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道盟後手
兄弟重逢自是有說不完的話題，不過陸超發現自家兄長對自己的情況瞭解的很深，從自己隨老師去天都到去了謝家後的種種，陸玄都知道。
“大哥，那呂奉先與你究竟是何關係？苦肉計也沒有這般演的吧？”陸超看着自家兄長，一臉不解。
不是他笨，而是呂奉先每次跟陸玄交手都太慘了，從最早追殺曹敬忠，被陸玄一刀打成重傷，到後來東州之戰，被陸玄的陣法困住，回來也是修養了半個月纔好。
之前呂奉先多次率軍渡江想要攻伐柳州，連殺慕容復麾下大將，每一次都是陸玄出現阻止，而且每一次都是重傷而回，就算是一開始是苦肉計，這麼幾次下來，假降怕也會變成真降，當個暗子都要遭這種罪？誰受得了？
“以後你會懂的。”陸玄不置可否。
“那柳州那些大將也是故意讓殺的？”陸超道：“這些都算是慕容家的心腹，大哥此舉是便想削弱慕容家在軍中的影響力？”
“這些世家大族眼界跟常人不同，不會因私仇而賭上全家性命，但利益就未必了，柳州、武州新定，我若直接削他們兵權，他們必然心懷怨恨，如今天下未定，做這種事不但慕容家會心生芥蒂，其他歸降的將領也難免會有兔死狐悲之感，但若死在敵軍手裡，那就不同了。”陸玄點頭道。
“不止如此，慕容家的姑侄還會對大哥數次援手感恩戴德，畢竟這是救命之恩。”陸超笑道。
“你真的長大了。”陸玄看着弟弟感慨道。
“哥，伱我都年過四十了。”陸超無語道。
當年在三陽縣分別時，陸玄十八，陸超十六，到如今已經過去二十五年之久了，這其中經歷了歸一教的落敗，大幹的崩潰，天都之亂再到崔家和歸一教的商戰，當初陸玄吞併荒州用了數月，但佈局可是用了足足五年，而錦州這裡陸玄設局、選人到如今偷天換日在道盟眼皮子底下拿到錦州，足足花了十五年時間，當年的少年郎早已沒了那份稚氣，只是因爲修行的緣故，看不出老態來而已。
“四十又如何？我如今已是武道四品見神境，沒了氣運之毒，至少也能活個一千五百歲，四十歲也只算個孩童。”陸玄接過婢女遞來的茶道。
“哥，你這次來錦州不會只是爲了見我吧？”陸超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嗯，道盟五宗，青玄道宗、赤陽道宗、陰月道宗都在這邊兒，我想看看能不能拿下幾個。”陸玄點點頭。
“所以你設的以漁易魚局，將位置定在了橫斷山脈一帶，爲的就是能讓氣運蔓延過去，將青玄道宗籠罩其中？”陸超恍然，就說當初陸玄設計的方向有些怪，很多地方其實從發展上來說是不合適的，如今這個疑惑算是解開了。
“嗯，有這方面原因，另外我也有心去橫斷山脈看看。”陸玄點點頭。
“現在？”陸超不解道。
“天下一統以後吧，現在只剩下章州了，可沒時間做這些事。”陸玄搖了搖頭，就算天下定了也不行，他到時候是皇帝，不可能走開的，不過可以讓分身去探索，不出意外的話，化血天經第二重圓滿就突破到不滅境了，需要找尋第二件合適的寶貝了，也不知道這邊能否找到。
“到時候怕更沒時間了。”陸超顯然也想到了這些，感慨道。
三天時間過得很快，除了和陸超敘舊之外，陸玄這三天接見了錦州各路將領、官員，其實不少已經被替換成歸一教的人了，但還是有一些不屬於的，這些人如今發現突然變天了，自然心中惶惑，陸玄來這裡，就是給他們吃一顆定心丸。
此外，也給了陸超正式冊封，錦州監察使，負責監察錦州各郡官員政績，有一定節制權限，不過軍隊不歸監察使管，歸一教現在一地權利大致分爲政權、教權、軍權，三權各司其職也有相互制衡的意思。
錦都，地牢。
相比於三日前，清微的狀態很差，陸玄的血煞在達到四品後也發生了蛻變，那種折磨是直達靈魂的，痛不欲生已經不足以形容了。
再次見到陸玄時，清微整個人都處於半瘋癲狀態。
陸玄伸手一指，清微體內的血煞緩緩收縮到元嬰丹田的位置，清微身上那種直達靈魂深處的折磨也緩緩消散。
“爲何……不殺我？”清微虛弱的看着陸玄。
“你說呢？”陸玄坐下來，看着清微道：“我只問一件事，據我所知，除了西方佛國之外，其它六國都有道盟，無論架構還是控制王朝的方式幾乎一模一樣，你們是否算是一家？如果是，這背後是何人控制？或者說，你們各自宗門宗主之上，應該還有一個更龐大的勢力在執掌。”
清微聞言默然。
“很好，我也不勉強真人，對於有骨氣的人，我會尊重，那就請真人在這種折磨中直到消逝吧。”陸玄見他如此，也不廢話，直接起身道。
“等等！”清微嘆了口氣道：“非貧道不願相告，而是貧道真的不知。”
“不知？”陸玄皺眉，圓真也是這麼說的，這四品無論在佛門還是道盟，都是僅次於宗主的存在吧，連這些人都不知？
“教主既然已經抓了圓真，想必已經問過他，這等事情，我等真的不知曉。”清微道人嘆息道。“爲何要分七國，宗教獲取氣運的方式是教化，你們這般分成七國，傳教反而麻煩。”
“教主如今只是八州之主，所懷氣運莫說宗主，恐怕就是道宗來了，也需退避三分，若是七國合一……”說到最後，清微道人搖了搖頭。
“道宗不是你們宗主？”陸玄敏銳道。
“道宗乃我們道盟五宗創立之人，只是後來，因理念不合，分作五宗。”清微搖頭道。
“這道宗不就是你們幕後之人？”陸玄好奇道。
清微搖了搖頭：“道宗只是道門一品傳說，是否還在這世間也無人知曉，或許早已飛昇仙界也說不定，據說若有帝王違逆天道，強奪我道盟山河印時，道宗就會出現，可惜當年姬桓強奪山河印時，卻並未見道宗現身。”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道宗是否還存在成了一個懸案，畢竟當時姬桓不但強取山河印，更直接殺了一名道盟四品，數十名元嬰以及數百名金丹，對道盟造成的損失不可謂不嚴重，但道宗卻從未出現。
如果這是真的，那道宗不出現也是理所當然的，當初那山河印是假的。
“現在只剩下章州一州未被我拿下，你們爲何還要死保那謝家？”陸玄又問道。
不是隻問一件事嗎？
清微看向陸玄。
元嬰中的血煞突然動了動，清微臉色瞬間煞白，猶豫片刻後道：“其實我等也在猶豫。”
“哦？”陸玄詫異的看着對方。
“教主應該聽過，每逢亂世，都會有妖孽出世霍亂天下。”
陸玄點點頭：“平日有國運鎮壓，但每逢亂世，國運削弱，妖獸沒了壓制，出來爲禍蒼生。”
“其實妖族一直都在，只是或隱於深山，或藏於四海，尋常難見，教主所說的那種會霍亂天下的妖獸只是少數，自上古人妖之戰結束後，人族佔據大地，妖獸退居四海，這是人族先賢與妖獸立下的誓約，無人族許可，妖族不得入大地，不過四海貧瘠，很多妖族也想進入大地，享人族氣運，但這需要手持山河印之人敕封。”
“據說上古時期妖族也有屬於自己的封神榜和山河印，只是隨着人妖之戰敗北，妖族失去了此二寶，無法再封本族之神，若想享人族氣運，就需人族敕封。”
“引妖獸進來？”陸玄微微皺眉。
“海族大妖麾下兵將不少，最弱都是築基境妖兵，相應的，道盟要請動他們，要付出至少三尊神位，道盟如今沒了九州氣運，三尊神位，哪家給，哪家不給這些都需商討。”清微嘆道。
“你們就不擔心妖族入侵，霍亂天下？”陸玄皺眉道：“這業障可不低。”
“不會，妖族築基、金丹容易，但沒氣運加持，高手卻不多，就算進來，也是擔任水府之職，這些神職本就有的，只是九州久不出真正帝王，是以荒廢，據說人妖大戰之後，有一段時期人妖也曾和平相處，只是後來不知何故被趕出大地，道盟之中，也養有妖獸，妖族想要成長，必須依附人族。”清微搖了搖頭。
“我對妖族比較感興趣，你且詳細說說。”陸玄讓人端來一壺酒，對着清微笑道。
清微不想說，但如今人在屋檐下，也只能按照陸玄的意思來了。
清微所說的跟陸玄所想的差距很大，在遠古時期，人族其實只是妖族的一支，只是人族天生便是道體，雖然相比其他妖族，個體孱弱，但卻最擅合作，而且極擅學習。
而當時除了妖族之外，天地間還有神族、鬼族，三族之間大戰不休，當時的人族，在三族之中太弱，神族不是人族的神，而是天地間第一批生靈，天生生而強大，鬼族乃天地怨氣凝聚而成，同樣強大，妖族則是數量衆多，強者輩出。
三族大戰，毀天滅地，人族就是在那樣的環境中掙扎求存。
最終三族高手隕落殆盡，神族直接隕滅，鬼族和妖族也是一蹶不振，當時的妖鬼二族與陸玄印象中的妖魔鬼怪差不多，人在他們面前就是食物。
再後來，第一位人族大帝誕生，帶領人族與妖族與鬼族掀起新一輪的三族大戰，只是妖鬼二族在上一次的的三族大戰中元氣大傷，而人族卻是在不斷髮展壯大，強弱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發生改變，最終，在經歷過無數年的征戰後，人族在那位大帝的帶領下擊鬼族，妖族的山河印直接被打崩，妖皇被人族大帝直接燉了，妖族不得人族准許，不得再踏入人族大地！
而有資格准許妖族入人族之地的，只有手握山河印、封神榜的帝王以及同樣手持山河印和封神榜的宗教，道盟打的正是想要調集一些妖兵來助力章州之戰的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