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五十二)
夕若和我沒有任何防備的被人一踢都雙雙與地面來個親密接觸,只見雞頭和SOSO都急忙跑上前來將我們扶起。屁股上傳來的疼痛一抽一抽的,回過神的一瞬間便去看夕若有沒有受傷,經過一番查看後,還好他也和我一樣只不過是摔了一下。
“暮宇,你有沒有什麼事?!剛纔真的嚇死我了!”雞頭握着我的雙肩,很是緊張的打量着我。
我對他微微一笑,一手上去揉亂他的頭髮說:“傻小子!要是真有事,我還可能站在這裡麼?雞頭,對不起,沒想到這件事也把你牽扯進來了。”
“不,暮宇,你永遠都是我的老大,是我最好的兄弟,任何事我都不會丟下你不管的,”雞頭說話之間,擡眼向一旁望去,眼神中波盪着憂愁,“只是,我擔心銀他……”
在銀擋住那團紫黑色的漩渦後,他和十年兩人便就這樣一直僵持在原地。銀的眼神依然冷淡,遠遠的盯着十年,無法看出是一種怎樣的心情,而十年也是不動神色的站在原地,嚴肅的表情上卻多了幾分淡淡的猶豫。
十年嘆口氣,有些不耐煩的說:“銀,我根本不想和談論關於過去的那些破事,你別在對我糾纏了,這樣讓只會我感覺你十分低賤!”
“低賤?你說我低賤?”銀笑了,但笑容卻帶着慘淡,“當初口口聲聲說愛我的時候,怎麼不感覺我低賤了?!十年,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對我的背叛,是你殺了我的父母還有爺爺,他們從來都沒有傷害過你!”
“如果那時他們沒有把你藏起來,我會連你一起都殺了。”十年說這話時根本不屑看銀一眼,滿臉鋪着一層冰霜。
銀一聽頓時勃然大怒,雙眼閃爍起兇光:“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這麼做!你告訴我!”
“爲什麼?”十年微微一挑眉目,輕蔑的看向銀:“你心裡不是應該最清楚嗎?!是你先背叛了我,你出賣了我,我那樣做又有什麼錯!”
“我沒有!什麼叫我先背叛你,出賣你?到現在你還在推卸責任,明明就是你毀了我的一切!”銀幾乎暴怒,雙眼紅得可以滴出血來,緊握的雙拳似乎都可以聽見骨骼之間摩擦的聲響。
十年仍然不溫不火的看着銀,帶着厭惡的口吻說:“你再對我說這些已經沒有用了,我是沒有感情的,現在我得到了魆根本沒有人能夠阻止我,至於我的命,有本事你就自己來拿!”
說話之間便已是風雲水氣,場面頓時混亂,只見那兩人相逼的身影在拼搏的厲聲中閃現,滿地的碎片都隨着氣流的波動不斷的顫動,十年猖獗的狂吼,憤怒與邪惡在瞬間爆發,兩人散發出來的氣流越來越強,幾乎都可以把整棟房子震垮,銀雙眼血紅,手中揮出一道道白色的氣流,惡狠狠地超十年襲擊過去,霎時間十年被逼退數步。在兩人強烈的氣壓下,除了夕若和SOSO以外,我和雞頭根本站不穩,我下地裡看了一樣雞頭,只見他臉色發白,急迫又緊張的盯着前方失控的兩團身影,嘴脣都在潺潺發抖,我有些擔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可以給他一些慰藉。
“夕若哥哥……那個人真的像小銀說的那樣是我哥哥嗎?”SOSO稚嫩又哽咽的聲音響起,擡起一對水汪汪的眼睛拉着夕若的衣角。
夕若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溫和的說:“那個人曾經是,但現在已經不是了。”
“爲什麼他們要打架?爲什麼小銀要對SOSO那麼兇?是不是小銀不要SOSO了?”SOSO邊說邊哭起來,夕若只有無言的將SOSO抱在懷裡,我看着SOSO哭泣的模樣,也忍不住心酸,十年和銀到底有着怎樣的恩怨情仇,我們看不穿,也猜不透,但是,又有多大的仇恨一定要這麼一個無辜的小孩來當祭奠呢?面對拼搏中的兩人,我無奈的嘆息。
雙方的對戰越演越猛,但仍舊沒有分出勝負,銀的臉上受一點傷,表情卻依然憤怒而倔強,對十年的每一擊都是置之死地。十年猛速的進攻,紫黑色的戾氣將銀整個人包圍得死死,銀除了不斷的撐開防禦的屏障,根本沒有別的辦法。眼看銀痛苦着神情滿臉冒着冷汗,身心似乎根本負荷不了打在身體上的力量。突然之間,就看見銀不住的半步踉蹌,身體重心一偏,毫無防備的跌倒在地,我們所有幾乎都倒吸一口冷氣,就在大家準備衝上去的時候,十年就如同閃電一樣,不,那身法比閃電都還要快上很多,出現在銀的面前,一把掐上了他的脖子,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我們幾乎忍不住驚叫一聲,腳底都開始顫顫發抖,嚇得根本挪不開步伐。
“銀,你是鬥不過我的,永別吧……”十年將臉貼近銀,用着邪魅的語調說着,那感覺就像是一個贏家邊展示着自己的勝利,邊對其他人輕鬆的說一句GAMEOVER,無比的高傲和滿足在眉宇間盡情流露。
十年的眼神突然一狠,就在手上力道增強的瞬間,一道白得刺眼的光一閃而過,看的我們一陣頭昏目眩,當清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不知因爲何事,十年挾制住銀的手已經赫然鬆開了,然而從眼睛到下顎多了一條長得可怕的傷口,正在不斷往外涌着鮮血,一滴滴的腐蝕着地面。再轉眼看像銀,微微喘着粗氣,但手中卻多了一把匕首,那匕首和普通的有些不同,由裡而外都散發着一股晶瑩剔透的寒光,刀身上似乎凝結着一層冰珠。
“他居然敢用這把匕首……”
耳邊傳來夕若有些惶恐的聲音,轉過頭看向他的時候對上了驚愕的瞳孔,讓我都很不敢確定問:“那把匕首怎麼了?”
“那把匕首叫安魂刀,產生於三界以外,可以殺死三界內所有人鬼神,包括我們殭屍,就算十年身體裡有魆,只要被安魂刀刺中命脈部位,還是必死無疑。雖說如此,但這刀卻是一把禁刀。
“那……銀用了會怎樣?”雞頭帶着忐忑不安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問着夕若,那副想要知道又不敢知道的摸樣看着讓人着急。
夕若深看了一眼雞頭輕聲道:“安魂刀只有術人才能夠啓用,可這刀一旦被啓用,便會吸收持刀人的能量,然後雙倍釋放出去,直到將術人的力量全部吸走纔會停下,但這樣一來,術人的能力將會永遠喪失,變爲普通人,經歷生老病死,甚至死後還要承受輪迴之苦,幾世不都不能得到安寧,所以術人們爲了百年死後靈魂能夠得到安息,下輩子能夠平安再生,不是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根本沒有人敢去碰那把刀,可銀他卻……看來這傢伙真的是瘋了。”
夕若悵然若失的說完,我和雞頭都聽傻了,遠遠望着銀的身影,周圍的氣流的確在他拔出刀的一瞬間增強了不少。雞頭有些沉不住氣的準備想衝上去,我知道他是想去阻止銀,一個箭步上去拉住了他的手臂,朝他搖了搖頭,畢竟這是那兩個人的事,他們做出怎樣的決定,外人都無權干涉。雞頭愁容滿面的看了一眼銀,失神般的垂下了腦袋。
十年一手捂住自己受傷的左眼兇惡的看向銀,在目光落到那把匕首上時,瞬間大驚失色,全身都氣憤的在顫抖,咬牙切齒似乎想說些什麼。但銀卻沒有給他任何停留的機會,便抽身手握着刀柄向十年攻擊過去。十年顯然沒有回過神,當銀逼至眼前時,才恍然大悟般的側身躲開狠力刺下的一刀,銀猛烈的追擊着,簡直跟剛纔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強的來有些不切實際。那眼神,那速度,那笑容,活脫脫的就是一個從人皮中剮出來的怪物,他強烈的氣流瀰漫在整個屋內,我們幾乎都被揚起的灰塵刺激得無法睜眼。
就在這一念之間,兩人追逐的節奏急速增加,銀的攻擊仍然充滿了濃郁的血腥,十年突然開始變得很是吃力,身上已經被刀劃傷了好幾處,根本沒有辦法找到任何縫隙採取進攻,只有被銀步步逼退着。兩人的身體已經是在用肉眼根本無法辨別的速度運行着,只聽見漫天灰暗中一聲巨大的爆破響起,銀身影閃現如同一隻狂怒的野獸,把十年逼迫到了牆角。十年無路可退的承載着銀的攻擊,他咬牙一次一次的擋住銀揮來的匕首,但卻也已經接近透支的底線。銀欣賞着十年難耐的表情,嘴角突然揚起了一抹邪惡的微笑,他一手挾制住十年的身體,然後將那着匕首的手高舉,一陣猖獗的笑聲後,伴隨着十年驚恐的大叫,那把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匕首狠力貫穿了長髮男人的心臟。
我和雞頭驚愕得失聲叫了出來,不敢相信居然銀會這麼迅猛幹脆又毫不留情的殺了十年,就如同捏死一隻普通的螞蟻。時間似乎猛然停止了,周圍的氣氛沉靜得異常,那把匕首靜靜的在十年的胸口散發着劇烈的光芒,漸漸的他的臉開始扭曲,痛苦的發出呻吟慢慢的順着牆面滑落,死寂般的沉默開始瀰漫起來,隨後便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了一聲物體叮噹落地的聲音,我半虛着眼看去,那是從十年口袋裡滾落出來的一個陳舊的懷錶,款式相當的復古,就像那種民國初年的洋表。
銀看到那隻懷錶時,冷漠的雙瞳閃過了一絲光亮,迅速的撿起懷錶打開,看了一眼後便將它緊緊地握在了手裡,隨之目光落在倒地的十年身上。時間彷彿再次停止了流動,銀瞳孔裡的波紋開始發生了變化,暗黑的雙眸中閃現出了從沒有過的凝亮。他站在那裡看了十年很久,眼神越來越憂鬱,臉色慢慢的變得蒼白,甚至有點滄桑,就在我們以爲他要做什麼的時候,銀卻諷刺的笑了,但這次的笑容裡卻有無法掩飾的哀傷。
“不是說沒有任何感情了麼?那還一直留這個做什麼?真蠢……”他說的冷淡,但瞳孔中激烈的顫動卻出賣了他故作的淡漠,而一身狼狽滿臉傷痕的十年只是呆呆的睜着眼睛,雙眸已經失去了神色,不會再有任何反應。銀猶豫的伸出一隻手,當他顫抖着憐惜的用手指撫上十年的臉頰時,就在觸碰的霎那,十年身體忽然動了一下,眨眼之間便瞬時化爲了一團輕煙,在銀的面前盤旋了一會後才緩慢的飄出了窗口。銀冰冷着神情對地上那堆凌亂的衣物失神了很久後,纔將那個懷錶重新放進十年留下的大衣裡。
沒有想到他們之間就這麼簡單的結束了,無論是情是仇都太簡單匆忙了不是嗎?他們連給彼此多說一句話的機會都不願賜予,銀那麼長久的等待,等到的又是什麼呢?難道就僅僅是死亡?他滿足了嗎,開心了嗎,以後真的就會快樂了嗎,如果真是這樣,爲何他要犧牲自己幾世的安寧,來交取這個一箭穿心的痛快呢?也許,他只是想證明什麼,證明一份感情還沒有完全結束,然而他終於找到了,那麼所有的一切便就都是值得了。想到這些,不禁讓我有點無法釋懷……
就在銀起身之後,SOSO掙脫開夕若拉着他的手,拼命的跑過去衝進銀的懷抱中,大聲的哭着:“小銀爲什麼你要這麼做?SOSO不相信自己是被小銀殺死的!小銀一直對我都是那麼好,那麼的疼我……你別不要SOSO啊……小銀……”
“……”銀有些惆悵的摸着SOSO的頭蹲下身子,眼神中已是一片空靈的深谷,他擡手輕柔的撫過SOSO臉上的傷口,“SOSO,剛纔是不是弄痛你了?”
“沒有沒有,SOSO一點都不痛,只要小銀在SOSO就不會覺得痛了,以後SOSO都會乖乖的好不好……”
銀點了點頭,面容不知何時已經溫和了許多,摸着SOSO的小臉蛋說:“對不起,SOSO是我對不起你……你也是時候去你該去得地方了……對不起……原諒我。”
在SOSO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之前,銀用刀劍輕輕的觸碰了一下他的額頭,頓時SOSO與十年一樣化爲了一團輕煙,只剩下了那些似乎還帶有溫度的衣服躺在地面上。銀單調的身影靠在殘破的窗口,望着那團輕言慢慢的在空中散去,雞頭走上去,靜靜的站在他身旁,似乎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沒想到最先開口的人卻是銀。
“我從來都沒有把你當作是他,你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我知道,”雞頭頓了頓又說,“但以後我希望你把我當作是他,成爲你感情的寄託。”
銀凝視着雞頭笑了,盪漾起了一種渙然冰釋的感覺:“謝謝。”
看着窗外的輕煙,看着兩人孤立卻又和諧的背影,我一陣嘆息,爲什麼銀和十年在面對仇恨時,選擇的方法都是傷害呢?難道死亡和消跡就可以解決一切的痛苦和糾葛麼?只能說這兩人都還太執着了而已,甚至有些孩子氣的圍護着自己那份已經付出的感情,是他們對一份感情期望的太高,當然到最後不如各自所願,那就必定會造成創傷。莎士比亞曾經說過,沒有比服侍愛情更快樂的事,也沒有比愛情的責罰更痛苦的事。到底在這兩人之間,誰纔是真正放下了以往的那份感情呢?也許,已經沒有必要再猜測了。
十年說不捨和重要的東西對於一個殭屍來說是不需要的,這到底是對自己的告誡還是內心深處的掩飾,那一枚小小的懷錶足足可以證明所有了。
然而對於銀,我是在幾年後才聽雞頭提及到的,‘SOSO’原本是一種古羅馬的符號,其欲意爲——思念,傷痛。
狂風暴雨後的天空是明亮的,誰更愛誰多一點,誰更恨誰多一點,真的變得已經不重要,只要在每一天陽光升起的瞬間,身邊陪伴的是自己最珍惜的人,共同的許下今生,再共同的許下來世,難道還有比這更幸福的麼?愛情可以讓一個人成長,也可以讓一個人堅強,面對愛情若能真的做到坦然處之,拿得起放得下,那麼人生將必定也會變得豁達,可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做到這一點,所以我們也就從不曾真正勇敢過。
“夕若……”我有些感傷的轉身叫他,卻驚異的發現夕若居然捲曲着身子蹲坐在地上,我一時大急上前,“夕若!怎麼了?!”
夕若十分痛苦的捲曲在那裡,全身都瑟瑟的發抖,臉色蒼白,眼睛周圍一圈青黑色,看來毫無生氣!我摸着他的身體,頓時嚇壞了,剛纔不是還好好的麼?怎麼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這樣?!難道是哪裡受傷了?正在我焦慮的手足無措時,看着夕若雙手放在捲曲的懷中,似乎在掩飾着什麼東西,我一驚立馬用力的將他的手抽出來,只看了一眼我幾乎完全嚇傻了,伴隨着濃烈的腥臭一股濃烈的噁心感直往上涌。
夕若的手——居然正在一塊一塊的腐爛!
我承認我實在不擅長寫玄幻類的東西!要怪就怪我開坑之前沒有寫大綱……哭,大家就湊合着看吧~~~~~
這文終於要完結了,只有3章的樣子,你們可以脫離苦海,我也可以重見光明瞭~~~
還有,大家也許不喜歡看銀與十年之間的糾葛,但我也沒有辦法,劇情需要啊……多多忍耐吧,只有這一章而已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