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昌把王二貴交代給二連長王才喜後,還特意把王才喜拉出來。二人來到一個僻靜的地方,讓警衛員放好哨,李建昌這才壓低了聲音說:“王才喜同志,我交給你一個重要的任務,你記好了。我給你說,這個王二貴看似是土匪投誠過來的,可他有重大嫌疑,你一定要把他看好了不準讓他亂說亂動。明白我的意思嗎?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就是,必須記住,一定操心你們營長和他單獨接觸。”
王才喜聽到這裡吃驚的瞪大了雙眼:“參……參謀長,你的意思是,我們三營長有可能是是是是……不會吧?參謀長……”
“王連長,你只管執行我的命令就行了!”李建昌嚴肅地說:“別的什麼也不要多問。記住了,不許讓他們單獨說話。這可是個特殊的任務,還要必須完成。還有,平日裡多觀察這個王二貴,如果發現什麼可以情況隨時向我報告,記住了!”
“是!”王才喜低聲回答一聲,可隨後又馬上抓抓頭皮吸口涼氣似乎有些爲難地說:“這事!參……參謀長,可是,萬一我們營長要過來了,說……說要單獨要和這個傢伙談談,我……我一個連長怎麼執行……執行你這個命令?他可是我的營長,我是他的連長。這這這……這事不好辦啊參謀長!明明是人家管我的,現在忽然讓我管住他,這困難相當大啊參謀長?”
“實在要是不行,你就說這是我的命令!”李建昌嚴肅地說完,隨後補充說:“王連長,事情已經這樣,我也就不瞞你了。你們營長有通敵嫌疑,只是我們還沒有確鑿的證據。記住,你就按照我說的辦就行了。你就說有什麼情況的話,可以讓他直接找我。”
“那,那不就讓殷營長懷疑了嗎?”王才喜說:“咱們不讓他們接觸,那營長就會猜疑我們懷疑上他了。這,這,還不都暴露了?”
“你就執行我的命令就行了,眼下管不了那麼多。明白嗎?”李建昌叮囑說:“別的事什麼都不掛心,這事直接向我負責,必須記住!這可是事關全局的大事,你也不是不明白?”
李建昌交代完,自己回到營部住地,天色已經大亮。他找到徐子昆,把昨晚的情況彙報了一下,然後說:“徐參謀長,這個王二貴呢,後邊我還會和三營長繼續對他做進一步的審問的。今後要是有什麼具體的變化,我還會給你詳細報告。”
“好吧!”徐子昆點點頭:“那,明天我就下山去。今後要是有什麼變化的話,我們隨時聯繫。我的加強排就直接交給你了。記住,打突擊的時候,可以先讓你們團的突擊隊出擊。可到了那邊的羊頭山,你就可以把我的加強排放過去,那絕對是一把尖刀。就這樣,今天呢,我再到三連那邊看看,看看具體的火力配備問題。別的,我感覺就沒有什麼事了。”
第二天,徐子昆從山上下來了。楊成羣趕忙跑過去詢問:“怎麼樣?作戰計劃訂好了嗎?”
徐子昆坐下,自己也示意楊成羣坐下,然後說:“老楊,山上出了這麼一件事,我給你說說,你來感覺一下。那天,一個匪兵踉踉蹌蹌從羊頭山那邊跑過來了,胳膊上還被對面的土匪打了一槍。我們一邊掩護他,一邊派人過去把他背過來。”
“匪兵來投誠的。”楊成羣點點頭:“老徐,這事以前也發生過,不少見。說白了,都是窮苦人家的子弟,都是被國民黨匪兵抓上山的。哎--不是說受傷了嗎?怎麼沒有讓他下來啊?”
“三營的衛生員給他包紮了一下。”徐子昆說:“包紮好了以後,那人死活不下來,他說,土匪吧他父子倆一起抓上了山,現在把他爹打死了,他說一定要報仇。”說完,徐子昆靜靜地看着楊成羣:“你在這邊時間長了。你給說說,這裡邊是不是有什麼貓膩?”
楊成羣有點不理解地劃拉一下腦袋,反問:“你準備讓我說什麼?這能有什麼貓膩?”
“說什麼?”徐子昆坦然一笑說:“你說說什麼?這不明擺着的事嗎這!我是猜疑着這個土匪會不會是詐降。你想啊老楊,既然這個匪兵早就想過來,爲什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我軍準備要進攻羊頭山的時候過來?不能不讓人懷疑啊,老楊!李建昌給我說的很平靜,回來的路上我越想感覺越有點不對勁。老楊,你就認爲這很正常?不會吧?”
楊成羣笑了一下,沒有直接回答徐子昆的問題,忽然說:“李建昌呢?李參謀長怎麼說的?他對這件事怎麼個看法?實話給你說,李建昌這個人像三國的曹操一樣多疑你知道不知道?他不僅懷疑楊二妞同志,他對殷小江這個人也有嫌疑……”
“不會吧?老楊!”徐子坤一聽馬上站了起來:“要這麼說,那你們團的事大了去了你知道不知道?我的楊團長,你身爲一團之長,怎麼能容忍這麼對事呢你……”
“老徐!”楊成羣大喝一聲:“我方纔都給你說了,這只是李建昌的懷疑,我其實並不這麼認爲。這一點你首先要清楚。他懷疑怎麼啦?那是他的事,只要沒有鐵定的證據,那就都扯淡!”
“話也不能這麼說,無風不起浪,你也是知道的。”徐子昆冷冷地看着楊成羣:“李建昌作爲一個參謀長,沒有一點根據他是不會瞎說的。楊團長,眼下你老婆,--不,還沒過門的老婆啊,有嫌疑。好嘛,這有出來一個殷小江三營長,居然也有特務的嫌疑。楊二妞呢,身份很一般,可是你的未婚妻,那就不一般了。殷小江呢,那可是堂堂的一個營長啊你知道不知道?你們是不是害怕師長知道不好交差啊?楊團長--”
“你們當參謀長的怎麼都是這樣?”楊成羣說:“他做參謀長的說誰是特務誰就是特務啦?我看沒那麼嚴重吧?我還是那句話,沒有鐵定的證據,懷疑都扯淡,扯淡你懂嗎?”
“楊團長,你先聽我說!”徐子昆伸手把楊成羣拉起,二人一起坐下。然後,徐子昆壓低了聲音慢慢說:“楊團長,如果,我說的是如果啊!如果說,這個殷小江萬一是國民黨的臥底特務的話,那眼下這仗還怎麼打?你能保準營長及手下的三個連長都是咱們的人嗎?他們整個三營好幾百戰士啊,我的楊團長同志!”
“不可能,絕對的不可能!”楊成羣低下頭,忽然間有擡起頭說:“我有一個辦法,我感覺能夠有效的預防意外事件的發生,保障剿匪作戰順利進行。”
“什麼辦法?”徐子昆有點不相信的看着楊成羣:“快說,楊團長!”
“你讓我立刻帶着衛生突擊隊上山!”楊成羣歪着腦袋說:“老徐你還別不服氣!就殷小江和他手下那三個連長,我閉着眼睛都能數出他們都有幾個魂兒。殷小江真的要是特務,他在我眼前也出不出來什麼鬼花樣。你就安心在江城鎮坐鎮指揮算完了。等打完了仗,咱們慢慢清算。”
徐子昆嘴裡吸口涼氣,搖搖頭:“老楊,我是怕出大事啊!真的要出了事,打不下羊頭山不說,弄不好也會吃敗仗的。我,我怎麼給師長交代啊?”
“讓我去啊!”楊成羣在重複一遍:“我給你說,你讓我現在過去,那絕對是一舉兩得的好事。衛生突擊隊早晚要上去了,我上去還可以提李建昌把把關啊!我自己帶出來的部隊,誰瞭解?我最瞭解!眼下這就是最好的辦法你知道不知道?你想想!”
二人剛說到這裡,門外一聲報告,王隊長的聲音。二人還沒說話,王隊長這邊推門就進來了:“我知道你們二位首長都在這裡,等我說兩句話,我馬上走行不行?絕對不影響你們商量軍事機密。徐參謀長,楊團長要帶着衛生突擊隊上山衝鋒陷陣。這事你得管……”
“我同意的!”徐子昆有點無可奈何地點點頭:“王隊長,你就在戰地醫院吧,我也感覺這邊更加需要你。楊團長上山的事,我會好好處理的。”
王隊長張張嘴,然後忽然來個立正敬禮:“那好,二位首長,我就不打攪了!”說完,轉身就往門外走。徐子昆大概感覺有點不好,趕忙起身追了出來。後邊楊成羣也起身走了出來,徐子昆先喊:“老王老王,你慢走!”
王隊長站住,然後回過頭說:“徐參謀長,楊團長,你們放心,我思想上沒有包袱。你能這麼說,說明首長已經部署好了,我執行命令就是了。”
徐子昆伸手握住王隊長的手:“王隊長,謝謝你啊,感謝你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