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張老二鼻青臉腫,一邊走還一邊抹着淚。書哈哈雖然此刻只是五月,但天氣早有些熱了。但老二身上卻披着一件寬大的軍大衣,整個身子都被嚴嚴實實地捂住,腦袋也緊緊縮着,似乎羞於見人一般。而雙腳上連鞋子都沒穿,腳丫子上佈滿了塵土。
此時,張老二也看到了我,在愣愣地與我對視片刻之後,他突然大嘴一咧,當即哭出聲來。兩行飽含委屈的淚水歡快地留下,將髒兮兮的老臉弄得更花。
“嗚嗚,路明。嗚嗚嗚!”
沒得我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張老二就如同受了極大冤屈的小姑娘般,一頭扎進懷裡。望着他那不斷顫抖的雙肩,我頓時心生不忍。可由於不明白老二到底遭遇了何等慘事,所以不知道如何開口安慰。無奈之下,只好輕輕拍打起他來。
“張大爺,別哭了。無論受到多大的委屈,可現在一切都過去了。別忘了,你可是連人間道主宰五燭,是早就看破紅塵的賤人!”
看沒曾想,我不安慰還好,等話一出口,張老二的哭聲卻更加淒厲了。
“嗚嗚,你懂什麼?!路明你造嗎?老子不但受到了毒打,今天上午還上報了!!”
“我造,我造,我當然造嗯?上報?!”
一聽到老二被刺激得連時下最流行的臺灣方言都冒了出來,我趕緊更加“真誠”地安慰他。可等聽明白後面的話後,我卻當即瞪圓了眼睛,雙目中甚至閃出咄人的光芒。而接下來,老二就一邊哭着一邊說出了自己的遭遇。
“嗚!老夫怎麼會這麼慘?!先是被當成不法分子捱了一頓打。隨後又在警局裡被當成老年同性戀受盡了白眼。而在今天上午,居然有個混蛋記者專門跑了採訪,說他們報社打算準備搞一個‘探討同性戀心聲’的專欄,想把老子當典型!聽到這操蛋的要求,我哪肯依?可沒想到,那名記者有很硬的後臺,居然把局長擡了出來,然後說只要好好配合,採訪完畢就放我出去!爲了自由,老子只好拼了。可、可萬萬沒有料到,那個記者竟然是一名真正的同性戀!!”
“噗,哈哈哈哈!!咳咳,不好意思老二,我不是有意想嘲笑你,實在是忍不住了。”在差點被憋成內傷之際,我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不過在看到老二如此悲慘的尊容後,我趕緊強行忍住,隨後急切地追問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接下來?接下來老子當然拼死反抗了!幸虧警局裡的警員們也察覺出不對勁,及時衝了進來,這才保住了老夫的‘貞/操’!隨後抓住我的那個警官爲了表示歉意,便將記者毒打一頓後轟了出去。並送給我一件軍大衣與這個月的薪水,算作賠償。”
張老二抽咽了許久,才斷斷續續地說出了整個經過。可等他回過神來,我早就撒腳丫子跑出老遠了。
“咦,路明你去哪?老夫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你就忍心離開?”
“去買份報紙!放心吧老二,等回來再安慰你。”
待聽清我那充滿急切的話語後,張老二頓時如遭雷劈,傻傻地愣在那裡。可緊接着臉色便涌現出無比瘋狂的神態,身形當即憑空消失了。
“哎喲。”
我跑得正歡,突然有一股巨大的力道詭異地落到背上。倉促之下,我立刻身形不穩,在劇烈椅幾下後便重重摔到地上。
在下巴碰到地面的那一刻,我馬上就猜出,肯定是張老二利用靈魂神縱之術瞬移到背上。沒過多久,老二那帶着哭腔的聲音果然在耳邊響起。
張老二一邊唸叨着“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一邊拼命痛打着我。在重重捱了幾拳後,我也心生怒火,趁其不備時靈活地轉過身子,然後與他扭打起來。
在打鬥過程中,老二身上的軍大衣也被我無意之間拽開。直到這時我才發現,老二里面只穿了一條四角,而且還是破的。胸前還有好幾道抓痕,似乎是被人用指甲撓的!
張老二起初並沒有察覺,在重重打了兩下後才發覺我突然停住了,並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胸口。見此,老二急忙將大衣收攏,隨後又不依不撓地舉起拳頭。
“別打了,還嫌不丟人呀?先回家再說!”
看到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我臉上也有些掛不住,急急地低吼道。這時老二也反應過來,在掃了一眼周圍指指點點的人羣后,起身就朝家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
而我在呲牙咧嘴地摸了摸被打疼的部位後,卻沒有立刻跟了上去。等看到老二跑遠後,我突然一個急轉身就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隨着風中傳來老二那絕望的怒罵聲,我臉上的竊喜之情更甚。爲了防止老二再追上來,進一步加快了速度。
可來到小區門口的報亭後,我突然意識到,還不知道採訪老二的是哪家報社呢!緊接着又想到老二剛剛接受了“採訪”,應該不會這麼早就見報吧。
雖然有些心灰意冷,但我並沒有死心,探手就在攤位上亂翻起來。可幾乎將所有報紙翻了個遍,都沒有任何收穫。正當漸漸心生焦急之際,突然被從旁邊探出的一隻髒兮兮大手抓住了手腕!
張老二?!
“咦,老頭。你是怎麼出現的?難道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就在這時,報亭老闆也看到了張老二,隨後略帶驚異地說道。而張老二則惡狠狠地白了老闆一眼,丟下一句“老子是飛來的”後,就將我強拉硬拽到無人的角落裡。
“老二,你瘋了?居然在大庭廣衆之下施展靈魂法則!”
我皺着眉頭盯着他,口氣也充滿了嚴厲。可此刻,老二臉色居然比我的還陰沉,甚至都有幾分怒意!
“路明,是你把玄陰帶到家裡來了?你對他做了什麼?!”
聽到老二話語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再看到他似乎動了真怒。我不禁心生疑惑,一邊點頭一邊暗暗猜測老二爲什麼會有此等神態。
“不錯,是我安排陰兵將士把玄陰押解來的。但並沒有做什麼,只是讓幽楚封住他的氣息而已。老二,你爲何這麼驚慌?”
聽到我的話,老二臉色突然充滿了駭然,緊接着像頭老牛般大口大口地喘起氣來。
“玄陰、玄陰的靈魂意識被抹去了!徹徹底底地被抹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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