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師部

也許是楊成羣的誠心打動了郭耀先,蓄勢待發準備再次把楊二妞抓起來的李建昌驚奇地發現,郭耀先竟然對擋在門前的楊成羣無動於衷了。郭耀先對李建昌揮揮手,然後自己轉過身在屋裡沉思起來。這邊楊成羣看看李建昌,李建昌看看楊成羣,都不吭聲了。

“楊成羣--”郭耀先忽然轉過身盯着楊成羣說:“這次,我絕對給你一次機會。不過,眼下這個楊二妞,我還必須要帶走,最起碼總要在師部培訓一段時間吧。不然的話,她一個女土匪怎麼一下子就能給我手下的團長當老婆呢?黃花閨女當老婆之前都要經過培訓的,我的同志!你這邊,這次剿匪戰役,必須打贏。我給你訂的目標,打下羊頭山,活捉‘鬼難拿’!我告訴你,這可是軍令狀!”

“後邊呢?”楊成羣面帶笑容問:“我要打贏了呢?”

“你要完成任務,”郭耀先低頭沉思了一下說:“不用說,老婆絕對還給你,我過來給你主持婚禮。可是,你要是完不成任務,那我可就不客氣了。我就要深入調查這個楊二妞的背景,看看她究竟是何方神聖,把我的團長迷戀的在她面前連軍情都不顧了。”

“好好,一言爲定!”楊成羣點點頭,然後一本正經地伸出手來,上前握住郭耀先的手,然後扭過臉看着李建昌喜滋滋地說:“參謀長,你可是親眼看着,你也親耳朵聽見了。我們團這次要是達到預期的戰果,這個女俘虜老婆可就真的到我手裡了。”

李建昌看着郭耀先說:“師長,這不會太冒險了吧?我們的作戰行動……”

郭耀先衝李建昌擺擺手,然後看着楊成羣:“我相信你!楊成羣,能不能把這個洋妞兒弄到手,能不能完成上級交給的作戰任務,這回可就要看你的能耐了。”

“怎麼着也得讓我和我那未婚妻告一個別吧?”楊成羣點着頭看着郭耀先說:“不然,就這麼着讓我們兩口子分手,那也太悽慘了,連句話也說不了。我想,即便是天頂上的王母娘娘,也不至於不讓那個牛郎織女兩口子說句話吧!”

“我有那麼黑心嗎我!”郭耀先鬆開手然後伸手一推楊成羣:“去吧去吧,找你的媳婦兒說話去吧。中午記着回來吃飯就行。不過我告訴你,你可要把這個女俘虜看好了啊,萬萬不可乘着個機會把她放跑了。那樣的話,你們兩口子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放心放心!”楊成羣說着話轉身就往外走:“喜酒,絕對有你們的喝。”

看着楊成羣出了門,李建昌有點擔心地說:“師長,如果這個楊二妞真的要是土匪那邊派過來的女特務,那這仗我們還能打贏嗎?我看這楊團長是鬼迷心竅了。真的要是向上次一樣……”

“放心吧!”郭耀先搖搖頭說:“這次和上次大不一樣了,形勢不一樣了嘛。再說,這邊不是還有你在這邊嗎?只要滅了土匪,人民都安居樂業了,即便這個楊二妞真的是特務,她也就不會有什麼想法了,肯定會一心一意跟着你們楊團長幹革命。反過來說,我們不踏實幹革命,讓蔣家王朝在打過來變了天。莫說是她楊二妞,即便是我們隊伍裡的好多同志,都會變成特務的。不說那個了,我們還是一心幹革命吧。來來來,你和我仔細研究一下作戰計劃,看看如何打好這一仗。”

再說楊成羣,自己一路來到衛生隊。王隊長一見馬上走過來:“團長,那邊沒事了?”

“你是不是老盼着那邊有事啊?”楊成羣說着走進王隊長的屋裡:“快去,把楊二妞給我叫過來,我向跟她說會兒話。要不,吃了午飯師長就要把她帶到師部去培訓了。這次,直不定還能不能再見到面了呢!你就可憐可憐我們這隊苦命的鴛鴦吧,我的王隊長。”

“好好好,團長!別人沒人可憐你們這對兒苦命鴛鴦,我可憐!”王隊長馬上點點頭:“我讓你們說會子話,讓你們倆說夠,說飽!”

王隊長趕忙來找楊二妞。楊二妞因爲昨天晚上的事還驚魂未定呢,聽說團長找自己,便趕忙戴好軍帽趕了過來。

“團長--”楊二妞一進門,剛想立正敬禮,可一看屋裡就楊成羣一個人,馬上關好門就要往上撲:“團長,要不是你,我早就……”楊成羣馬上伸手把楊二妞架住:“楊二妞同志楊二妞同志,你要注意影響,必須要注意影響,警衛員還外面替我們放哨呢。”

“又沒有別人,注意什麼影響啊!”楊二妞一邊擦眼抹淚,一邊坐下來:“團長,爲什麼參謀長非要認定我的軍統特務呢?我可是窮苦人出身啊,地道的老百姓的……”

“要允許同志們懷疑嘛!”楊成羣點點頭,然後細眼看一眼楊二妞忽然問:“楊二妞同志,你看,我們已經是這種關係了,你就給我說實話,你究竟是不是土匪那邊派過來的?”

“團長--”楊二妞一聽馬上站了起來,聲淚俱下:“團長,怎麼連你也不相信我了呢?既然這樣,那我還穿這身軍裝幹什麼啊!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會把我拉出去槍斃……”楊二妞說着,自己忽然從腰間掏出手槍來,舉起來就對準了自己的腦袋。楊成羣上前把楊二妞的手槍下了:“幹啥呀你?我只不過隨口問問。至於嗎你?”

“團長,我看出來了,你們對我都有猜疑!”楊二妞背過身重新坐了下來。楊成羣想一想,然後慢慢地說:“楊二妞同志,如果你的確不多那邊派過來的特務,那你就要經得起黨組織和人民羣衆對你的考驗。話又說回來,你一個女俘虜,眼下又跟我是這種關係,同志們猜疑絕對是應該的,我們也應該理解。既然知道這些,那你就要用實際行動回答人民羣衆的提問。”

楊成羣說完這幾句話,感覺自己的理論水平提高的響噹噹的不低了。果然,楊二妞聽完楊成羣的話自己轉過身來了:“那好,團長,從現在起,我聽你的--不,聽黨組織的。黨組織讓我去幹啥,我就去幹啥。我要用實際行動證明我不是國民黨的軍統特務。”

“這就對了嘛!”楊成羣一聽歡喜地站了起來,高興地倒揹着雙手在屋裡踱着步:“楊二妞同志,你要聽從黨組織的安排,那就是對黨、對人民充滿了信任。”說到這裡,楊成羣坐下來,慢慢地把郭耀先的決定說給楊二妞來聽。

楊二妞聽着聽着瞪大了眼睛,沒等楊成羣說完就站了起來:“團長,他們不會是又要把我關起來吧?到師部,到師部要說有人要槍斃我,可是沒有你來就我啊,團長!我,我就在這江城鎮培訓不行啊?幹嗎非要去師部啊?”

“不會的,絕對不會!”楊成羣劃拉一下腦袋:“楊二妞同志,眼下,你不相信別人,總該相信我楊成羣吧?上次參謀長槍斃你,那是他們揹着我的,我一點都不知道。這一次去師部,你放心。要不咱們這樣,我每天給你通一次電話,我直接把電話打到師部培訓處去。只要有什麼情況,別說是師部,就是司令部,我馬上領人過去救你。”

楊二妞聽完楊成羣的話,激動的淚光點點。她點點頭:“團長,你……你放心,我一定聽你……不,聽黨組織的話,好好改造自己。等打完了土匪,我們好生過太平日子。”說着話,楊二妞忍不住身體往前傾斜,漸漸靠向楊成羣的懷抱……

“楊二妞同志楊二妞同志……”楊成羣慌忙間低聲叫了起來:“你你你,你要注意點啊你!這,這都捱到一起了都。萬一萬一……我是說萬一啊!你想想,我都三十五了都!我,我這這,還沒有聞過女人什麼味。你長得本身有這麼俊俏,我萬一要是控制不住,立場堅定不下來。那那,那……那會出大事的你知道不知道?”

“這能出什麼大事?”楊二妞有點驚奇地問:“我們怎麼了?”

“你你,你真的不知道啊?”楊成羣伸脖子向窗戶看看,然後壓低了聲音說:“男的和女的要是不結婚,絕對不可以,--不可以摟在一起的。你這麼大了,怎麼連這個也不知道?”

這一席話把楊二妞逗樂了,她忍住自己內心的笑,假裝一本正經地瞪大眼問:“團長,我上着學就被****拉去當兵了。這長大以後男女之間的一些事,我一點都不知道。”

“不知道就聽我說!”楊成羣鄭重其事地說:“這次,你就踏踏實實跟着師長去師部去培訓。在那邊生活學習過程中,不要跟別的男同志接觸。等你回來,我把這邊的土匪都消滅了以後,咱們就好好結婚,過太平日子,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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