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嘿嘿一笑:“人家早就做好準備,你要是想去,就帶人去好了,要是落個全軍覆沒,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大全濃眉一揚。轉身就要走,我睜開眼睛說:“算了,大全,雷霆說的對,別衝動。”
大全急道:“老大,都這樣了我們還要忍麼,這要忍到什麼時候?這次傷的是小詩,下次要是您躺在裡面,那我們怎麼辦!”
我眼神一凝,寒光凜冽,冷冷說:“要報仇也要好好計劃,誰說要放過他們了?哼,雷霆,這件事交給你。你來好好想想,怎麼做!”
雷霆嗯了一聲,沒有說話。我起身進了病房,靠着牀邊坐下,阮小詩還躺在牀上沉睡,左邊臉頰包裹着厚厚的紗布。我握着她的手,看了又看。忽地感覺心裡難過。
我愛過你麼,小詩,我也不知道。也許我知道,只是不願意說出來。某些心事好像藤蔓,紮根在心臟裡。一有機會就會悄悄滋長。小詩,我因爲寂寞,選擇了隨波逐流,因爲隨波逐流,選擇了跟你在一起。我一直對不起你,你肯定都知道,但你爲了救我,卻昏迷到現在,我還是人麼?
我忍不住垂下頭來,頂着牀沿。過了一陣,手裡忽地一動。我趕緊擡起頭來,阮小詩已經睜開了眼,正垂下眼簾看着我。我驚喜不已:“小詩,你。你醒啦?嚇死我了!”
阮小詩臉色慘白,眼窩深陷,還是有些憔悴。她看着我笑:“陰間不收我,所以,所以我就回來了。”
我抱着她的手笑:“別亂說話,陰間敢收你?他們也不打聽打聽,你是誰的人麼?”
阮小詩點點頭:“對啊,我是你的人,吳少凡的人啊,陰間的人說,這個吳少凡,可惡的很,要是讓他一個人在陽間,只會搗亂,還是算了吧,把我這個管家婆放回來,纔好管着你。”
我們對望一眼,又是笑了起來。阮小詩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少凡,你沒事吧,受傷了嗎?”
我搖搖頭:“沒事,我好得很。就是你,真傻,我一個大老爺們,被揍一拳,還能站着,你上來幫我擋什麼?”
“那人的拳頭上可是有釘子的,要是打中你,你也要躺下。”阮小詩臉色泛白,笑了笑,說:“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忽然衝過去了,反正,看到他們要打你,我,我當然不能同意了!”
我看着阮小詩,心裡越發感動。我們就這麼彼此相對,沉默像是一條線,不斷將我們拉近在一起。阮小詩說:“少凡,我的臉是不是毀容了,我也感覺不到,就是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疼,你能給我一面鏡子麼?”
我拉着她的手說:“要鏡子幹什麼,你的臉上還有包紮呢,什麼也看不到。再說了,我也不會讓你毀容,即便毀容,你在我心裡也是最美麗的那個。”
阮小詩精神稍微好了一些,白了我一眼,笑着說:“胡說哦,我要是毀容了,就嫁不出去了,你可要給我負責。”
“那你本來還想嫁到哪裡去?”我哈哈一笑,說:“不論你毀不毀容,都是我吳少凡的人了,等你出院,我就娶你過門。”
阮小詩眼眸一亮,驚喜道:“真的麼,真的?”
我微微一愣,本來就是隨口而出,但既然都說出來了,也沒有後悔的道理。我點點頭,認真地說:“你看我真誠的眼神,是的,等你好了,我們就結婚,結婚。”
阮小詩看着我,嘻嘻一笑,說:“真誠的眼神沒看出來,倒是看出來不少眼屎。”
我趕緊擦擦,笑呵呵地說:“還不都怪你,每天晚上都搞個不停,害得我睡眠質量很低,所以纔會上火,眼屎太多。”
“胡說喲,這也能怪我?”阮小詩笑了笑,說:“少凡,你願意跟我結婚了啊,可是,真的是你願意的嗎,你不會是,是爲了報答我,才這樣的吧?”
我笑着說:“我是爲了報答你,纔想跟你結婚,你願意嗎?”
阮小詩輕輕一哼,說:“不管了,那我也願意。”
我低頭親了一口她的手,笑了起來:“你呀,還會這麼敏感麼。開玩笑的啦,我纔不是因爲感動。我只是覺得,都這麼大歲數了,我還沒結婚,是該考慮了。結婚,不就是要找個人管着自己麼,在這一方面,小詩,你很有經驗,這半年來,你看,在你的管理下,我不也過得井井有條麼?所以,你是我結婚的最佳人選。怎麼了,你不願意麼?”
“當然不願意了,”阮小詩白了我一眼,說:“我連你爸爸媽媽都沒見過,怎麼嫁給你,你都見過我媽了,雖然不怎麼愉快,但起碼跟老人也說過一聲了。”
我哈哈一笑:“就這事兒?我當是什麼大事呢。好,等你好了,我們就回我家去,讓你見見我爸媽。”
阮小詩露出甜蜜笑容:“真的真的?那我可就要準備好了,我……哎呀,好疼!”她忽地叫了一聲,伸手想要去摸臉頰,我拉住她手,她皺了皺眉,緩緩閉上了眼睛,又躺了下來。我笑了笑:“沒事的,小詩,臉上的創傷剛剛好,就是會時不時疼一下。我現在出門去辦事,回來了,再陪你。”他在腸技。
阮小詩吸了一口氣,強笑道:“你,你會平安回來嗎?”
我擡起頭來看看窗外,雷霆和大全都在窗外站着望着裡面。我笑着點頭:“當然,小詩,我答應你,一定會平安回來。”
阮小詩笑着點頭:“我等你回來。”
我笑了笑,轉身走出病房。雷霆走了過來,笑道:“少凡,我知道這個仇必須報,既然要動手,那我們就算徹底跟僱傭組織對上了,這一次是兩門之主,這要對上,我們就算真的敵對了。”
我冷笑一聲:“那boss既然要對我下手,我還有什麼退路?退來退去,換來的就是小詩受傷,我要是再退縮下去,是不是要賠上命才行?嘿嘿,不讓他們知道知道厲害,我也無法過好安寧日子了!”
大全沉聲說:“老大說得對!一定要給點顏色瞧瞧!凡盟的兄弟們都到位了,老大,您就說吧!”
我回頭望着雷霆,雷霆嘿嘿一笑,說:“江若宛不比邵玉琦,她底蘊深厚,咱們想一舉搞定,還真有些難度。不過現在咱們手上,也有張王牌,就是那趙警官。我已經想好了個辦法,就按照我說的來做好了。”
午夜十二點,外灘的鐘聲敲過,上海換上了夜晚的迷人風采。燈紅酒綠,紅男綠女,曖昧的因子在每一條街道瀰漫。一道綿長的轟鳴聲,撕裂了這沉醉的夜晚。
二十輛越野車轟鳴而來,到了北海酒吧停下,每輛車子上跳下四人,足足八十人,齊刷刷站立在我和雷霆,大全身後。雷霆一招手,衆人都是四散開來,一隊人馬直衝衝進了北海酒吧,門口那保安愣了一愣,掏出警棍喝道:“喂喂!別過來,幹什麼的,給我站住!”
話剛說完,小虎一個箭步跨了過去,劈手奪過那保安警棍,哐哐兩下,打翻兩人,吼叫着衝了進去,身後的十幾個人也跟上去,手裡都提着棒球棍。我跟雷霆緩步跟上,走入北海酒吧,一樓已經一片喧鬧,顧客四散逃離,尖叫聲不斷,酒瓶子到處飛,只聽一聲怒吼:“是誰,是誰敢在這裡搗亂!”
一個梳着平頭,穿着黑色緊身衣的魁梧男子一躍而起,站在吧檯上,半蹲着腰,眉頭緊皺,怒吼連連:“他媽的!給我停下!你們是誰!敢來砸我北海酒吧的場子!給我抓住,抓住!”
我和雷霆,大全站在一邊看着,小虎從人堆裡跳上吧檯,嘿嘿一笑,操起一個酒瓶就扔了過去,卻被那小平頭抓抓在手裡。小平頭虎目睜圓,怒道:“臭小子,是你帶人來砸場子麼?”
小虎二話不說,提着棍子砸了過來,結果卻又被抓住。小平頭怒道:“你他媽真是活膩歪了,也不打聽打聽這是誰的地盤,找死!”說着手上一提,將棒球棍奪了過來,緊接着橫掃向小虎。
這一下很是突兀,小虎也是微微一愣,想要後退,已經遲了一步,橫腰打中,直接把他打得落下吧檯。
大全沉聲說:“小虎託大了,這個人是個練家子。”
雷霆笑道:“既然是個練家子,你這個老練家子還不上?”
大全回頭看我,我一點頭,他怒喝一聲,迅步而去,緊接着拔地而起,直直落在那小平頭身後。小平頭一愣,沉聲說:“你也是來鬧事的麼?”
“打得贏我再說!”大全暴喝一聲,一拳打去,那小平頭揮拳也打,兩拳一碰,大全不退反進,那小平頭卻悶哼一聲,直接摔倒在吧檯上,撞到了一堆酒瓶杯子,嘩啦啦一陣響,刺耳的很。
小平頭又驚又怒,掙扎起來就要再打,卻發現自己拳頭上鮮血淋漓,流個不停。大全一步上來,壓住那小平頭,厲喝道:“你們大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