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數不對?”曹宇立刻明白易軍同志的意思了。
按照南京的同志送出來的情報,敵人極可能押解了四到六名被捕的同志來上海。
正常情況下,押解三到四人,敵人的押解人員應該是被押解人員的兩倍才足以確保安全。
這樣的話,粗略估計特工總部南京區的押解人員的人數應該在八到十二人。
所以說,易軍同志說從飯菜數量推測出來的人數不對。
“確實是不對。”曹宇思忖說道,“還有我們被捕的同志,敵人多多少少會提供一些吃喝。”
“這麼看來,有沒有可能我們的懷疑目標是錯誤的?”易軍同志說道,“董正國這段時間的行跡詭異實際上是其有秘密任務,而並非是和南京區那邊來人秘密接洽?”
……
聽聞易軍同志這麼說,曹宇並未立刻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點燃了一支香菸,起身踱步,仔細思考起來。
“易軍同志,你說的這種可能性確實是無法排除。”曹宇說道,“不過,我還是堅持我的判斷,董正國應該就是蘇晨德安排與南京區秘密接洽之人。”
“至於說飯菜數量和人數上的差異,這確實是有蹊蹺,具體是什麼情況,是什麼原因造成的,我會去調查。”曹宇說道,他摩挲着那半隻耳朵,說道,“正因爲這裡面有古怪,我反而愈發堅定我的判斷。”
“可以。”易軍同志點點頭,“你對特工總部的情況最瞭解,我尊重你的意見。”
他看着曹宇,說道,“另外,南京的同志有情報傳過來。”
“特工總部南京區帶隊來上海的人,叫袁子仁。”易軍同志說道。
……
“袁子仁?”曹宇思索着,點點頭,“原來是他。”
“你見過這人?”
“那倒沒有,聽說過這個人。”曹宇說道,“這人是軍統南京區的,落入了南京特高課的手中後叛變,供出了軍統南京區的不少人員和情報。”
他遞了一支菸卷給易軍同志,“據說,戴春風在重慶火冒三丈,下令軍統南京區務必要剷除袁子仁。”
“有了這個情報,我這邊查起來就更方便了。”曹宇說道,“南京的同志還是很有戰鬥力的,遭遇此次重大損失後,還能夠如此迅速的掌握到關鍵情報。”
“唔。”易軍同志點點頭,“南京的同志還是很有戰鬥力的。”
……
翌日。
老黃大口咬下手中的燒餅,吃得噴香。
“今天的肉有些鹹了。”老黃對身旁的劉法醫說道。
“有的吃還堵不住你的嘴。”劉法醫笑罵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黃對吃得並不挑剔,只有對這香肉。”老黃一邊說話,一邊大口吃着,“香肉做的不好吃,怎麼對得起捨生取義的狗子啊。”
“吃狗肉還吃出歪理來了?還捨生取義,你問問你肚子裡的狗肉會不會吐你一臉口水。”劉法醫罵道,“你有能耐把程總的那條德國大狼犬弄來煮了,這纔是真的離不開狗肉。”
“你少激將我。”老黃將燒餅卷狗肉吃完,抹了一把嘴巴,說道,“我老黃還偏偏不吃這一套。”
……
“都這個點了,盧氏醫館怎麼還關着門?”劉法醫瞥到路邊的盧氏醫館關着門,不禁驚訝問道。
“不曉得。”老黃搖搖頭。
他想起前兩日盧明波被人請了出外診,難道那次出門後就一去未歸?
“這不對勁。”劉法醫搖搖頭,“盧大夫是勤勞人,平時早早的就開診了,晚上也很晚才關門。”
他這是‘美言’了,這位盧明波大夫何止是勤勞,更確切的說是摳摳搜搜的,連個幫手都不捨得請,此前招了兩任學徒,雖然說有吝嗇的師父不給學徒開薪已然不足爲奇,但是,盧明波竟然不捨得讓學徒吃半飽,最後鬧得小學徒都餓着肚子離開了。
不僅僅如此,盧明波爲了表示自己以身作則,他自己平時也只吃半飽。
……
“盧大夫。”劉法醫上前拍門,“盧大夫。”
“你做什麼?”老黃問道。
“這位盧大夫恨不得天矇矇亮就開門出診,這個時候還不開門,莫不是出事了。”劉法醫說道。
“也可能是出外診了。”老黃勸說道,“你先別忙着砸門,我去問問。”
劉法醫看到老黃去隔壁裁縫店詢問,待老黃回來了,立刻問道,“怎麼說的?”
“奇了怪了。”老黃皺眉說道,“孟裁縫說盧大夫三天前就出門了,說是看到有兩個年輕人請盧大夫出外診,然後就一直沒回來。”
“那就沒事了。”劉法醫聞言,反而鬆了一口氣,笑着說道,“你是不知道,這位盧大夫是見錢眼開的主,即便是路途遙遠,只要診金給足,他是不介意的。”
“看這情況,應該是出遠門外診了。”劉法醫說道。
“也許吧。”老黃不耐煩說道,“還不是你,一驚一乍的,還要砸門。”
“都是街坊,互相照應着而已。”劉法醫說道。
“行了,你回臺拉斯脫路,去你的警察醫院上班。”老黃打了個飽嗝,說道,“我回薛華利路,泡上一壺熱茶,小憩一會。”
“我和你說的事別忘了。”劉法醫叮囑說道。
“知道了,我找個機會給程總打聲招呼,你那侄子就放出來了。”老黃說道,他瞥了劉法醫一眼,“你又不是不認識程總,爲何不親自去見他?”
劉法醫便訕訕一笑。
老黃情知這裡面肯定有貓膩,便指了指劉法醫,沒有再說什麼。
……
“長官,這是我們最新查到的關於匡小琴的情況。”山下仁八將幾頁紙遞給杉田三四郎。
“說說吧。”杉田三四郎一邊低頭看資料,隨口說道。
“匡小琴確實是在凱業洋行上班,不過,根據洋行職員私下裡所說,匡小琴極少會去上班,這些職員很多都沒有見過匡小琴,只是聽說有這麼一個人。”山下仁八說道。
“不去上班?卻拿薪水?”杉田三四郎思忖說道,“就好似是吃空餉……”
“是有這種可能的,凱業洋行的職員也是這麼認爲的。”山下仁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