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都是一愣,雷霆最先反應過來,笑道:“好說好說,你快躺回去,幫準給你騙的妥妥的。”
我趕緊躺回牀上。於心婉冷笑道:“很好玩兒麼?還有一堆事情等着你去處理,你卻還有閒心在這裡玩兒?”
我笑道:“就這一次,就這一次,還請於大小姐幫忙,千萬別拆穿我喲。”
於心婉冷笑着起身,說:“我懶得看你們的小丑戲。”說着徑直走向門外。我躺了下來,雷霆跑過來將旁邊的機器都關了,然後趴在我身上。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就好像自己家的小強死了一樣,那叫一個悲傷,我瞅了一眼,媽蛋,這傢伙還真有演技。能去參加奧斯卡。
我平心靜氣。門口傳來熟悉聲音:“雷霆,林濤,我買了午飯。你們去吃吧,我來守着少凡好了。”
我心裡一喜,聽上去明微聲音底氣充足,看來是好了,沒什麼問題了。我正在歡喜。只聽雷霆聲音沉重,重重嘆了口氣,說:“明微,你。不用守着少凡了,從今天開始,都不用守着了。”
明微說:“嗯?什麼意思呀?”
雷霆嘆着氣說:“剛纔主治醫生走出去了,沒跟你說麼?少凡,他,他,他最終沒有挺過去,已經,已經去世了!”
我平躺在牀上,苦苦忍着笑意,幾乎都要憋出尿來了。要知道憋着笑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比大便秘結,拉不出屎來都要難受。周圍頓時陷入安靜,只聽雷霆說:“明微,你,你別太傷心了,人死不能復生,剛纔少凡迴光返照,說了一句,希望你好好生活,然後才死的。你一定要滿足少凡,這個心願啊。”
嘿,雷霆這傢伙,還真會演戲,說的像模像樣的,我都要相信了。只聽一陣腳步聲傳來,我感覺到明微已經到了身邊,她坐了下來,伸手握住我的手,笑着說:“少凡,你的手還是熱的,是不是剛走不久?你怎麼會挺不過去呢,不過,你放心啦,少凡,我會陪你的,我會陪着你的。我知道,那給你看病的醫生,肯定是個庸醫,肯定是!我要先打他一頓,揍死他,然後再來找你,少凡,我不會讓你寂寞的。”
我心神大震,幾乎就要睜開眼來。明微的聲音雖然是笑,但卻帶着些微顫抖和無奈,讓人聽着心疼無比。下一刻,明微彎下腰來,我悄悄睜眼,就看到她俯身吻住我的額頭,然後抱住了我的頭,輕聲說:“少凡,我愛你啊。”
我渾身大震,心裡有些堅硬的地方,終於開始柔軟起來,就像是堅硬的冰山,天際忽然傳來一道暖陽,將冰山上的雪,一點點化作奔騰的水。
少凡,我愛你啊。
這一句話,我等了好久好久,如果不是這個小遊戲的話,明微,你要掉我胃口,掉到什麼時候?
我也愛你啊,明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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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默默喊着,正準備睜開眼給她一個surprise,她卻說完話放下我,站直了身子,伸手拿過旁邊果盤裡的水果刀,轉身就往外走去,劇情急轉直下,雷霆和林濤都沒意識到,一時間有些呆了。雷霆急忙揮手:“明微明微,你要去幹嘛?”
“我上午還看得少凡好好躺在這裡,現在就已經走了,一定是那庸醫搞的鬼!”明微聲音冰冷,但卻帶着無法比擬的怒氣。她說:“我要去找那醫生算賬!”
林濤急道:“那可是犯法的,你要被抓起來啊!”
“抓起來?”明微笑了笑,說:“你覺得我怕麼?等我修理一頓那醫生,就來陪少凡,誰還能攔着我?反正,少凡不在了,我也不想活了!”
她說着就往外走,雷霆趕緊攔住,還沒開口,明微已經揮着水果刀過來了,把雷霆嚇得靠在牆上,急道:“別玩了了,少凡,還不起來?”
明微一愣,我已經坐了起來,笑道:“嗨,美女,我在這兒呢,聽說你找我?”
明微猛地扭回頭來,一雙大眼睛緊緊盯着我,淚水在眼眶中轉來轉去,還是流了下來。她的腰還纏着繃帶,衣服鼓起了一截。我心中一疼,柔聲說:“親愛的,抱歉,其實我剛纔就醒了,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你別衝動。”
明微眨了眨眼睛,也不答話,又轉過身去,看着雷霆,手裡的水果刀提了上來,雷霆急道:“哎呀,你們一對兒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趕緊好好聚聚,我就先不影響你們了,走了走了。”說着轉身就走,剛走出門口,只聽噹的一聲響,水果刀刺入門背後,傳來嗡嗡聲音,雷霆看了一眼,嚥了口唾沫,轉身飛一般地跑了。
林濤也是吃了一驚,說:“那個,那個,我也有些事兒,先出去了,少凡啊,我去看看你的出院手續要不要做,你們倆先聊。”
他低着頭走過門口,然後飛速逃了。一瞬間病房裡只剩下了我和明微。我笑了笑,說:“那個啥,親愛的,你吃過飯了嗎,現在感覺怎麼樣,好一些了麼,快讓我來看看你的腰傷,才兩天你就開始走動了,不會發炎了吧?快過來。”
明微伸手抹了一把眼淚,冷笑一聲,說:“好呀,我這就過來。”說着反手抽出門後的水果刀,握在手裡,一步步走了過來。我頓時心驚膽顫,結巴道:“親愛的啊,你,你別衝動啊,我們就是開個玩笑,你,你別過來啊。”
我絲毫不懷疑明微會在我身上戳幾個窟窿,然後再讓醫生給我治治就好了。她拿着刀走到我面前來,忽的彎下腰來,正對着我的臉,我是想跑跑不了,想躲躲不開,只能直挺挺躺在牀上。明微拿起水果刀來,對準了我的胸口,然後直直看着我,眨了兩下眼睛,下一刻,晶瑩的淚珠直落而下,砸在我的臉上,泛起冰涼溼意。
我頓時愣住,結巴道:“明微,你,你怎麼,怎麼又哭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騙你的,你看,我好生生的沒事兒,你別哭了好不好,我給你道歉!”
“嗚嗚!我真的以爲你死啦!”哐噹一聲,明微扔掉水果刀,一下子撲在我懷裡,趴在我胸口,雙手卻緊緊抱住我的頭。我愣了一下,明微哭着說:“我以爲你死了,我真的以爲你死了,少凡,嚇死我啦,嗚嗚嗚,你要是死了,我就沒辦法活下去了!”
我心神劇震,伸手抱緊了明微,輕輕拍着她腦袋,笑着說:“沒事沒事,我沒死,好得很呢,抱歉,讓你擔心啦。”木諷圍號。
明微擡起頭來,依舊趴在我胸口,淚眼婆娑地說:“你知道嗎,少凡,在天台上的時候,你把我抱住,我心裡好疼好疼,你一直被金鼎元在打,撞得頭破血流,可是你就是不放手。我當時恨不得殺了金鼎元,我就想打死那個金鼎元!我好怕你放手,又好怕你不放手。如果你放手了,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可是你不放手,你也會被活生生打死了,我好怕看着你在我面前死去,我真的好怕!”
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所有的感動與疼愛,都放在了我此刻深深的擁抱裡。她哭着擡起頭來,還要再說,我卻已經低頭吻住了她的紅脣。已經沒什麼要說的了,所有的情話,都在這一個溼潤的親吻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們才分開,她面色紅潮,滿眼羞赧。我躺在牀上,抱着她,笑着說:“你看,要不是剛纔這麼個小遊戲,我也不會聽到你說的一聲,我愛你。嘿嘿,明微,你是不知道啊,我等你這句話,等了多久啊,難道你還真準備讓我在臨死的時候,才聽到這句話?”
明微無比嬌羞,伸手拍了我一下,低着頭說:“哼,我都知道的呀,但是,但是,我總覺得應該在一個合適的時候說出來,纔會顯得更真心。我要是每天都把我愛你掛在嘴邊,你會受得了嗎?你只會覺得我輕浮,而不是真心。”
我笑着說:“纔不會呢,我就等着你每天跟我說,早上說,中午說,晚上說,你要是每天都說,我也不會覺得膩。”
明微白了我一眼,說:“好啦好啦,你不能總是躺着,起來活動活動吧。”她扶着我起來,吊瓶吊完,然後走出病房。外面天高雲淡,空氣清爽,人的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
明微比我先恢復過來,把那晚事情的結果說了。海婧還是報了警,明天鬥將金鼎元打暈之後,剩下那些人更不是對手,被制服了,警察到了之後,地上還有槍,這事兒性質就徹底惡劣了,金鼎元和他自己的手下被抓,再也出不來了。
在醫院花園裡轉了一圈,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兒,笑着問:“明微,當時你也真是膽大,忽然就罵金鼎元,然後低頭,幸虧天鬥扔出鞋子,打暈了他,否則你就慘了。”
明微笑着說:“你笨,我纔不笨。那是我跟天斗的暗號啦。當我罵一個人三遍的時候,天鬥就會出手,我會配合着低頭。從小到大,這樣的遊戲,我們玩兒過很多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