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兩架殲-16戰機從滑行道緩緩地駛入跑道之中停留片刻,獲取到塔臺的起飛許可後在跑道上加速滑跑起飛,隨即沒入無垠的空中,消失不見。
楊洛一眼就看出,剛剛升空的兩架殲-16之中,沒有剛剛進行了單機對抗的那架。
很顯然,這是換了一架戰機。
中間的間隔時間太短了,不足以完成對對戰機的檢修保養、掛載導彈、加註航油氧氣等工作,只能換一架來進行雙機對抗。
“302、301,進入跑道待命,完畢。”
塔臺的指令終於來了。
“302明白,完畢。”
“301明白,完畢。”
葉劍龍和楊洛相繼在通信頻道里回覆道,雙手利落地操作各種儀器開關,節流閥和操縱桿前推。
“轟!”
在外部電源的輔助下已經啓動、正處於怠速狀態的航空引擎正式開始工作,尖嘯聲逐漸響亮,聲音越來越大,尾噴口向後方空曠的區域噴射出高溫火焰和氣流。
太行-10C航空窩扇引擎爆發出強勁的推力,推動殲-10C緩緩駛出機庫,駛向跑道。
在跑道上剎車挺住,再次檢查一遍戰機的各個系統,獲取到氣象參數和塔臺的起飛許可之後,兩架殲-10C戰機噴出滾滾熱浪,在跑道上加速滑行起飛。
雙機組的最後一戰,正式拉開序幕。
這是決定第一屆雙機組金頭盔歸屬的一戰,是必將載入金頭盔的史冊之中的一戰!
“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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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機編隊起飛,爬升了一段時間後,作爲長機的葉劍龍下達了指令,然後從他嘴中報出一連串的飛行參數:“高度4500,航向260,速度680,爬升率12……”
“明白。”
楊洛深呼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開始操作。
根據需要,操縱桿前壓或後拉、蹬左右舵、節流閥前推或收回、迎角增大或是減小……
楊洛的雙手雙腳一陣眼花繚亂的操作之後,編隊的方式改變了,由在水平方向上經典的一前一後編隊,變成了只是在訓練時會用的垂直方向的編隊方式。
301殲-10C從斜後方的位置,到了302殲-10C的正下方飛行,高度相差100米。
就像是疊羅漢一樣,兩架殲-10C戰機疊在了一起。
經緯度一致,高度不同,這反應在大禮堂內的顯示雷達信息屏幕上,就只剩下了一個信號。
“他們這麼做是什麼用意?隱藏一架戰機嗎?”
“平飛還好說,我們也能做到,但是一旦機動起來,他們還能保持嗎?”
“這戰編隊方式,是要到了接敵之後再分開,給對方一個出其不意。”
“出其不意?有什麼用?一旦他們分開,對方馬上就可以反應過來。”
大禮堂內的所有人都被整迷糊了,一時之間議論紛紛。
“你跟他們最熟悉了,你怎麼看?”衷梓陽捅了捅薛飛的胳膊,問道。
薛飛淡淡地道:“套路,都是套路。”
聽到薛飛的回答,簡直是牛頭不對馬嘴,衷梓陽不由得滯了一下,才說道:“不是,我的意思他們在機動的時候還能保持住編隊嗎?”
薛飛認真地想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
薛飛確實不知道,他從未見過楊洛和葉劍龍兩人單獨訓練這種編隊,甚至於換裝殲-10C後根本就沒有訓練過。
充其量也就是在楊洛剛下隊那會,還在飛殲-7G的時候,整個中隊訓練過一段時間,但也是在保證平飛的姿態下。
對於大禮堂內的所有飛行員來說,這樣的編隊方式並不稀奇,他們也能飛。
實際上,在保證平飛的姿態下,只要稍加訓練,基本上所有飛行員都能做到。
這種編隊方式只是編隊訓練的其中一種,訓練飛行員之間的配合而已,根本就沒有辦法進行戰鬥,也沒有人會在空戰的時候使用。
當然,這種編隊方式也有他的優點存在,確實能把雷達給欺騙了,讓雷達屏幕顯示不出兩架戰機,只能顯示一架戰機的信號。
但它的缺點更大,一旦接近了攻擊距離,需要機動的時候,就會因爲無法做到同步,被迫分開,進而被雷達給偵測出來,只不過是能延長被發現的時間的而已。
而且,在被迫分開之後,敵人根本就不會給時間來重新進行編隊,只能是各自爲戰,被敵人各個擊破。
這就是沒有人將這種編隊方式用在空戰之中的原因,因爲在所有人的認知中,沒有人能在機動中還能保持這樣的編隊方式。
但是,在今天,楊洛和葉劍龍將會打破這種固有的觀念,讓所有人意識到,並不是不能保持。
隨着時間的流逝,在戰局正式開始之後,衆人驚訝地發現,雷達屏幕上始終只顯示着一個信號。
縱然是在雙方的距離逼近了中距彈的射程範圍之內,需要用機動來規避對方的鎖定的時候,依然如此。
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這是所有人的心中的疑問。
……
空中,楊洛作爲僚機,始終都是在配合着長機的行動。
“我被鎖定了,向左橫滾一圈脫離。”
聽着刺耳的警報聲,葉劍龍面不改色,並未慌張,淡定地通報了自己即將要做的機動。
話音剛落,不待楊洛回答,葉劍龍就採取了行動,蹬左舵,向左壓桿,操縱戰機橫滾。
“明白,向左橫滾一圈。”
楊洛一邊嘴上說着,一邊手腳馬上就操作了起來。
如果此時有人能看見,就可以發現,兩架殲-10C幾乎是保持着同步的姿態,一上一下在進行橫滾機動。
想要保持當前的編隊飛行,實際上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
關鍵在於兩個人能不能配合默契,手上的動作能不能跟得上。
就像現在這樣,以葉劍龍爲主,所有的指令都是由他下達,指令下達之後他馬上就會採取行動,根本就不會管楊洛有沒有聽清楚,能不能跟得上。
而楊洛呢,要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採取相應的操作,根本就沒時間來給他思考。
相比之下,葉劍龍比較輕鬆,他只需要顧着自己,然後向楊洛說清楚自己要做的機動就可以了。
楊洛則艱難多了,必須在第一時間跟上葉劍龍的動作,保證做到同步,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當然,他們也不是沒有補救的辦法,但是會不會被對方察覺,最終導致前功盡棄,那就是個未知數了。
就這樣,兩人不快不慢地向兩架殲-16的方向挺進着,一直都沒有出什麼問題。
隨着距離的接近,規避雷達鎖定也越來越艱難,並不像遠距離那樣簡單,必須使用比較複雜的機動才能規避的了,這也讓楊洛和葉劍龍之間的配合越來越困難。
似乎老天爺也看不過去了,不想兩人這麼順利,想要給兩人找點麻煩。
在快要接近到視距範圍之內的時候,葉劍龍再次被鎖定了,他馬上向楊洛通報了機動的內容,並開始操作。
但是機動比較複雜,楊洛卻沒能完全跟得上,一下子把他給暴露了。
“我沒有跟上,馬上啓用應急措施。”
看到葉劍龍還在機動,而自己沒跟上,楊洛馬上大叫道。
“明白。”
葉劍龍臉色變了一下,凝重了許多,開啓了一直未曾使用過的電子干擾。
縱然是對方對自己一方使用了電子干擾,葉劍龍和楊洛也不過是提升了抗電子干擾的強度,並未實施反干擾,爲的就是隱藏己方的電子干擾頻譜。
電子干擾,正是他們在失誤之後,沒能保持同步的補救措施。
剎那間,特定頻率的高能電磁波如同洶涌的洪水一般,從302殲-10C所攜帶的電子吊艙釋放出來,以接近光速的速度,跨越十多公里的距離,把兩架殲-16戰機籠罩其中。
“滴!”
轉瞬間,兩架殲-16座艙中就響起了高頻率的提示聲,雷達屏幕上突然多了無數個閃爍的光點信號。
密密麻麻的,幾乎佔據了整個屏幕,簡直是要閃瞎眼睛,根本分辨不出哪個是假信號,哪個是真實的信號。
“電子干擾,該死!”
看着雷達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信號,其中鎖定了302殲-10C的殲-16座艙中,前後座艙兩個飛行員不由得差不多同時爆了句粗口。
殲-16是雙座型戰機,分前後座艙,正常情況下,前置座艙的飛行員負責駕駛,後置座艙的飛行員負責武器的操控。
非正常情況下,也可以反着來。
畢竟,雙座型戰機都有兩套設備,就像是殲教-7、殲-10S、殲-11BS戰機一樣,前後座艙都可以進行操控。
前置座艙的飛行員一驚,爆了句粗口之後,馬上說道:“馬上啓動抗電子干擾。”
不用他說,在後座的飛行員已經在更換電磁頻譜,換到了另一個頻段。
雷達顯示屏馬上恢復了正常,顯示出了雷達掃描到的真實信號。
但也就是在這短短的時間裡,楊洛和葉劍龍再次疊在了一起,做到了完全同步。
“這……”後置座艙的飛行員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前置座艙的飛行員疑惑地道。
“在被電子干擾前的剎那間,我好像看到雷達信號有變化,就好像是……”
“像什麼?”
後置座艙飛行員想了一下說道:“就好像是兩架飛機,飛的非常近,導致雷達信號重疊在一起一樣。”
“信號重疊在一起?”前置座艙的飛行員看了一下雷達屏幕上顯示的信號,疑惑地道:“你覺得有可能嗎?那現在怎麼解釋?”
“我也想不通,按理說,就算是飛的再近,在雷達上也能顯示出來。難道……是我看錯了?”後置座艙的飛行員眉頭皺的更深了。
“我看就是你眼花,看錯了。我怎麼就沒發現呢?”
就在這時,通信頻道里響起了另一架殲-16戰機中飛行員的聲音。
“或許吧。”
後置座艙飛行員不置可否地說道,也不去爭辯,只不過雙眼仔細地盯着雷達顯示屏。
他心裡的警惕也提高了幾分,他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好似對方有什麼陰謀似的,更重要的是對方的另一架戰機一直都沒有出現。
他們也曾360度無死角地搜尋過,但一直沒有找到另一架戰機,他們交流過後一致認爲楊洛和葉劍龍使用了之前跟16旅對抗時使用的戰術,一架吸引他們的注意,一架在山谷中低空突防。
因此,他們提高警惕的同時改變了飛行航向,遠離山脈,準備把戰場放在沙漠中央上方的空域。
另一邊,因爲使用了電子干擾,再加上機動,葉劍龍成功規避了雷達鎖定。
楊洛再三確認了葉劍龍的飛行姿態,再與自己當前的飛行姿態對比,確定做到了同步,頓時鬆了一口氣,說道:“還好,他們應該沒有發現我們剛剛露出的破綻。”
“他們現在有沒有發現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我們馬上就會做不到同步,而被他們發現。”
葉劍龍的聲音略微顯得有些焦急。
機動越複雜,同步越困難。
完全可以預料,若是保持當前的編隊方式,不用過多久,他就會再次被鎖定,而爲了規避鎖定,簡單的機動未必可行,可能需要連續的機動才行。
而楊洛,未必跟的上。
“放心吧,在此之前,我們肯定能獲得攻擊的機會,拖住他們其中一架,然後我們二打一,圍攻另一架,勝利還不是手到擒來。”
楊洛卻是信心滿滿,右手握杆,操縱301殲-10C戰機緊緊地跟隨着葉劍龍的機動。
“希望如此吧。”
葉劍龍嘆了一口氣,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他只能相信楊洛,只是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PS:前天晚上8點多接到電話,我媽摔了一跤,摔傷了膝蓋半月板,又沒有說清楚,於是我火急火燎地定了一張11點的火車票,返回贛州老家。
幸好沒什麼大礙,只是移位,行動不是很方便,得拄拐。
然後在昨天晚上,我又重新坐車返回廣州,直到凌晨1點多才抵達。
這也是爲什麼我斷更了兩天的原因。
略作解釋,我是真的有事,而不是無故斷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