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失常

我懷裡的範雲婷忽然抓住我的頭髮輕扯了一下,表示她的不滿。我聽到外面陳丹的自言自語,似乎她在感情上有件什麼往事跟我有關。我心中很奇怪,因爲印象當中,我的確和陳丹從未有過交往。就算大夥兒一起結伴同遊時,我大不了就和她有過點頭示意而已。那時候我們都在想盡一切辦法撮合劉輝和她,根本不可能還會去插一槓子。

櫃外陳丹又是一聲嘆息,然後關上抽屜,走出了書房。我趕緊低聲對範雲婷道:“好了,我們快出去罷!”

範雲婷似乎不捨,但又沒法賴着不走,只好扭了一下腰肢,轉身推開了衣櫃。

我和她相繼出來,我看到範雲婷的臉上猶有淚痕,卻是瞪着我氣憤難平。我正想說點什麼,她倒是先輕聲說話了:“哼!哼!你和她不熟?這下沒話好說了罷?她自己都招了!”

我也覺此事難解,只好道:“也許她看到我就想起了別人呢?我敢發誓,我真的從未與她有過來往,我又不是那種特招女孩子喜歡的人!”

範雲婷鼓着眼睛,象看怪物一樣的看我。半天才憋出一句話:“拜託你不要搞笑了好不好?如果你都算是不招女孩子喜歡的人,那這個世上的男人我看都不用活了,通通買塊豆腐來一頭撞死算數!真是厚臉皮,說得出這種無恥的話!”說着氣呼呼地轉身走出書房。

我愣在當地,想到近幾年我的確情孽纏身,無法擺脫。說自己不招女孩子喜歡,好象是虛僞無恥了點。

但是我在大學裡,真的從來沒和女生有過任何糾葛的嘛!我一邊跟她出去,一邊喃喃地道:“我指的是大學時代,又不是指現在!”

範雲婷不理我,徑自在廚房裡找到了陳丹,笑道:“丹丹姐,你都買了些什麼菜呢?”

正在洗菜的陳丹忽然“啊”地一叫,手捂胸口的轉過身來,一張小臉竟被嚇得煞白。範雲婷明知故問地道:“怎麼啦?看你嚇的?”

陳丹的臉迅速脹得通紅,半天才道:“你們倆個······從哪兒冒出來的?”

我自覺羞愧,不敢回答,趕緊走到沙發處佯裝看電視去了。剛坐下,便聽到廚房裡範雲婷笑道:“哦,剛纔我和唐遷在你臥室的陽臺上看了一會兒校園的風景,Z大還是挺漂亮的嘛!”

“是······是嗎?那······我剛纔叫你們,怎麼不回答?我還以爲你們出去了呢!”

“你叫我們了嗎?沒聽到呀?”

“是嗎?沒······沒聽到啊?那······那就好!”

“呵呵,我看看,都買了些什麼菜?咦?好象都是唐遷愛吃的嘛,你真的和唐遷不熟嗎?”

“什······什麼呀!我······我亂買的!”

我坐在沙發上,只好捏着鼻子苦笑,看來今天晚上,範雲婷是準備不放過我們了!

不多久,一盤盤熱菜相繼端上餐桌。陳丹招呼我和範雲婷一起上桌,並取出了一瓶紅酒來。

她給每個人的酒杯倒滿了酒之後,端起自己的一杯道:“小婷,唐遷。家裡也沒什麼好招待,我隨便燒了一點,希望你們不要介意。來,你們是遠來的貴客,我敬你們一杯!”

我和範雲婷都舉杯站了起來,我道了聲:“謝謝!這次你幫了我們很大的忙,這杯酒,應該我們敬你纔對!”

陳丹看了我一眼,忙垂目不答話,我只覺得那一眼的眼神,好複雜!

一旁範雲婷突然格地一笑,道:“我看也別誰敬誰了,我提議,爲了你們老同學多年後又重逢,我們一起幹一杯。”

我無言,舉杯示意,一口飲幹。心想:“這個範雲婷,招招都要人命啊,你不提這些事會死啊?”

大家一飲而盡後,都坐下開吃起來。我第一次吃到陳丹親手做的菜,你還別說,真是色香味俱佳,她說了包我們滿意,看來對自己的廚藝真的很有自信呢!

席上兩個女的邊吃邊在聊天,我只低頭吃菜,聽着她們說:“小婷,聽說你們葉尖香公司在北方已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大公司了呢!你這麼年紀輕輕就已經有這麼大的成就了,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

“呵呵,過獎了!我一個人哪兒成啊?沒有唐遷他們協助我,我再本事也沒有用!”

“你今年快三十了罷?事業這麼成功,不知道生活美不美滿?我好象從沒收到過你的結婚喜帖罷?怎麼?還不着急?”

“你都不急,我急什麼呀?”

“唉!你怎麼能跟我比?我是個沒人要的老姑婆,早過了談情說愛的年齡了。哪象你那麼青春漂亮?追你的小夥子一定很多罷?”

“······”

“怎麼?沒有鐘意的?是不是挑花眼了?呵呵!”

“我哪兒敢挑啊?現在的男人,眼界可高得很哪!我這種姿色,他們哪會放在眼裡?哼!”

可憐我只好低頭猛吃菜,看也不敢看她們一眼!

“不是罷?男人難道都瞎了眼了?你人那麼漂亮,事業那麼成功,會沒有人追你?謙虛也不用這樣罷?”

“哼!丹丹姐,你只比我大兩歲而已,長得只會比我更好看。可爲什麼你至今單身?男人那德姓,你不會比我還不清楚罷?”

“咳咳,也不能一概而論。好男人還是有的,只是我們沒碰上而已。你和我不同,你的姓格積極進取,努力而不放棄。而我······太保守,就算有好男人,也不懂得把握。所以年紀一把了,還是沒人要!”

“是嗎?”範雲婷回了一句,忽然陷入了沉默,只是不斷的吃菜。一會兒陳丹笑道:“怎麼啦?你是不是想起什麼後悔的事了?”

範雲婷抓起了酒瓶,給自己倒滿了酒,忽然道:“丹丹姐,有時候就算你爭取了,努力了,也是沒用的。我喜歡一個男人,傾注我所有的感情去愛他,可是······他還是選擇了別人。你說我再怎麼積極努力,再怎麼進取把握,得不到他的心又有什麼用?”

這······這個範雲婷,居然······居然在飯桌上就借題發揮起來了!我無奈之下放下筷子,盯着她,暗示她少說兩句行不行?

範雲婷哀怨地看着我,似乎心之所傷,控制不了。她一仰脖把滿滿一杯紅酒一口喝乾,然後嘆道:“丹丹姐,女人,爲什麼命都這麼苦?”她忽然好似悲苦莫名,連倒連喝,轉眼又是滿滿兩大杯酒下肚。

陳丹忙一把奪過她手裡的酒杯,道:“小婷你幹嘛?喝酒別那麼猛!你是不是被哪個男人騙了?好男人多得是,幹嘛只吊在一棵樹上?想開點嘛!”

範雲婷苦笑道:“那棵樹······吃香着呢,我算什麼?我不弔,願意吊着的人多了。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也不少!”

我見範雲婷再說下去,非得大家都尷尬不可。忙站起身來道:“範總,你喝多了罷?要不我送你回酒店好了!”

範雲婷轉過身來瞪着我,道:“我喝多了?你見過我喝那麼點酒就醉倒的嗎?你是怕有什麼話,不方便在丹丹姐面前說出來罷?”

我只好抱歉地對陳丹苦笑,道:“陳丹,真不好意思。你看範總心情不好,就容易喝醉。今天真是謝謝你的款待,我先送她回酒店,下次再來感謝你好了!”

陳丹對範雲婷的失常表現也是莫名其妙,忙站起來道:“這就走了嗎?你們都還沒吃多少呢!”

我對她做了個笑臉,俯身去扶範雲婷,同時低聲道:“範總,你不要鬧了。有話,我們回酒店去說。”

範雲婷見我執意要走,冷笑道:“怎麼?心虛了?你不是說和她沒什麼的嗎?”

我架起了她,道:“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好了,跟我回去罷!”我推着範雲婷往外走。陳丹忙抓起沙發上範雲婷的提袋追來,替我們打開門道:“小婷,你不要緊罷?”

範雲婷死命地掙開了我的手,抓着陳丹的手臂,氣道:“丹丹姐,我根本沒醉,唐遷他是故意要把我帶走的,你知道爲什麼嗎?”

陳丹扶了下自己的眼鏡,道:“爲什麼?”

“因爲我說的那個男人,就是······”

我在一旁只好嘆了口氣,心想:“說罷說罷,你自己都不怕丟人了,我有什麼好怕的?我和陳丹之間根本沒什麼,你要搞破壞,就搞去罷!”

就在這時,我聽到房門之外有人格地一笑,一道風聲由外向我撲來。我剛轉了半個身,便看到一個人影在空中格格地嬌笑,一下子撞進了我的懷中,一雙纖纖手臂迅速圍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聽到一個熟悉之極的聲音在我耳邊笑道:“唐遷哥哥!你好壞!跟小欣玩捉迷藏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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