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你要些什麼酒?”
“有什麼酒?”
“百花釀,竹葉青,老黃酒……”
“給我來一罈百花釀吧。”
“好嘞,您稍等。”
看着小二笑着離開,周圍又恢復了安靜。張初堯看着遠處圍坐在一起的一夥人,點了酒,可是卻一動未動。
直至一個穿着灰色長袍的男子走來,那些人才有所動靜。
他們似乎在低頭說話,不過隔得遠了,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說了大概不到一刻鐘的功夫,那個穿着灰色長袍的男子便離開了。
只剩下一羣人在哪裡放着膽子喝酒。
張初堯剛準備出門去跟蹤那個灰袍男子,誰知道這時卻從旁邊走來一個人,一個年紀不大,玉面冰肌的年輕人。
當張初堯看到眼前的人時,他只感覺到一陣恍惚。因爲此人實在是太美了!
“一個人?”
當他開口說話的一剎那,張初堯心中覺得有些惋惜,這個穿着長衫,丹眉鳳眼的人,竟然是一位男子。
“我怕半個人會嚇着你。”
“噗哧!”
此人咧嘴一笑,讓張初堯看的愣神。
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只見眼前人正一臉笑意的看着自己,似乎在欣賞他的失態。
張初堯咂舌,“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可惜了,可惜了……”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眼前這個人品味了一下,然後笑着點了點頭,“好詩,好詩。”
“那可惜了什麼?”
“可惜了你是個男人。”
“哈哈!你倒是真的有趣。”那人似乎是來了興趣,於是走到張初堯的對面問道:“介意我坐在這裡嗎?”
“介意。”
可是張初堯說的話顯然沒有用,那個長得酷似美人的男子,臉皮也不是一般的厚,竟然直接就坐了下來。
“敢問閣下叫什麼名字?”
張初堯指了指外面,“夏雨。”
“可據我所知,閣下應該姓張呀。”
聞言,張初堯的眼睛微眯起來,心想此人難道是看穿了我的易容術?
“閣下是?”
“他們都稱我爲公子。”
聽到公子二字,張初堯心中一動,那四個傷了鍾離的人,臨死的時候,口中就是念着公子會幫他們報仇的。他表面上卻不動聲色,而是立即打開系統,打量起眼前的人:
【白玉樓】
【境界:先天一重天】
此人不過先天一重天的境界就能夠看破我易容?看來眼前的這個白玉樓不簡單啊!
“據我所知,閣下應該姓白呀。”
這個長得酷似女人的男子臉色微微一變,“你認識我?”
張初堯也不打算回他,而是直接問道:“說吧,閣下找我有什麼事情?”
白玉樓沉默良久,臉上那常年不變的笑容也罕見的收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吐出三個字:“天機門。”
張初堯直接搖頭,“我們真的不知道。”
白玉樓盯着張初堯的眼睛看了良久,相信了他說的話。
“不管張館主說的是真是假,我信了。”
說着,白玉樓深處蔥白的細手指,拿起桌子上的百花釀,給自己倒上一碗。此人不僅長得像女人,就連手也像女人的手。甚至還要比一般女子的手還要好看。
他端起一碗酒,喝了一口,面無表情。
“張館主知道,人活着是爲了什麼嗎?”
“爲了什麼?”張初堯沉吟片刻,“爲了名?爲了利?”
“這真的是張館主心中的答案嗎?”白玉樓輕聲問道。
他的聲音很有穿透力,伴隨着外面的風聲雨聲,顯得那麼自然和親切。
窗外的小雨敲打着窗簾,滴滴答答的雨聲落在張初堯的心頭,這個白玉樓說話的時候似乎有一種魔力,能夠讓人心靜下來。
張初堯開始思考自己的活着是爲了什麼。
上一輩子,寒窗苦讀十幾載,只爲了上個好大學找個好工作然後娶妻生子度過一生。雖然他也沒有上了什麼好大學,也沒有找到好工作,也沒有娶妻更沒有生子,但並不妨礙他去思考自己或者到底是爲了什麼。
似乎他努力去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讓自己活得舒服一些而已。
那這輩子呢?
一家武館,幾個徒弟。
手裡也有不少銀票,過得無憂無慮,要不是有天機門一事,或許這樣平淡的生活,就是做好的了。
“張館主不知道自己心中的答案嗎?還是你的心中沒有答案呢?”
“活着是爲了更好的活着。”張初堯說道。
白玉樓笑道:“張館主年紀不大,想的倒是挺透徹的。”
張初堯反問:“那你呢?”
“傳聞武道的盡頭能夠堪破一切,破碎虛空。”白玉樓微笑着說,“我活着就是要登頂武道盡頭,去看一看哪裡的風采,然後永遠的活下去。”
“永遠的活下去?”張初堯不解。
“傳聞破碎虛空成就武聖,可壽與天齊,不死不滅。”白玉樓說道,“所以,我需要天機門的消息。”
“天機門的消息能夠幫助你登頂武聖?”
白玉樓搖頭,“不是,這只是我踏足武聖的第一步。”
“那可真的是抱歉。”張初堯無奈的說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有關天機門的消息。”
“那張館主是否能夠幫助我?”
“幫你什麼?”
“幫我獲得天機門的消息。”
張初堯攤手搖頭,“愛莫能助。首先我並不知道如何獲得天機門的消息,其次我也不想插手這些事情。”
“可是就算你不插手,也與這件事情脫不了關係了。要知道在大家心裡,你天下武館和餘小天,本就是這件事情的核心。他們可不會相信你的解釋,張館主還不如與我合作,至少不至於背腹受敵,孤立無援。總的說來,我們這算是互幫互助。”
張初堯冷笑:“和一個差點殺了我徒弟的人合作?”
白玉樓道:“張館主此言差矣,我的手下確實傷了你的徒弟,但是你的徒弟如今依然活蹦亂跳,而我的手下卻全部被你殺了。我們就當此事沒有發生,豈不是很好?”
“可你之前想要抓我徒弟,而且不只想抓鍾離。”
“那是以前,現在不一樣了。”
“哼!”張初堯果斷起身,不願再與白玉樓掰扯,“對我來說是一樣的。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既然你我的想法不同,那不如就此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