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螻蟻,也敢傷我!?”蛟龍化作的青年兇厲的目光看向嚴陣以待的慕飛雪和曹敬忠,手中已經多了一杆長刀,對着二人便一刀劈出。
剎那間,凍結的海域崩碎,曹敬忠佈下的一條條細線也在這一刀之下根根斷裂,恐怖的刀罡朝着二人以及身後的大營席捲而來,竟是想要一刀將眼前的阻礙徹底毀掉。
螻蟻?
慕飛雪看着眼前囂張的青年妖族,沒有廢話,身形隱入風雪之中,曹敬忠雙掌一合,再拉開時,一道道細線匯聚成網,向前一推,那黑絲匯聚成的網見風就漲,瞬間迎上那帶着狂暴力量斬來的刀罡,看似無堅不摧的刀罡,竟然在穿過黑絲網的瞬間黑絲網切割成無數碎片,消散不見。
蛟龍青年皺眉看着這一幕,這網是什麼法寶不成,竟然這般厲害。
正要再來一刀,劈碎這大網時,心中突然生出警兆,顧不得進攻,周身繃緊,同時憑着感覺一刀斬向側方。
“咣~”
風雪中一把長刀突然斬出,與蛟龍青年的刀交擊,發出一聲驚天巨響。
看着眼前突然自風雪中出現的女人,蛟龍青年眼中兇光大盛,但還未等他有下一步動作,四周風雪突然狂舞,一片片雪花在這一刻突然變得堅不可摧,瘋狂的朝着蛟龍青年轟擊而來,蛟龍青年身上紫光大盛,形成一層真元護罩想要擋住這些雪花,但那片片雪花卻異常鋒利,有的被擋下了,有的卻穿透護罩,打在青年身上,留下一道道細小的傷口。
蛟龍青年大怒,狂吼一聲,巨力將慕飛雪推開,緊跟着又是一刀斬出,卻被曹敬忠以黑網攔住。
“此妖氣血旺盛,體魄堅韌且力大無窮,不可力敵!”慕飛雪凝重的看向蛟龍青年,對方的實力在五品中只能算中上,但體魄卻遠超尋常武修,慕飛雪這一招,換一個尋常洞觀境武夫,恐怕已經沒了,但對眼前妖龍,卻是隻傷了一些皮肉,這體魄強度,便是專門煉體的同境界武夫怕也比不上。
曹敬忠沒有說話,揮手間,那黑網化作道道黑絲朝着對方掠去。
蛟龍青年揮刀便砍,那黑絲卻瞬間散開,化作一片霧氣朝着蛟龍青年體內鑽去!
“什麼東西!卑鄙小人,有本事與我正面交手!”蛟龍青年感覺體內的血液在這一瞬間彷彿要凍住了一般,怒吼一聲,體內元氣瘋狂鼓盪,想要將那些黑絲逼出體外,但曹敬忠這黑絲是陰氣所化,入體後最是難纏,蛟龍青年真元雖然渾厚,但一時間也無法將這些黑絲化解,只能怒吼一聲,化作本相,再度朝着二人噴出一口熱熄,身形鑽入了水底。
大量海中妖獸趁着雙方高手交戰這段時間,爬上岸朝着慕飛雪建立的防線衝來。
“放箭!”
無需慕飛雪下令,眼看那密密麻麻的妖族大軍上岸,守在營中的將士立刻給予迎頭痛擊,密集的破罡箭鋪天蓋地的落下來,很多妖獸仗着體魄遠超常人,不把這些凡人弓箭放在眼中,但下一刻,成片的海妖被從天而降的破罡箭貫穿身體,有的直接沒了,有的則慘叫倒地,原本如虹的氣勢瞬間瓦解,同時也讓守軍對這些怪異生物的畏懼削減了許多。
眼見對方高手藏於水下不敢上來,慕飛雪和曹敬忠飛回營寨,警惕的防備着海上隨時可能出現的高手。
幾乎是同一時間,金江入海口處,大量海族開始上岸,在這邊,遭到了慕容芸的迎頭痛擊,此處出手的是兩頭元嬰期蚌精,慕容芸以一敵二有些遮攔不住,只能不斷收縮防線,將對方徹底引到岸上來對付。
不過兩頭蚌精顯然也知道自己主場在哪兒,不敢輕易上岸,只是在水中指揮大軍掀起巨浪轟擊沿岸守軍。
幸虧陸玄早已命令沿岸居民撤離岸邊,同時佈設防禦,否則這一下受到的損失可不輕。
事實證明,陸玄事先準備並不多餘,這一次攻來的海族數量堪稱恐怖,若非有破陣弩壓制,怕是支撐不住。
“堂主恕罪,沒能將此二妖引過來。”慕容芸來到張沅柔身邊道。
“沒事兒,我聽義父說過,這蚌精天生膽小。”張沅柔觀望着海妖的走勢道:“他們走不遠。”
“這個能吃嗎?”寶兒好奇的看着遠處兩名蚌精,那是兩個女妖,但背上卻長了兩隻貝殼,慕容芸的箭都是被那貝殼擋下的,這個算蚌嗎?
張沅柔看了看那兩個長相頗美的蚌精,搖了搖頭,應該能吃吧,不過已經化成了人形,吃起來總是有些彆扭,最好還是別吃,陸玄那個老色鬼說不定會感興趣。
“慕容將軍,放他們過去,我在那邊布了陣,等他們後撤的時候,再以破陣弩壓陣。”張沅柔對着慕容芸道。
“是!”慕容芸點點頭,迅速調整軍陣,讓海族軍隊暢通無阻的進入金江。
“嗡~”便在此時,金江水底突然亮起道道陣紋,四周的江水突然沸騰起來,身處其中的妖獸一個個發出慘叫,瘋狂的向岸上涌去,但還有不少直接被突然沸騰的江水煮熟,空氣中瀰漫着腥氣和肉香雜糅的味道,讓人作嘔。江面上,眼見對方有埋伏,兩名蚌精連忙後撤,不願再深入,竟是一路退出金江才停下。
“好歹也是元嬰境界的妖修,膽子怎麼這麼小?她們是怎麼修煉到這個境界的!?”看着兩名蚌精只是觸發了一個陣法就迅速撤退,把張沅柔都給整無語了。
“這種將領纔是最難對付的。”慕容芸感慨道,不怕敵將強,就怕敵將過分謹慎,想打都沒處下嘴。
“讓人去打撈這些海妖屍體,能弄不少材料。”張沅柔觀望片刻後道:“將士們吃這些肉,也能長些力氣。”
“是!”
另一邊,謝豪在東海邊正與幾名海族高手商議如何攻打柳州,突然後方傳來消息,呂奉先反叛,不但抓了謝贇,更擊殺了兩名道盟四品,現在西北兩道戰線全部失守,歸一教大軍正以橫掃之勢侵吞章州城池,謝豪和崔正聞言面色大變。
呂奉先反了!?
這個消息衆人是既意外又不意外。
就謝贇對呂奉先的態度,他能一直忍到現在才翻臉已經算得上心胸寬廣了,至於意外,則是呂奉先剛剛重傷,就剩一口氣了,這個時候反有些不智。
“定是家主又做了什麼事,才讓奉先忍無可忍!”謝豪怒罵一聲,要知道呂奉先如今可是重傷之身,這種情況下,就算有了二心,一般也會等傷好後再動手,如今呂奉先反叛,恐怕是那謝贇趁着衆人離開,又要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兒,才讓呂奉先徹底翻臉,也讓本就不太好的局面更加雪上加霜。
“爲今之計,還是先奪回州府再說!”崔正嘆息一聲,當日謝贇當着衆人的面要分呂奉先兵權的時候,他就覺得呂奉先遲早要被謝贇逼反,如今看來是應驗了。
但誰讓自己上了這條船呢?
眼下還是先把局勢穩住再說其他。
“謝將軍,需要幫忙嗎?這章江直通你們州城,只要你點頭,我水族大軍不需半日便可抵達章州州府!”一名灰袍男子看向謝豪,微笑道。
這灰袍男子正是這次應道盟之邀前來助陣的妖族洞主之一,名叫錢濤,本體是什麼沒人知道,只知道此人修爲深不可測,便是道盟中人對此人也頗爲重視。
謝豪想了想呂奉先恐怖的戰力,這次就算是偷襲,也是殺了兩位分神境高手的存在,自己與之交手,多半是有去無回,最終嘆了口氣道:“那就有勞錢洞主了。”
“無妨,既然答應道盟前來相助,我等自當盡力!”錢濤笑眯眯道:“那呂奉先,將軍是要活捉麼?”
謝豪搖了搖頭道:“不必,儘量擊殺吧。”
不管是什麼原因,反了就是反了,相識一場,謝豪也不想折磨他,這事兒終究是謝家有愧於他,就讓他體面的去吧。
“那在下就先行一步。”錢濤笑道,武夫的血肉,對他們來說可是大補之物,當下錢濤點起自己的兵馬,直接入了章江,一路浩浩蕩蕩殺奔章州州府而去。
州府中,呂奉先已經歸來,正在安排各城招降,同時也負責安撫各城縣令、太守,忽然心有所感,放下手中筆站起身來,牛霸飛奔而來:“將軍,大事不好。”
“嗯。”呂奉先點點頭,他已經感覺到大量氣息朝着這邊而來,當即往外走道:“通知各部,緊閉城門,另外讓人沿着入城水閘處防守,但有敵軍潛入,立刻射殺!”
章州州府臨江而建,除了護城河之外,還有一條貫穿城池的內河與章江相連,這地方算是防禦薄弱處,尤其是對水族來說。
“將軍,快看!”帶着牛霸剛剛來到城牆上,便見小灰皮一臉興奮的指着江面上大叫。
但見江面之上,波光粼粼,到處都是比人還大的蝦兵,一眼看不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