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於心婉口中的子墨,是不是於雨晴跟我說的,幾乎就要和於心婉結婚的未來姐夫朱子墨?
我笑着說:“於小姐,你喝醉了吧。我是吳少凡。”
於心婉呵呵一笑,面頰如火,身子一斜靠在牆壁上,作勢欲嘔。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過去攙扶住她。說:“這年頭的人都怎麼了,明明不能喝酒,還這麼想爭着喝。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於心婉渾身火熱癱軟,我一扶她。她立馬靠了過來,本來穿的衣服就少,還是沒袖子的。我扶着她的雪白手臂,頓時感覺有些尷尬。於心婉閉着眼睛,忽的抓住我的手,直接誒放在了她的腰上,我就這麼被動地摸到了她柔軟腰肢,一時間有些發愣。於心婉笑着說:“子墨,你,你也開始笨手笨腳了,怎麼不會,不會扶我了?”布系女弟。
哦,原來你以前的男人好這口。喜歡扶着腰啊,不過話說回來,於心婉雖然從不給我好臉色看,但這身材還是不錯的。我也不敢多想,生怕明微會忽然出來,所以急着扶於心婉回包房,眼看就要到了,於心婉忽的身子一轉,正面撲進我懷裡,嘴巴一張就要吐,我嚇了一跳,趕緊閃開,她沒了扶持,朝前摔去,我拉住她的手臂。結果還是被她帶着往前衝,直接撞開隔壁包房的門,然後摔倒在地。
幸虧我穩定性較好,在於心婉跌倒的時候我沒有跟上摔倒,否則這就叫後入了。包房的門自己合上了,房間裡燈光昏暗,我彎下腰去扶起於心婉,擺到沙發上坐好,正準備卻叫於雨晴過來照看,於心婉卻忽的伸出手來,拉住我的手,聲音低沉哀傷:“子墨,你,你別走,好不好。”
我一愣,忍不住回頭去看。在斑駁的燈光下,於心婉精緻的妝容顯得蒼白虛弱,細長的眉毛緊緊鎖着,好像能夠鎖住過往的憂愁一般。我嘆了口氣,每個人都不容易,生活是個張面具,每個光鮮亮麗的背後,總有不爲人知的傷情。
我抽出手來,說:“於小姐,你喝醉了,我不是朱子墨,朱子墨已經死了。”
於心婉卻又抓住我的衣袖,緊閉的雙眼微微睜開,露出孩童一般的笑容,她忽的站起來,張開懷抱將我摟住,我來不及閃躲,已經被她抱住,然後往後一倒,直接倒在沙發裡。
她在下,我在上。
於心婉勾住我的脖子,一張嘴,酒味伴隨着體香傳來:“子墨,你不要跟我鬧了好不好,你不就在這裡嗎,我好想你呢。”她說着紅脣迎上,就要親吻過來。這酒醉劇情太過激烈,我吃了一驚,趕緊閃開,剛坐直身子,於心婉還是一口親在我的臉頰上。
我伸手抹了一把臉,急道:“我靠,你喝的酒還是迷魂湯啊,不至於這麼醉吧,我是吳少凡,於心婉,我是吳少凡,是你討厭的吳少凡,不是你喜歡的朱子墨。”
於心婉看了看我,笑道:“你又開玩笑,子墨。”說着腦袋一歪,靠着我的肩膀,伸手抱住了我的胳膊,微微晃動,卻沒了其他動作了。我吐出一口氣,還好還好,別再來啥激烈動作了,我雖然一心向着明微,但還是不敢自比柳下惠啊。
“還記得嗎,子墨,我們在法國第一次見面,那時候你還在送報紙,我在路邊的咖啡館看書,你忽然用中文跟我問好,真的讓我吃驚呢。你說你能在國外見到中國人,感覺好親切,還請我喝了一杯咖啡。”於心婉輕聲說:“我當時很冷漠啊,都不理你的,但是你還是坐下來跟我聊天,我當時覺得,這個人真的好煩好煩,你一定不知道吧?”
我一愣,於心婉將我當做是她的未婚夫,這是要開始談情說愛的節奏啊。我正要起身離開,忽的腦子裡飛過一個念頭,我要是將這些東西錄下來,以後於心婉要是再刁難我的話,我不就有辦法修理他了麼?
我悄悄拿出手機,打開了錄音功能。於心婉笑了一下,說:“然後你就擅作主張地要了我的電話,開始約我見我,我一開始覺得你好煩好煩,總是在我身邊,說些不好笑的笑話,講一些我不感興趣的東西。可是,從那次你給我過生日之後,我發現,我喜歡上你了,然後我們就在一起了。對啊,在一起了,你知道麼,我是費了多大的努力纔會讓家裡人同意我們結婚的?當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你的時候,你,你一定開心壞了吧?”
我嗯了一聲,於心婉笑道:“對呀,我們一起準備新房,一起去試穿婚紗禮服,一起規劃未來,一切的一切,我們都在一起想着,可是,爲什麼你忽然就離開了,留下了我一個人?”
我正專心手機錄音呢,聽到這句話,頓時愣住了。猛地回頭看去,於心婉已經放開了我的手,自己往後靠着沙發,張開眼看了看我,露出落寞神情來。我皺眉道:“你,你沒喝醉?”
於心婉說:“喝醉麼,當然喝醉了。我從沒喝過酒。第一次喝酒,哪有不醉的,不過,剛纔吐過兩次,已經好多了。”
我眉頭一揚,說:“那你這是幹什麼?”
於心婉伸出手來捂着額頭,沒有說話,我笑道:“你裝作喝醉酒,把我當成你未婚夫,說了這麼多,難道你是想勾引我?”
“你是神經病麼!”於心婉瞪了我一眼,冷冷道:“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身份,我會來勾引你?”
我嘿嘿一笑,說:“要是別人這麼罵我神經病我也就認了,但要是你罵我神經病我可接受不了。咱們倆之間到底是誰有精神病,於心婉,你自己應該最清楚。”
於心婉一愣,刷的一下站起來,怒道:“混蛋!你偷看我的東西!”剛說完話,晃悠兩下又跌坐在沙發上。
我忍不住笑道:“誰偷看了?是你自己不知道收拾,就放在桌子上。嘿,我倒是沒想到,你還有這方面的病。就是因爲太想念你那過世的未婚夫了吧。”
於心婉握緊拳頭,咬着牙看着我。我聳了聳肩膀,笑着說:“作爲下屬,我覺得有必要提醒於小姐一句,逝者已矣,該放下的還是要放下。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跟我講之前的那些,但我能看出來你還沒放下,精神壓抑也是個說大不小,說小不大的毛病,一直走不出來,以後可是要落下病根的。”
“你懂什麼?”於心婉冷冷道:“要不是醫生囑託千萬要舒緩心理壓力,最好的方法就是社交與傾訴的話,我會對你說這些?說過之後,確實感覺好了很多。本以爲你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外人,跟你說了也可以當做酒後胡言,沒想到你卻下作到要偷看我的東西。哼,我警告你,如果敢和外人說出半個字的話,我絕不放過你。”
我呵呵一笑,說:“不放過我?怎麼不放過?”
於心婉眼神一寒,說:“我能讓你當總經理,也能讓你變得一文不值。你是不是以爲,我幫你解決了王朝的問題,就跟你站在一起了?哼,我幫你只是爲了你救過雨晴和我,要想讓我站在你這邊,做夢!”
我嘿嘿一笑,說:“我知道,你是天之驕女,對我這種普通人一向都是看不上的。不過,巧的很,我也看不上你。你要想跟我撕破臉,我也不懶的捧你的臭腳!”
自從和明微表白成功後,我覺得人這一生已經沒有任何遺憾了,所以膽子足了,心氣兒有了,越活越年輕了,也不想再對着於心婉虛與委蛇了,所以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別提有多爽了,比大便通暢還爽。
於心婉顯然沒料到我會這麼說,臉色變了又變,寒聲道:“吳少凡,你知道嗎,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好,既然你想一頭撞死,我就成全你,總經理的位子,你也別想了!”
我掏出手機來,笑道:“好啊,不做就不做了,離開公司後我準備去幹娛記,第一個要寫出來的報道就是關於亞飛投行第一接班人的情感往事,抱歉哦,剛纔你找我傾訴的時候,我不小心將手機調成了錄音模式,呵呵。”
於心婉忍不住往前一步,急道:“吳少凡!你!你太卑鄙!”
我笑着說:“你怎麼好意思說我卑鄙,你先裝醉酒跟我傾訴的,欺騙了我,這就不算卑鄙?”
於心婉銀牙緊咬,包房的燈光明滅閃爍,照着她神色變化。正在我思考她會不會上來咬我的時候,她卻笑了一聲,說:“好啊,大不了一會兒出去,我就告訴明微,剛纔在隔壁的包房,你男朋友跟我接吻了。如果把這個告訴她,你說她會怎麼想?”
我一愣,沉聲道:“誰跟你接吻了?是你自己主動上來親了我一口!”
“是嗎?”於心婉笑得很狡猾:“誰能作證?還有,你覺得女人會在乎誰主動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