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白澤少擺脫了佐佐木的跟蹤以後,直接來到了李先生所在的一處房間裡面。
“李先生,人救回來了沒有”白澤少一進門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小白,你先彆着急,在接到你的電話以後,我就派人行動了,人已經救到了”李先生笑着說道。
“真的,太好了,他現在在哪,我方不方便見他一面”白澤少鬆了一口氣,然後有些期待的看着李先生。
“這個,小白啊,他現在正在養傷,所以不太方便見人”李先生神色如常的說道。
“也是,我可是直接朝着他開了三qiāng,雖然有兩qiāng是打在胸口處,不過那枚特製的子彈可是差一點就要射進了他的心臟裡面”白澤少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恩,你瞭解就好,所以他現在真的是不適合見人的”李先生直接說道。
“也好,等他什麼時候康復了,而我還在北平的話一定前來擺拜訪”白澤少笑着說道。
“恩,他要是聽到你的話一定也會很高興的”李先生點了點頭,隨即話題一轉道:“對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一言難盡啊”白澤少嘆息了一聲,然後將事情的經過全都詳細的告訴了李先生。
“那按照你的意思,荷官其實已經被楊虎平的人識破了身份”李先生皺着眉頭,有些神思不屬的說道。
“我猜測的是這樣,要不然他們的替死計劃也不會這麼巧的就選到了荷官”白澤少話語中雖然不是很確定,但是也大概猜到了一點。
“荷官的事情先不說了,你和他接觸的時候,有沒有被楊虎平的人注意到,這可是很重要的事情,你一定要認真仔細的回想一下”李先生很是嚴肅的說道。
白澤少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所以當下也是認真的思索起來。
良久以後。
白澤少擡起頭看着李先生輕輕的搖了搖頭。
“小白你什麼意思,是沒有被發現,還是想不起來了”李先生問道。
“應該沒有被發現,畢竟我和荷官的接觸並不多,而且每次接觸的時候都是以工作爲掩護的,應該沒事”白澤少解釋道。
“你糊塗啊”
“怎麼了?李先生”看着李先生暴怒的樣子,白澤少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腦袋,然後小心翼翼的問道。
“什麼叫應該,什麼叫你覺得,身爲一個特工,你怎麼可以有這種僥倖的心思,知不知道你的這種僥倖心思可是會出人命的,有多少我們的同志就是爲此付出寶貴的生命”
李先生的語氣很是嚴厲,甚至到了後面,說話的聲音都是增高了許多。
而李先生的話語就像是鐘鼓一般,在白澤少的內心響了起來,讓他後背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驀然間,白澤少忽然發現現在的他,好像失去了最開始的那種如履薄冰的心態了。
有種輕浮甚至是自大的表現。
而這種態度,對於一個潛伏特工來說可謂是致命的。
“李先生,我知道錯了”回過神來的白澤少很是誠懇的說道。
“哎”李先生嘆息了一聲:“小白,你是我帶進這條道路的,而你也沒有辜負我的希望,一直以來你做的都很好,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更加的謹慎些,那樣你纔可以活的久”
“我明白”白澤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李先生話語中的那種關愛。
“行了,不說這個了,你自己多注意就好了,還是說說你今天來我這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沒有,我就是來看看荷官的”白澤少直接說道。
“沒什麼好看的,你還是儘快的離開吧,以免武藤英男他們懷疑你”李先生直接對白澤少說道。
“恩,那我先走了”白澤少很是痛快的離開了。
而李先生等到白澤少離開差不多二十分鐘左右的時候,也是獨獨自一人離開了住所,朝着城外走去。
只是,明顯有些神態低迷的李先生,卻是沒有發現,此刻他的身後正跟着一個人。
沒多久李先生就來到了城外的一處小山坡上,難得的是此處並沒有被炮火掃射過,算的上是一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然而,此刻李先生的背影卻顯得有些蕭索。
微風中,李先生看着眼前的一個無名墓堆,蹲了下來,深深地發呆,嘴裡面則是輕聲的嘀咕着些什麼。
這些呢喃的話語,很快就消失在了風聲中。
“這裡面埋的是誰?”
一道突兀的聲音在李先生的耳邊炸響,一臉吃驚的李先生急忙站了起來,然後看向了自己的身後:“小白,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是跟蹤先生你來到這裡的,李先生,其實剛纔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你的不對勁兒,可是你也沒有訴說的意思,我就沒有多問”白澤少說道這裡的時候,再次指了指眼前的無名墓堆:“裡面葬的是誰?”
‘哎,你不該來這裡的,而且竟然也沒有發現你的跟蹤’李先生轉過身看着眼前的墓堆,輕聲的嘆息了一聲。
“他是我們自己人?”白澤少看着李先生的背影,試探的問道。
“是的,剛死沒多久,所以我過來看看”這時候的李先生已經轉身過來,臉上悲傷的表情也被他隱藏在眼底的最深處,很是平淡的對着白澤少說道
“他……因爲什麼犧牲的”
“他是爲了革命犧牲的,好了,我們還是先離開吧,該看的也看完了,我們每一個踏上這條道路的人在最初的時候,不是都已經做好犧牲的準備了嗎?他也好,你也罷,甚至是我,說不定哪一天就會躺在這裡面”李先生的話語顯得有些沉重。
說完之後,李先生當先朝着前面走去,然而後面的白澤少卻是沒有動彈,看着李先生的背影,忽然喊道:“李先生,這裡面埋葬的他,到底是誰?”
聽着白澤少的咆哮聲,李先生前行的腳步頓了一下,終究還是轉過身來,看着白澤少道:“你真的想知道?”
白澤少沒有說話,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他,是我兒子”李先生看着遠方,一字一句的說道。
聲音不大,但是白澤少卻聽得一清二楚,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裡埋葬的會是李先生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