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慧文在等待着白澤少的回電。
沒多久。
電臺就響起來。
當抄寫翻譯完電文,錢慧文猛的將譯電紙扔在桌子上。
主要是內容太混賬。
“站長受傷住院,對於總部的指示與命令,目前無力完成,但會將命令轉達”
就是不見面,錢慧文都知道這電文絕對是在白澤少授意下發來的。
否則以胡胭脂的級別與性格,怎麼會如此敷衍了事。
錢慧文是真的搞不懂白澤少到底要幹什麼,因此再次發了一封電文。
結果和之前的回覆一樣,一個字一個標點符號都不差。
這個結果讓錢慧文忍不住罵道:“該死的混小子”
罵歸罵,該做的事情還得做。
錢慧文覺得白澤少應該有什麼計劃,所以她只能幫着在戴老闆這裡“糊弄”。
隨即起身離開自己的辦公室,開到戴老闆這裡,幫着白澤少解釋。
………
上海。
胡胭脂關掉電臺,終於鬆口氣。看了一下時間,離開家門來到醫院。
“有消息了?”看着滿臉疲憊的胡胭脂,白澤少直接問道。
“恩,但都不是好消息”胡胭脂有些沉重的說道。
“說吧”白澤少嘆息道。
“錢處長來電,讓我們儘快上報居酒屋的情況,措辭非常嚴厲”
“看的出來,她非常惱火”胡胭脂回覆道。
“多半是局座給她施壓,她纔會那麼做,不用擔心”
“錢處長會爲我們解釋的,暫時不要考慮總部那邊的問題”白澤少寬慰道。
而後追問道:“另一件事情是什麼?”
胡胭脂原本就嚴肅的表情,再次沉重幾分,悠悠的說道:“昨晚,特高課的人封鎖居酒屋附近以後,就開始大肆搜捕”
“剛開始還沒有明確目標,但後來將搜索目標,直接定在十八至四十歲的長髮女身上”
“封鎖區域內的很多女人都被抓走,搜索士兵又藉此發泄自己的手預,導致發生大規模衝突”
“總之昨天晚上雖然逃出去一小部分人,但絕大多數都已經死亡”
“目前調查到的就只有這些”
白澤少的神色同樣變得凝重起來。
沉吟片刻,整理好自己的思緒道:“你當時是不是留下什麼線索,才讓橋本鎖定目標人羣的,仔細想一下”
“我不確定”胡胭脂苦笑道。
當時白澤少下達動手的命令,非常突然,她根本來不及準備,只能倉促開槍。
事後,爲了躲避追捕,根本顧不上處理後續事宜。
按理說,以他的行動素質,不會也不應該留下任何把柄。
但橋本的行動,卻又在證明着什麼。
聽着胡胭脂“不負責任”的話語,白澤少不由搖搖頭。
但還是繼續道:“無論如何,你都必須做好被發現的準備”
“這幾天什麼都不要做,電臺也暫時靜默”
“別忘記,昨天晚上,你也出現在那裡,這就是最大的破綻,或許他們現在已經盯上你”
“先看看情況再說”
“如果他們真的盯上你,肯定不會無動於衷,所以千萬小心”
說完白澤少關心的問道:“知道今天池上慧子還有橋本出去做什麼嗎?”
“不知道”
“這兩人太警惕,又都是老手,那些外圍成員根本跟不上”胡胭脂無奈的說道。
白澤少點頭轉而問道:“這就是你打聽到的所有消息?”
“恩,只有這些”胡胭脂道。
“那還是沒有查到日本人大規模使用化武的原因?”白澤少眉頭一蹙。
“沒有,一點風聲都沒有”胡胭脂同樣一臉匪夷所思。
“日本人目前的形勢已經很艱難,他們卻在上海這樣的大城市用話化武,到底是爲什麼”白澤少自語道。
而後詢問道:“外界的反應如何?”
“很激烈,國際上都有很多目光關注着這裡,反倒日本人那裡很平靜”胡胭脂回答道。
“池上慧子到底想做什麼?”白澤少看着眼前的牆壁,似乎想要穿透過去。
彷彿有所感應一般,池上慧子也擡起頭看向白澤少所在的病房。
兩人的房間只有一堵牆隔着。
視線彷彿錯過時空,對視在一起,而後錯開。
池上慧子也知道胡胭脂再次來到醫院的事情,難免對於隔壁多了幾分好奇。
要不是白澤少一直待在房間沒有機會,她早就讓人裝上竊聽器。
而且現在的情況很有意思。
白澤少剛剛纔洗清自己的嫌疑,他的老婆胡胭脂反而攪和進更大的麻煩。
一旦真的查出些東西,那麼這兩人可就有的好看了。
嘆息一聲。
池上慧子收回視線,查看起手裡的資料來。
這份資料是胡胭脂的身份資料。
早前,在胡胭脂嫁給白澤少的時候,池上慧子就讓人調查過胡胭脂。
當時的調查結果就是她眼前的這份資料,很普通,也很乾淨,沒什麼問題。
現在她倒是有些期待起橋本的調查來。
那十三個人的排查很快就可以結束,或許用不了一天的時間。
那時候,她倒要看看胡胭脂是人是鬼。
冷笑一聲,直接將手裡不知道翻了多少次的胡胭脂資料放下,蓋上被子矇頭就睡。
旁邊的房間裡面。
無論是白澤少,還是胡胭脂全都沒有一絲睡意。
尤其是白澤少,此刻的他內心滿是後悔。
他沒有想到他給胡胭脂下令刺殺他和池上慧子,會引起這麼大的後續風波。
不僅胡胭脂自身的安危受到威脅,就是他自己都可能再次被牽連出來。
真的是有些得不償失。
尤其是那些被連累的無辜民衆。
白澤少甚至在幻想,如果他沒有下令,是不是一切都不會發生。
只是如果他不下令,此刻的他或許呆的地方就不是醫院,而是日本人的審訊室裡面。
只能說命運無常。
誰又能預料到事情的發展,會如此的猛然。
就在這時。
白澤少忽然道:“居酒屋附近,還有許多日本僑民,他們會不會知道些什麼”
“不可能知道的”胡胭脂一臉篤定的說道。
“爲什麼”
“因爲那些人也死了”胡胭脂苦笑道:“要不然外界早就軒然大波,豈會任由日本人一直沉默”
胡胭脂無意間的話語,卻如一道光亮劃過白澤少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