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於心婉拉我不動,有些氣惱,舉起手包捶打在我肩膀上,怒道:“你還是這個樣子。幹嘛呀,人家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還在這裡站着有什麼用!給我走,給我走!”
於心婉拽着我要往外走,我長長一嘆,苦笑道:“沒有回頭麼?”
“回頭,呵呵,回什麼頭?”於心婉冷笑道:“你還在這裡等着人家回頭,人家卻看都沒看過你一眼。我告訴你,是真的一眼都沒看過,根本沒有,直接拉着周偉生的手,走外面去了,根本沒看到過你。我說的沒錯吧。小詩,雷霆,大全,你們都看到了,是吧?”
雷霆摸了摸脖子,笑着說:“兄弟,看來這次明大小姐。是玩兒真的了。剛纔的確,根本都沒回頭看你的,我看這次是真的,你們倆之間真的沒戲了,要不就算了吧。眼光有時候,要多看看身邊的人,你身邊,還是有很多很不錯的人的。”他亞土巴。
阮小詩立馬站了起來,和於心婉並排站立,然後墊了墊腳尖,拍拍雷霆的肩膀,笑着說:“對對對,這句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說得好,說得好。”
雷霆繼續說:“對呀。多看看身邊的人,比如我,比如大全,我們都是很好的男人麼。你要是想搞基的話,可以來找我們啊,這不是現成的麼,我是不嫌棄你的,少凡,你心裡知道。”
阮小詩頓時臉色一黑,打了雷霆一拳,哼道:“就知道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少凡,都這樣了,就算了吧,我們回去了,再這麼待下去,也是自取其辱了。”
我長嘆一聲,轉身走出大門,追新一般的疼痛,不斷席捲而來。走出教堂,外面煙花飛舞,禮炮?鳴,婚禮進行曲正播放得歡快。擡眼望去,明微一襲婚紗,落落大方,站在臺上,周偉生滿臉笑容地站在他身邊,所有人都注視着這一對人,讚歎着多麼的般配。我站在不遠處,看着他們,卻覺得無比心痛,又無比難受。我該怎麼說呢,多少次我幻想過這樣的場景,都自信滿滿地以爲站在她身邊的人會是我,但現實卻給了我狠狠一記巴掌,告訴我,醒醒吧小子,與你曾纏綿不盡,說過長相思守的女人,此刻正要嫁給別人,成爲別人的妻子。
我多麼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場夢,是一場我只要一睜開眼,面前所有一切都會消失的夢。可現在看來,我的希望,纔是一個美夢罷了。
我擡着頭看着,一陣恍惚,眼淚已經模糊了眼眶。於心婉拉了拉我,說:“還看什麼?剛纔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彼此之間再也沒有聯繫了。少凡,醒醒吧,這些天,你帶着這麼多人,陪着你瘋瘋癲癲,也該夠了。就像是趙希希離開你一樣,明微也離開你了,這就是分手而已,簡簡單單,結束了。別再說了,醒醒吧!”
她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伸手摩挲着我的臉龐,聲音無比溫柔:“少凡,你是我愛的男人,我不希望我愛的男人,爲了這些過去的兒女情長牽腸掛肚。你該醒過來了!還要癡迷到什麼地步?”
阮小詩拉住於心婉,勸道:“這個,於心婉,算了吧,少凡,他正傷心呢,我們,就別再雪上加霜了。你這樣,他豈不是更難受麼。”
於心婉說:“就是要讓他難受,只有大痛之後才能大悟,整天半死不活的樣子,做給誰看?你想要讓看的人,在那邊結婚呢。你要是想哭,就跑過去,抱着她潔白的婚紗,一把?涕一把淚的哭一次!誰也不會笑話你!你去,你現在就去!”
幾個人都沒有說話,彼此對視,詭異的安靜,和另外一邊的熱鬧形成了鮮明對比。我擡起頭來,忽地明白過來,在我們走出教堂的那一刻,的確是這樣,我和明微站着的地方,已經是兩個世界了。我們處在兩個極端,就像是冰與火的世界,偶爾有個交點,到最後卻是越隔越遠。
我輕輕一嘆,苦笑着說:“婉婉,你不用這麼刺激我,我雖然難受,但還沒動啊人生崩潰的地步,你剛纔這一番說教,早就把我說醒了。我還該感謝你,這麼久以來,對我說了這麼多。你一直都在激勵着我,謝謝了。”
於心婉微微一怔,露出疑惑表情,輕哼一聲:“你又犯病了,是不是,神神叨叨,一會兒好一會兒壞,你再這樣,我就不說了,直接找幾個打手過來,打你一頓最好,你才能清醒一些。”
我笑了笑:“不用不用,要是把我打傷了,還要出錢住院,不划算。”
阮小詩說:“是了是了,都是於心婉的功勞,我們就什麼都沒做過,尤其是我,什麼忙都幫不上,整天還跟在你們身邊瞎轉悠,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笑着說:“怎麼會,你在我身邊的時候,也幫了我不少忙。你們都是,對我幫助太多。”
阮小詩笑道:“光說感謝可不行,你邀請我們吃飯,請我們去玩兒。我看就今天晚上,去娛樂城,玩個一整晚,好吧?”
我笑着點頭:“好啊,別等晚上了,就現在好了,咱們去好好放鬆,這段時間,真是幸苦兄弟們了,就像婉婉說的,你們都陪我瘋瘋癲癲到現在,實在是太幸苦了。”
雷霆正要開口,大全一抱拳,沉聲說:“只要老大好,我們什麼都不想。”
雷霆嘿嘿一笑:“得得,我沒得說,大全把我的話都給說了,我就笑笑。”
我一張手,摟住雷霆肩膀,笑道:“少廢話了,走吧,我們現在就去。”
所有人都轉過身來,跟在我身後,有說有笑,朝着生克利頓莊園的大門走去,我和雷霆笑着聊着,他也說了很多,我笑着聽着,但心思卻全不在這裡。婚禮進行曲還在繼續,祝福聲不斷傳來,婚禮進行到哪一步了,是相互說着誓詞,彼此交換戒指了嗎。可我怎麼總覺得,有些事情,沒有結束,有些故事的峰迴路轉,應該在這一刻發生。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幻想着此刻身後的場景,不知道爲什麼,在我的腦海裡,我分明看到了,站在臺上的明微,此刻正伸出手來要戴上戒指,可她的頭卻轉到這邊,看着我的背影。
是的,在我的腦海裡看到的場景,就是這樣,她的眼神,痛苦而哀傷,穿過層層人海浪潮,投射在我的身上。
我一下子睜開眼睛,猛地轉過身去,目光直接鎖定臺上。遙遠的距離,我卻一眼就看到了,聖潔婚紗下的明微,伸出手來在戴戒指,而她的眼睛,卻轉了過來,看着我這邊,無奈而哀傷。
我神情大震,眼睛睜圓。這一次,所有的一切,都跟我想的一模一樣,明微,果然在看着我!
我望着明微,明微也望着我。下一刻,她直接將轉頭回去,不再看這邊。於心婉和阮小詩都回過頭來,於心婉說:“你幹什麼,又犯病了麼?”
我情緒激動,渾身顫抖,興奮地喊:“明微在看我,我剛纔在想,她在看我,結果她真的在看我!她在看我!”
於心婉有些氣急敗壞,揮了揮拳頭,說:“那又怎麼樣,人家就是看看你走了沒有,你走了人家才能安靜結婚,你以爲是什麼呀你!你,你,你,你別再自作多情了!給我走!”
於心婉說着伸手就要來抓我,我掙脫開她的手,叫道:“婉婉,最後一次,我的直覺不會有錯,明微她,她還愛我,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她在騙我!我必須去救她!”
於心婉又急又氣,狠狠抓住我衣袖,回頭喝道:“雷霆!大全!都在等什麼,去給我抓住他,別讓他給我搗亂!”
大全猶豫了一下,雷霆已經抓住我,笑道:“少凡,你是不是魔怔了,這麼遠呢,你一眼就能看到她在看你?我都沒看到啊,好了好了,這次,就聽於大小姐的吧,這個明大小姐,事兒太多了。”
我又急又氣,轉身要跑,雷霆卻牢牢抓住我。我回頭看着他,眼神迫切,手臂顫抖。雷霆微微一怔,笑道:“嘿嘿,再讓你瘋一次,快去!”說着手上一鬆,我失去束縛,直接衝向花園裡。
身後傳來於心婉的嬌喝:“你在幹什麼,都拉住了爲什麼要放手!”
雷霆笑呵呵地說:“沒辦法啊,誰讓他是老大?我不放手,大全要幹我的,真的,你看大全的眼神,就差把我生吞活剝了……”
他們還在爭吵着,我卻已經聽不到了,我只是瘋狂地跑着,之恨不得將風兒當作駿馬,讓我乘上飛馳。
婚禮花園裡已經有人看到了我奔跑過來,幾個穿着西裝的保安圍了過來,嘴裡罵罵咧咧,我加快速度,一躍而起,踹翻一個人,從其他幾個人手下鑽了過去,然後朝着臺上飛奔而去!
我就知道,所有的故事,都不會平鋪直敘,劇情,應該在在這一刻峰迴路轉!只要一個眼神,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