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日中午,平壤城內,衛隊團團長劉多荃仔細檢查着安保工作各項事宜,多年的警衛工作養成的直覺讓他隱隱覺得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氣藏匿在表面看上起一片和氣安樂的平壤城內。“王將軍,對於平壤你們畢竟比我們衛隊團要熟悉的多。少帥進城後的安全問題,很大程度上我們還是要多多依仗你們的協助呀!”眼看再過兩個小時少帥即將進城,劉多荃不放心地對王以哲道。
“少帥車隊經過的路線、歡迎會場的警戒任務都是由我親自負責監督的。少帥的安危問題是我們的頭等大事,這一點我清楚的很。”王以哲略笑笑道。但是劉多荃明顯看到他的眉宇間有一絲揮之不去的陰霾。畢竟平壤到東北軍手中才一個多月而已,地上是屬於東北軍,地下世界就很難說了。日本人在這裡統治和經營多年,“初來乍到”的東北情報部門在這裡確實是“人生地不熟”,張學良一旦有個閃失對整個東北的影響無疑是極其巨大的。“軍部憲兵大隊和新任的金正權市長都做了周密的部署,各項保衛措施也都早佈置下去了。爲了萬無一失,我又特地增加調撥了一個加強營的士兵負責沿途警衛,應該沒有什麼漏子可鑽了。”王以哲補充道。
“參加警衛任務的朝鮮治安軍和朝鮮族士兵、警察全部替換掉,一個也不能留!一旦有個差池我們都負不起責任的!”劉多荃不放心道。東北軍此時在朝鮮佔領地內陸續組建了數個由朝鮮族士兵組成的民兵部隊,也稱爲朝鮮治安軍,協助東北軍維持佔領地內社會治安和清剿朝鮮游擊隊等事宜;爲了補充兵員,投降的韓軍士兵則分散開零零碎碎補入一些戰鬥減員嚴重的東北軍部隊內。此時東北轄區內朝鮮民族在人口上已經是僅次於漢族的第二大民族了,軍隊不招收朝鮮族士兵是不可能的。但是在東北軍內部,每一支部隊裡面漢族士兵和朝鮮族士兵比例一定不會低於五比一,這是東北軍高層將領心照不宣的事情,畢竟人心最難測,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臨陣倒戈。
劉多荃對王以哲講話時的口吻幾乎像在對他下命令般。雖然王以哲是中將軍長,劉多荃只是少將團長,但是他這個團是張學良的“近衛團”,規格可不低,絕對超過正規師級的。身爲“天子近臣”,說話或多或少有點高高在上的味道。對此剛剛步入不惑之年的王以哲也不是十分介懷,立刻向部下傳達了劉多荃的“命令”。
此時平壤城內大街小巷已經是崗哨林立刺刀如雲,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紅底戰斧軍旗和青天白日滿地紅國旗滿城飄揚。一排排頭戴鋼盔身着深灰色野戰服手持三〇式步槍的東北軍正規軍野戰部隊士兵和一身黑色制服的憲兵立成人牆警戒在大街道路兩側,人羣中還有不少影影綽綽身着便衣的特殊人物警惕地四面環顧晃悠着。東北軍進入朝鮮以來對待普通朝鮮老百姓在政策上還是比較溫和的,加上東北農業部和內政部在朝鮮北部轟轟烈烈開展的“土改”運動也讓廣大朝鮮基層百姓得到了很大實惠,這一切配合東北宣傳部的大力宣傳外帶日本人以前在朝鮮的惡劣統治表現的襯托,使得大部分朝鮮老百姓不覺得東北軍是侵略者,反而是“來自母國的解放者”。東北政府在朝鮮北部的統治根基也在對朝鮮族民族潛移默化的同化思想薰陶中開始慢慢紮實。除了一些頑固的朝鮮獨立社團和游擊隊,當然這些組織被東北政府宣佈爲“非法組織”並納入軍隊的打擊目標內。此時平壤的大街上雖然談不上摩肩接踵倒也是熙熙攘攘,廣大平壤居民都紛紛涌上大街想一睹“解放了朝鮮的東北軍統帥”的風采。
看着坐在自己身邊的劉多荃不遺餘力地把車子兩側窗戶的窗簾都拉了起來,坐在後座的張學良不由苦笑着“抗議”道:“霆五,不至於這個樣子吧?這樣子我都沒有辦法欣賞平壤的市容和朝鮮的人文風俗了!”
劉多荃臉上毫無笑容:“我的大少帥!您可是小日本做夢都想除掉的對象!您的安全還關係着整個東北的興衰!我要對東北已經現在超過五千萬的同胞負責!再說了,您要是有個閃失,老張頭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同一時間的“正和”百貨商店的貨物倉庫內,十來名精心挑選出的“特高科”精幹成員、黑龍會幫衆、“一進會”成員正在緊張地準備中,這些平時在平壤基本是獨立行動的日本情報機關此時由於行動的重大性而在上級命令下聯合了起來。從各個堆得亂七八糟的商品箱子底或者地板下暗格等隱蔽地方取出一個個武器零件堆放在一起,很快在一雙雙手熟練的組裝下恢復原型——八把AK-35式突擊步槍,一挺捷克式輕機槍,一柄“鐵拳”反坦克火箭炮,十來個彈夾、數發手榴彈。
“真不懂張學良爲什麼要給這款自動步槍取這麼奇怪的名字,但是這槍強大的火力和精良性能讓我真是愛不釋手,今天就用它結果了張學良的性命吧!”殺手之一的衫山元誠把裝有30發子彈的彈匣給AK-35裝上後一拉機拴,頓時槍身內發出一聲清脆的“咔嚓”聲,說這話的時候衫山元誠滿眼都是嗜血前興奮的狂熱。
“張學良的車隊一共八輛,他本人在第五輛汽車上。9點35分時候車隊會經過勝利大道12號巷口,那裡有一座15米高的鐘樓,我們的人已經控制了那裡。到時候小野君將用‘鐵拳’擊毀第一輛汽車迫使這個車隊停止下來。然後諸位一起衝出去對準張學良的座駕掃射,必須要全力以赴一定要幹掉他!”相川冶度咬着牙一邊佈置任務一邊把一把三棱刺刀放在袖子裡。
“‘鐵拳’火箭彈的威力足以擊毀一輛坦克。爲何不讓小野君直接對準第五輛汽車,讓張學良和車子一起融化掉?”衫山疑惑道。
“我們這次行動要求必須要殺掉張學良!要求百分之一百的成功!哪怕我們全體‘玉碎’也在所不惜!如果張學良臨時換了汽車做到了第三輛汽車上,那麼第五輛汽車被擊中後只會打草驚蛇,張學良就能踩着油門從我們眼皮下再次跑掉了!所以小野只需要迫使車隊停下來就行了,其他的就需要我們去做了!”內心過度地仇恨讓相傳冶度臉上的表情近乎猙獰,“記住!幹掉張學良相當於消滅掉二十萬東北軍!請諸位明白我們的任務重要性和我們的使命!爲了天皇和帝國,務必要全力以赴!願天照大神護佑我們!”
在街道兩側一排排原本居住在平壤的華僑真心舉起的“歡迎張少帥”橫幅和發自肺腑的“張少帥萬歲”呼喊聲音中,張學良的車隊在四輛軍用三輪摩托開路下以中等偏下的速度駛入平壤城內。本來劉多荃還要讓王以哲調兩輛“2號”坦克進城開路守衛,這個過分的有點誇張的要求讓張學良嚴詞拒絕了。
處在勝利路12號街巷鐘樓六樓上的小野明郎從皮箱內把‘鐵拳’火箭筒(射程60米)零件取出來迅速組裝好後扛在肩膀上來到窗前,嫺熟地調整好角度和高度,繼而裝彈,對準張學良車隊必經之路。由於入城關卡東北軍守衛檢查的十分嚴格,特高科只偷混過來了一發火箭炮彈,這一發炮彈的準確命中是成功的重要保證。協助的五名“一進會”會衆在樓下樓梯口警惕觀望着。
人羣中,相川冶度等人混於其中,冷冷地看着看着道路遠處越來越近的車隊,手慢慢伸入懷中。時間在一點一點隨着相川的心跳在走向預定時刻。
9點35分,一發火箭彈撕裂空氣尖叫着準時從天而降,頓時第一輛車在爆炸的火球中化爲燃燒的廢鐵,相川冶度等人抓緊機會衝出人羣一擁而上,AK-35猛烈地噴射着子彈將第五輛車達成了篩子,裡面坐着的張學良在沒有反應過來的驚愕中血濺三尺……這一幕畫面在預定時間到的時候並沒有出現,大街上仍然是歡樂的人羣,車隊平平安安從鐘樓下試過——小野明郎睜着眼睛趴在窗前,手指仍然扣在火箭炮的開關上,他的眉心赫然出現一個血窟窿,腥血和腦漿緩緩地在狙擊槍彈造成的彈孔中流出。距他一百多米的另外一個高樓上,一個東北安全部的槍手對樓下的觀察員做了一個手勢——目標清除。鐘樓下,衝進去的東北軍情局特工們用消音微衝對着拔槍反抗的“一進會”會衆掃射起來。
“八嘎!動手!”聽到數聲槍聲卻沒有看到炮彈的相川冶度意識到小野那邊出了問題,刺殺行動節外生枝但是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怒罵一聲相川冶度舉起捷克式輕機槍衝出人羣。衆日本殺手紛紛現身,數十支步槍手槍訓練有素一起對準第一輛汽車兇猛開火。這是實現預定好的,不管怎麼樣必須要把第一輛汽車打停下。
在密集子彈組成的多重火力摧殘和兩枚投擲過去的手榴彈爆炸開的威力下,支離破碎的首車歪歪斜斜撞到了電線杆上。得逞目的後的日本人槍口一起對準後面的車輛挨個掃射。道路兩邊人羣驚叫呼喊着四散奔逃,“保護少帥!”軍官們高喊着,東北軍警衛團和野戰部隊士兵迅速回過神來立刻開火還擊,雙方殺作一團。子彈橫飛中火力薄弱的刺客們很快招架不住,眨眼間十幾個日本人倒地斃命。
“上吧!”相川冶度左手飛速給打空子彈的輕機槍換彈夾,同時右手閃電般射出軍刺正中一個對準自己正要開火的東北軍士兵咽喉,隨着他的命令數個決死的刺殺者厲吼着不要命地撲上去,一邊狂奔衝向張學良的座駕一邊拉動身上纏着的炸藥包的導火索。在衛隊士兵飛蝗般的子彈下很快被擊中在距離張學良汽車七八米的地方紛紛倒地爆炸的粉身碎骨。
正在這時車隊旁邊兩家商店內突然闖出兩輛摩托車,脫繮野馬般直挺挺衝向車隊。
“打!”東北士兵狂風般射出的子彈飈向那兩輛摩托車,射爛了車前加固的鋼板打死了車上的日本死士後,一輛在衝向張學良駕車的時候被最後一輛汽車捨生忘死半路衝過來撞在一起同歸於盡,爆炸起巨大火球中紛飛的金屬碎片將四周的士兵和平民射倒一大片;還有一輛成功撞到了第五輛汽車。頓時數輛汽車一起爆炸連連熊熊燃燒起來。
看到張學良的轎車燃起沖天大火,確定絕無可能還有人能夠在裡面活下去,相川冶度大喜,雖然部下傷亡慘重,但是行動終於成功了,“撤!”接到撤退命令後尚且活着的日本刺客們紛紛奪路而逃奔往預定接應點。
衆刺客剛剛衝出一條小巷,一輛黑色轎車子彈般呼嘯而來將相川冶度前面的衫山元誠撞飛而起後“嘎吱”停在了相川一行人的面前堵住了逃路,衫山整個人像片樹葉輕飄飄落到幾米外的地面上,發出沉悶的落地聲。車上和其他埋伏地點內等待已久的東安部特工和憲兵們的蜂擁而上將來不及反抗的相川冶度等一干人統統摁倒制服在地。領頭的憲兵隊長上前重重一拳打在相川冶度的下顎上。相川冶度頓時眼前金花四綻,同時一隻強有力的手死死扼住他的喉嚨,另一隻手則從他嘴裡摳出一顆氰化物藥丸。相川冶度狠狠吐出一口帶着血絲的吐沫,恨恨地看着對方。
“統統帶走!”憲兵隊長手一揮,然後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經失去知覺但還微微抽搐的衫山元誠,“那個活不了,解決掉。”
旁邊的一個憲兵面無表情走過去,對準衫山元誠的頭部補了一槍。
“加上這一次,小鬼子已經是第八次刺殺我未遂了吧?”到達平壤東北軍朝鮮派遣軍總司令部,從裝有防彈玻璃和加厚鋼板的特製汽車上下來後張學良自嘲道。此時已經是傍晚五時了。
“是的,少帥。如果包括被我們挫敗的計劃,已經有七十五次了。”立於張學良身邊的東北軍情局北朝鮮組組長上官默回答道。
“冷鋒這次乾的不錯,順藤摸瓜把平壤的日本情報機關連根拔起一網打盡,大大有功啊。只是這老小子居然用我作誘餌,膽子可真不小。”張學良搖搖頭苦笑道,“幸好我沒有上車,不然早被大火烤熟了。”
“是、是、是!少帥您受驚了!可是不放出風來說少帥您要進平壤,我們也沒有辦法引誘平壤的日本間諜組織自投羅網呀!您老人家就當爲了朝鮮的安定繁榮做一回貢獻吧!”上官默狡黠地笑道。
“你們這些搞陰謀詭計的,個個都成精了!”張學良一臉無奈道。
平壤軍事監獄內,被捕的相川冶度猶如籠子裡面的餓狼般煩躁不安在小小的牢房內走來走去,幾個小時後進來數個東北軍憲兵將他押進了審訊室。
這座監獄原本是日本人修建的用來關押朝鮮反抗團體成員和“政治犯”的。審訊室也是原本日本人建造的行刑室改造的。室內陰森恐怖,屋頂吊着兩盞燈泡,昏黃的燈光下,牆壁和柱子上擺掛着各種各樣原本日本人制作用來對付朝鮮反抗者的刑具,老虎凳、槓子、皮鞭、火爐、烙鐵、竹籤、鋼針、火鉗、木馬、夾棍、跪椅、鐵鏈等泛着幽幽寒光令人毛骨悚然。靠牆的幾個十字架上還吊着幾個渾身血跡斑斑昏死過去的日本特高科成員,旁邊幾個累的汗流浹背的東北憲兵正在往他們身上潑冷水試圖弄醒他們。
“你們的上級、情報網組成、聯絡方式、其他聯繫接頭人員,只要你知道的我都要。”坐在對面的東北安全部審訊員一臉平靜,開門見山。
相川冶度雙目赤紅,半晌開口道:“在我回答之前我想知道你們是怎麼破獲我們的計劃的。”
“嗯,可以。第一,那個獨立第八步兵旅的少尉在被你們收買後第二天就向我們自首了;第二嘛,我可以讓你見個人。”審訊員轉頭向旁邊的憲兵示意了一下,那個憲兵走出去,很快帶進來一個人。頓時相川冶度雙眼瞳孔幾欲爆裂,他足足愣了幾秒才難以置信道:“玉兒?”
審訊員介紹着這個“正和”百貨商店裡面叫玉兒的年輕女子店員:“她真名鄧莉菲,隸屬東北安全部軍情局情報分析通訊處,編號E-0586,代號‘冰蝴蝶’。1931年秋奉命潛入朝鮮。你們這次行動和你們平壤情報網分佈情況大部分的全是她的提供的情報。鄧小姐,你這次立了大功,我想少帥起碼要授予你一枚白銀戰斧勳章的。恭喜了。”
“冰蝴蝶”淡淡笑了一下,轉身出去。她還要繼續在日本人情報系統的心臟內潛伏下去。她不擔心自己的身份會暴露,因爲相川冶度到這裡這輩子就別想活着再出去了。
相川冶度愣愣了一會,嘆口氣道:“我終於明白什麼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了。”
“嗯,既然你的要求得到了實現,那麼請回答我剛纔提的問題吧。”
“哼!”相川冶度冷哼一聲,扭過頭不作理睬。
審訊員臉上仍然是波瀾不驚的表情,語氣也不溫不火:“你們日本人言而無信的特性是享譽世界的,閣下現在的態度我一點也不奇怪,想要從你的嘴裡得到東西不用點手段是不行的。不過我相信對於相川冶度先生你這種經過特殊訓練,意志力和忍耐力都超越常人的優秀特工來講,普通的審訊方式是不行的。我不得不使用點特殊方式。”隨着召喚,兩個身着白大褂口戴口罩的東北軍軍醫進來,得到允許後走到相川冶度身邊,一人摁住他的胳膊,另外一人在他皮膚上搽上酒精消毒後將一針管的淡灰色藥劑緩緩注入相川冶度體內。
“這是一種由我們的醫藥專家研製成功的特殊合成毒品,令人上癮的效果和毒癮發作時的痛楚程度是純鴉片的上百倍。剛纔那針管起碼值三百法幣,我們可是很願意爲你破費的。希望你早點配合我們交代問題,相川冶度先生。”東北安全部的審訊員臉上開始浮現出笑容,用一種穩操勝券的眼神看着渾身肌肉開始顫抖的相川冶度。
“愛新覺羅·顯璵!”女子審訊室內,川島芳子,即金壁輝兩眼黯淡像一具屍體般毫無知覺地坐在椅子上,此時她心裡的希望猶如肥皂沫一個接一個在破滅。
“我們從三年前年就開始注意你了,告訴我們你所知道的任何事情。不然你將因爲犯有‘叛國罪’而在鐵窗裡面度過你的餘生。”
“叛國罪?”金壁輝冷笑道,“我是日本人,爲自己的祖國工作,何來叛國罪之有?”
“日本人?你本是清朝末年肅親王的第十四個女兒,溥儀皇帝的堂妹。辛亥革命後被日本人川島浪速認作義女,此後你改名爲川島芳子並在日本接受教育。17歲自殺未遂之後斷髮並改作男裝打扮。1927年在旅順與蒙古王族結婚。1930年私奔後用你養父的關係接近關東軍,還曾經擔任反動社團‘滿洲青年聯盟’的領導者,‘十一五’事變的時候你作爲日本間諜勾結熙恰等清朝遺族暗中活動,那個時候我們開始注意到了你。後來你還間接參加了東北會戰等日軍在東北的軍事行動,意圖藉助日本人的力量復辟清王朝,失敗後你又輾轉上海、南京和瀋陽之間一直爲日本人服務竊取南京政府和東北政府的機密情報。所以,你的罪行不是間諜罪,而是叛國罪;你不是日本人,你是漢奸。”
金壁輝咬緊嘴脣,陷入深深的沉默中。
“滿清王朝氣數已盡,在中國的歷史上已經永遠地結束了!可你還執迷不悟追尋一個泡沫般的幻想。”女審訊員冰冷的話語猶如利刃刺進了川島芳子內心最不願意承認和麪對的黑暗角落,“你的理想註定實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