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萌此時此刻的心情,已經無暇顧及身後的文化展。
衝出會展中心的張萌,只想找到那個打破這一切的小男孩。不過,張萌追出去兩條街,最後還是讓那個小男孩混進了人流,消失的無影無蹤。
“該死!”
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羣,張萌面色蒼白的原地駐足。要是找不到這個小男孩,就不知道那張照片的真假,無法確定那張照片的真假,就無法知道那背後的答案。
那是張萌找了好幾年的答案,本以爲一切都告一段落了,沒想到今天,竟然被一個小男孩給翻出來了。
“萌仔,萌仔!”
“張缺德,張缺德?”
會展中心的胖子和趙三也跟着追了出來,看到站在馬路中間發呆的張萌,兩人就趕緊跑了過來,一把將張萌拉回路旁,唯恐心慌意亂的張萌撞上車。
“三叔。”
“怎麼,那小子跑了?”趙三蹙着眉頭,表情有些沉重。
“嗯。”張萌點了點頭。
“能不跑嗎?”胖子看着眼前的人流,嘀嘀咕咕的說道:“那小子跟條泥鰍似的,胖爺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滑頭的小鬼……”
“三叔。”張萌沒有理會胖子,而是轉回頭看着趙三。
“我知道,水月軒,四碼頭,八大堂口,已經全部被我派出去查那小鬼的蹤跡了。”趙三會意的點了點頭:“這麼大的亂子,相信一定有很多在場記者拍到了他的樣貌,相信,只要他還在香港,我們就能把他給揪出來。”
聽到趙三的話,張萌想也沒想的便說道:“不止要找到他,還要知道他的一切情報,而且要最快!不論從任何渠道,只要能夠儘快找到他,什麼辦法我都不惜代價。必要時,給三伯打個電話,申請動用張家最後的力量:狼騎尉。”
“是。”
張萌說的異常果決,趙三迴應的也十分簡潔,根本就沒有任何猶豫。
不過他們兩人這番嚴肅的舉動,倒是讓胖子更加驚奇起來。雖說張萌年輕,做事容易衝動,但趙三可是老手了,怎麼做事也會如此毛躁?
如果不是他們過於敏感,那就只有一個解釋,那個小男孩拿出的照片足以觸動張萌、趙三等人的神經,甚至跟張家有着莫大的關係。
究竟有什麼,能夠觸動張家敏感的神經呢?
並且還會申請連張家內亂時,都沒有申請的最強部隊。
想起狼騎尉這三個字,胖子就是一身冷汗。
胖子爲人雖然詼諧搞笑,但還是能夠分清事情的輕重急緩,眼下卻不易冒然插嘴。
“對了,三叔,那照片……”
聽到張萌的提醒,趙三忙從兜裡掏出剛纔那個小男孩留下的照片,交給張萌。目光確認的掃過那上面的影象後,就轉身去辦理張萌交代的事了。
胖子不確認,趙三是不是去給張紹霸打電話。卻在旁邊偷看起了那張照片,只見照片上,一座幽暗的古墓內,狼、鷹、龍三種圖騰交映下,站着一箇中年男人。
“嗯?”胖子隱約猜到觸動張萌那根神經的應該不是古墓,也不是狼、鷹、龍三種圖騰,而是那個男人,但到底是誰讓張萌和趙三有這麼大的反應?
就在張萌和胖子站在那裡的時候,已經將會展中心賓客重新安撫好的阿晨也跟了出來。
“阿萌哥哥。”
看到阿晨,張萌苦澀的一笑,聳聳肩慚愧的說道:“抱歉!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小插曲。”
“已經沒有大礙了,文化展正在開幕。”阿晨笑笑,笑容中帶有一點勉強:“其實經過這次的插曲,阿萌哥你的名氣似乎又大了許多。”
胖子不着痕跡的拉了把阿晨,示意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而是轉頭看着張萌,問道:“喂,張缺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想單獨靜一靜,麻煩安排個地方。”張萌並沒有告訴胖子和阿晨爲什麼,而是捂着頭,有些頭疼的說道:“一切等三叔回來再說。”
看得出張萌的心情很差,阿晨不敢耽擱,連忙說道:“有,阿晨哥哥,大廳後有專門準備的休息室。”
“好。”
兩人跟着張萌一起進了休息室,阿晨因爲還要繼續爲剛纔的插曲善後,不能陪着張萌。只有胖子看得出張萌心情很亂,不好離開,則靠在一旁的休息室門口,儘量不讓其他人來打擾張萌。
“胖子,有煙嗎?”張萌問道。
“呃……”胖子一怔,他不會抽菸,今天爲了佈置會展,纔在兜裡備了煙、火。
此刻看張萌破天荒的要煙抽,他連忙從衣服兜裡掏出煙和火,扔給張萌:“接着。”
接過香菸,張萌抽了一口,差點沒被嗆得眼淚直流。
一旁的胖子卻出奇的沒有嘲弄張萌。俗話說煙是用來解愁的,張萌本來就不會抽菸,現在就更不會了,看他手拿煙的姿勢,胖子就知道張萌更多的是掩飾,掩飾他那已經泛紅的眼眶。
可胖子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無從談起怎麼安慰張萌。只能儘量不讓其他人在這個時候去打擾心亂如麻的張萌,陪着張萌等趙三帶回來的消息。
兩個人就在休息室一直等到日落,整座大廈都已經亮起燈來的時候,趙三才總算是回來了。
看到急匆匆趕回來的趙三,胖子連忙將趙三接進休息室,然後將門反鎖。
“三叔,有消息了?”瞧見趙三,張萌扔掉手中那早已經燃盡的菸頭,一臉關切的問道。
看到張萌手中的那根燃盡的香菸,趙三那雙長滿繭的手臂微微一顫,他太瞭解小阿萌了,張萌是最討厭煙的,沒事還總打趣自己是老煙槍。今天竟然破例吸了煙,加上張萌那有些泛紅的眼眶,更讓趙三心痛,只有點頭道:“有。”
“在哪?”張萌一把抓住趙三的衣袖。
看着自己衣袖上,還雙還在顫抖的手臂,趙三不敢耽擱道:“九龍醫院。”
“人還在嗎?”
“在。”
“好!我們現在過去。”說完,張萌就帶着趙三急匆匆的趕往九龍醫院。
一旁的胖子也不敢怠慢,連忙命人安排車,又囑咐了一遍阿晨,便跟着兩人一起趕往九龍區的九龍醫院。
車程不算太遠,三人很快就趕到了九龍醫院。三人剛一下車,便早有張家的探子前來迎接。
看到探子,趙三連聲問道:“人還在?”
“在。”那名下屬連忙點頭。
“帶我們過去。”張萌連看都沒看那個下屬一眼,就快步走向醫院內部。
那下屬也不敢怠慢,帶着張萌和趙三、胖子三人就快速走往住院部。
每十步,就有一個西裝墨鏡,掛着耳機的張家保鏢。
每一百步,就有一個化妝成平民的張家家將。
可見,張家爲了這個小男孩真是傾巢出動了!
很快,三人就被帶進了一間普通的住院病房。不過,因爲張家人提前做了疏通,整個病房內,就只剩下那個小男孩一張病牀。
看着推開房門的張萌三人,那個小男孩彷佛早就料到一般,目不斜視的自言自語道:“你們還是找來了,只不過比我想象中要快很多,北派張家,名不虛傳。”
“你知道我們要來?”張萌反問道。
“我知道你看到那張照片後,不論如何,都一定會找到我的。”小男孩的語氣彷佛久經滄桑的大人。
“你知道?”
“不是我知道。”小男孩笑笑,不過他的笑容卻飽含着太多說不清的東西。
他指了指躺在病牀上的那個男人說道:“是他在清醒前告訴我的。他說,只要讓你看到照片,你就一定會來找我們,追問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麼說,你是故意的了?”胖子心中有氣,暗道這個小滑頭你什麼時候搗亂不好,偏偏選擇在自己妹妹阿晨第一次舉辦的文化展上來搗亂,不過事情還沒有弄清楚,胖子也不好發火。
不理會胖子,那個小男孩轉過頭,看着已經將目光聚焦在病牀上的張萌道:“你還認識他嗎?”
“咦,他不就是五年前的除夕夜,帶回我父親死訊的那個人嗎……”張萌恍然大悟,擡頭盯着眼前這個小男孩,語氣異常冰冷的問道:“你們到底是誰?”
“我們?”小男孩似乎沒想到張萌變得這麼快,微怔過後,表情有些踟躕的說道:“躺在牀上這個人叫孫仁。”
“那你?”趙三掏出煙槍,吸了一口,他知道這件事變得很麻煩了。
“我叫孫皎。”小男孩不等別人問他跟牀上那人是什麼關係,就開口說道:“他是我爸爸,我是他兒子。不過他有個外號,你們肯定不知道。”
“嗯?”衆人有些不解。
“他的外號叫千面孫,呃,其實我這是聽別人這麼稱呼他的。”孫皎無奈的聳聳肩,嘴角微挑道:“雖然我是他兒子,但對他的事情所知不多。所以,你們想要知道更多關於他的事情,恐怕還要自己查。”
聽小男孩孫皎一口一個‘他’,張萌三人就明白了,眼前這個小孩子跟孫仁的父子關係並不好。
“既然你們早就猜到了,我們看到照片會來找你們,那你們父子到底還知道些什麼?”事到如今,張萌也知道急是沒有用了,乾脆坐到一旁,靜靜看着眼前已經入睡的孫仁。
不,是除夕夜帶回父親死訊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