殺,直到將所有的乾屍秦俑全都給逼下冰船,葉九這才止住身影,然後將那把沾滿鮮血的快雪刀插在船頭。
他一個人獨自坐下,低着頭,冷冷的用繃帶纏着手掌。
有了快雪刀和葉九本人的威懾,冰船下的乾屍羣只能站在船下,不敢上船了。
與此同時,那股驚天駭浪終於完成了最後的破冰過程,朝着茫茫雪地席捲而來。
見狀,船艙裡掌舵的賴子衝着三人喊道:“大家注意,了!”
賴子的話音剛落,那股滔天巨浪就將眼前的冰川全部絞碎,船板上的三人也被巨浪給拍的四處跌倒。緊接着,沉寂了數千年的古老冰船拔地而起,隨着河水在水道上漂浮了起來。
張萌和胖子趕忙死死的抱住桅杆,任憑船身隨着浪潮上下起伏。
四人原以爲這股浪潮不會持續太久,卻沒想到,這股兇猛的河水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整整持續了一天一夜,纔在第二天夜晚前,勉強平靜了下來。
四人原本是想等河水水勢降下來,再靠岸停船,卻沒想到河水雖然平靜了,但衆人卻找不到靠岸的方向了。
好在賴子看了看,發現前行的方向正是羊皮捲上的路線,也就沒有強行停船了。
最後衆人商量,由葉九守夜,三人輪流掌舵,再行駛一段距離再說。
經過這一番折騰,四人總算找到工夫好好休息一下了。
不過胖子閒不住,靠着船板,就對換衣服的張萌說道:“哎呦,我說你個張缺德,開始還細皮嫩肉的,沒想到幾年過去了,也勉強長几塊肌肉了,不錯不錯。”
“嘿嘿,阿萌的身體越來越像個男子漢了。胖子,你這身肥膘什麼時候減減啊?”難得輕鬆,賴子一邊教胖子如何掌舵,一面諷刺道。
“你個二狗子懂個屁啊!現在小姑娘的審美觀變了,就喜歡胖爺這種,張缺德這種排骨,沒人願意要的。”胖子打着噴嚏,又偷偷捅了一下張萌,嘀咕道:“張缺德,你去問問小娘娘,剛纔是怎麼回事兒?”
“我不去,要去你去。”張萌看了眼坐在船頭一聲不吭的葉九,說道。
“切,不去拉倒。”胖子見葉九表情冰冷,還是有些害怕的沒敢上去問。
“哼,想讓我給你當替死鬼,沒門。”張萌看透胖子的小九九,笑道:“既然九哥兒不說,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你管那麼多幹嘛?”
賴子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異常,旋即又恢復了懶散的模樣,朝張萌問道:“阿萌兄弟,剛纔我在船艙掌舵,沒看清楚怎麼回事,你們說說唄!”
“看見那把刀了嗎?”見賴子好奇,胖子當即吹噓了起來。
“看見了,怎麼了。”賴子不解的問道:“那不是快雪刀嗎?”
“沾了這麼多血你都認識?”胖子說道。
“別廢話,我也跟你們混了不少日子了,連快雪刀都認不出來,像話嗎?”賴子捅了捅胖子,狐疑道:“我記得,那羣乾屍可沒有血啊?那刀上是誰的血。”
“小娘孃的。”胖子砸了砸嘴說道:“我說,這小娘娘也真夠狠的,竟然割了一道那麼深的口子,整個手掌,哎呦……差點沒疼死我!”
“九哥的血,你疼個屁。”見胖子吹噓的毛病又犯了,張萌連忙回頭臭罵道。
“唉,我這不是替九哥心疼嗎?”
“我說胖子,找打是不?還能不能說了。”賴子道。
“別聽他胡謅。”張萌罵了胖子一句,也是一臉不解的說道:“照剛開始來看,快雪刀根本威懾不了那羣乾屍秦俑,但不知爲什麼,九哥將快雪刀塗滿了自己的血之後,這羣乾屍就像是碰到了什麼天敵一般,嚇的到處跑。哎,賴子,你說九哥兒的血真有這麼邪乎?”
賴子搖了搖頭,陷入了沉思。
三人都想不明白爲什麼會這樣,也沒人敢問葉九里面的原因。
最後張萌還是搖搖頭,罵道:“算了,反正那羣乾屍也都沒了,想那麼多沒用。”
“乾屍是沒了!”聽張萌提起這個,胖子一臉懊惱的罵道:“他孃的,我搜羅的那些秦朝寶貝也都被大浪給捲走了。”
“誰讓你不好好看着自己的古董,還妄想去貪圖另一條船上的寶貝,沒找到寶貝不說,還引出一羣乾屍!這是運氣好,運氣不好,你也被大浪捲走了。”正掌着舵的張萌回頭衝胖子一笑道。
“你還說?還不是你。”見張萌落井下石,胖子沒好氣的嚷道。
賴子也趁機奚落道:“嘿,你要是找根繩子把寶貝捆在身上,還能被潮水給捲走?”
“你這不是廢話嗎?”胖子沒好氣的瞪了賴子一眼,說道:“那麼多寶貝,我揹包能裝得下去?還有那種生死關頭,前有巨浪後有乾屍的,誰他孃的還顧得上那些古董啊。”
“嘿嘿……我還以爲你要錢不要命了呢!”賴子淡淡一笑。
“我倒是想。”胖子手一攤,看着腳下的船板,突然發出一陣竊笑,自我安慰道:“不過好在還有這艘秦船,弄回去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你能把它弄出去再說吧。”張萌無奈的說道。
“切,這個地方既然有一條水道,誰能保證就沒有一條回去的水道?”胖子笑道:“我看呀!那些乾枯的河谷其實就是進山的水路,沒準徐福當年就是走這條水路進來的。”
“也對啊。”張萌滿是不解的想了想,又問向賴子道:“賴子大哥,你怎麼看這條水道?”
賴子思考了片刻,說道:“不太清楚,不過我之前看過了,我們現在前進的方向應該沒錯,路線也是照着羊皮捲走的,照胖子所說,還真有可能這裡早就是一條水路。只是沒想到被我們誤打誤撞,走了這麼一條路,好在我們是七、八月份進來的,正是水勢最猛的時候,說起來,也不知道是走了好運還是黴運?”
“當然是好運了。”張萌笑道:“這河水早沒漲晚沒漲,偏偏等我們跟乾屍羣膠着的時候突然起浪了,你說我們是不是好運氣?”
“差點沒被秦弩給射成刺蝟,還好運。”胖子撇嘴道:“要不是小娘娘,我們幾個可就真小命不保了!”
“平安逃出來就成,管他呢。”見胖子還因爲古董的事情耿耿於懷,張萌笑道:“我們還是看看那兩張羊皮捲上,有沒有這條水路的提示吧!”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胖子一拍腦袋,拿起在船上意外找到的羊皮卷,指着上面的路線說道:“嘿!我說這羊皮捲上的路線怎麼有些不對,原來被標記顏色的路線,就是水道呀……”
“真有記載?”聽到胖子這麼說,賴子眉目一動。
“我去你個死胖子,你怎麼早不說?”張萌罵道。
“臥槽,我也沒想到這顏色不一樣的路線就是水路啊?”胖子推脫道:“誰他孃的知道這麼高的地方竟然會漲潮。”
“大家差點被你的大意給害死了。”張萌也沒有跟胖子多做糾纏,而是催促道:“你再仔細看看,我們走的路線有沒有什麼文字記載,還有這條水道的終點是哪兒。”
“等等,我看看啊!”這回,胖子可不敢再粗心大意了,連忙仔細辨別起來。
張萌和賴子也沒有打擾,只是在一旁仔細等待着胖子的消息。
等了好一會兒,纔看見胖子一臉迷惑的嘀咕道:“咦,怎麼到這兒就沒了呢?”
“別嘀嘀咕咕的,說清楚。”賴子連忙追問道。
“你們自己看。”胖子手指羊皮卷,說道:“這條水道到這裡就是終點了。”
“終點?”聽到胖子說終點,張萌連忙側回頭去看,當看到終點處被塗了同樣的顏色之後,不解的問道:“終點還有水?怎麼回事啊?終點不是墓葬嗎?”
“這也是我看不明白的地方。”胖子嘆了口氣說道。
“我去。”張萌瞪大了眼睛。
只有緊皺着眉頭:“看樣子,河道的終點處應該是一個水潭。”
“水潭?”張萌表情一變:“難道又是一座水下墓穴?”
“也許是沉下去的。”胖子接口說道:“看這突然出現的水道,很有可能就是這條水道將給墓葬沉下去的。”
“現在都只是猜測,我們只有到了終點,才能知道。”賴子點頭說道。
“那上面有沒有說,水潭在什麼地方?”張萌問道。
賴子陷入沉思,一旁的胖子倒是指着上面的文字說道:“這上面說是西崑崙的瑤池聖水。”
“瑤池?”張萌搖搖頭:“賴子,你聽說過沒?”
“呃……呃。”
看着發呆的賴子,張萌和胖子連忙問道:“怎麼了?”
“沒……沒什麼。”賴子連忙解釋道:“關於瑤池的傳說我是聽說過一點,傳聞,瑤池之下能直通九天,乃是天下水源之祖,不過……”
“不過什麼?”張萌和胖子盯着賴子問道。
“傳聞中的瑤池應該不在這裡呀!”賴子滿是不解的看着船艙外的水面,嘀咕道:“難道之前的記載有誤?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