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英雄,有時候,就是裝出來的。
比如說此時的夜南山。
以夜南山的修爲,其實光憑自身的氣勢什麼的,還不足以衝破髮帶,到不了衣袂自動的地步,他是用上了一些源力,將髮帶給衝開了,讓衣襬鼓動了起來,不過,不在夜南山身邊,感受不到他源力的話,外人看起來還當真以爲他此時氣勢凌然。
實際上,夜南山現在心裡很虛的好嘛,一對五十,面對即將再次被當成沙包的命運,能不虛嗎?
他這算是有意在裝逼了,嗯...爲了讓自己看着更炫酷一些。
師傅姐姐說過,架可以打不過,氣勢上一定不能輸!
好的氣勢,也不僅僅是裝逼這一個效果,起碼夜南山現在這種英雄氣概,大吼的那一聲“劍鋒夜南山在此!來戰”讓對面不少學員心裡有些打怵。
宛若昔日三國時期,張飛當陽橋前大喝一聲“燕人張飛在此,誰敢決一死戰!”嚇退百萬曹兵。
心中有懼意,十成的能力,也只能發揮個八九成了。
這一戰,不出意外的話,就是今日這場百裡挑一挑戰的最後一戰了。
這一戰,夜南山要是最終贏了,絕對是名利雙收,古掌教給他的全校第一的獎勵有多豐厚,夜南山清楚的很,不然也不會這般不要命的死磕,他的名字,也將在天樞學院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除了外出不再天樞學院的一些學員,不會有人不知道夜南山是誰了。
當然,就算夜南山輸了,有今日這一戰,他的名字,也依舊會響徹整個學院。
徐年:“大家準備,不要掉以輕心,七品高階主攻,中低階同學輔攻,注意儘量少和他硬碰。”
再灌下一口酒,夜南山提着大黑棍,箭步朝着人羣衝了過去,率先發起了攻擊。
這個時候,被動防禦,遠不如先下手爲強,搶得先機來的實在。
升級到七品高階的夜南山,在這個擂臺上,單體戰力,確實幾乎是無人可以匹敵,他衝入了人羣,頗有種狼入羊羣的感覺,幾個回合間,抽飛了數人。
不過,僅僅只是抽飛,沒有補刀或者將對方打暈的話,最多也只能是讓對方受點傷罷了,爬起來就能再戰。
論單體實力,現在場上的學員,和夜南山比,確實都像是狼和羊的區別,但是,羊多了,並且是會反抗的羊,那麼,即便夜南山是一條惡狼,也可能會被羊給懟死。
這是一場惡戰,是一場讓在場觀戰的學員都看着揪心的戰鬥。
夜南山不知道自己打了多久,因爲在戰鬥當中,實在是沒什麼時間概念,他只知道,要打到身邊的每一個人,他不斷的攻擊,再攻擊,不知道揮了多少棍子。他不斷的躲避,再躲避,實在躲不過去,就避開要害,用身體硬抗,然後乘機發起一次反擊。
戰到此時,夜南山的源力和劍氣已經消耗光了,現在已經是靠着體魄在硬撐着,他已經數不清自己中了多少攻擊了,如果不是因爲系統修復的原因,他現在身上恐怕沒有一處地方沒有傷痕。
夜南山渾身上下,也是殷紅一片,滿是血污,天樞學院的袍子是白色基調的,此時,夜南山身上襤褸的衣袍,已經被完全染成了殷紅色,渾身散發着濃郁的血氣。
“十二。”輕聲唸了一聲,從地上爬了起來,抽出了刺在腹部,將他整個人捅穿的長劍,地上,是一名已經被打昏過去的七品高階。
爲了解決這一人,夜南山是拼着被一劍刺穿,纔將其解決,而這樣的情形,在這一場戰鬥中,已經上演了數次。
夜南山爲了這場戰鬥,也真的是豁出去了,他之前餘留有五十多天的生命額度,早就被因爲修復傷勢消耗一空,另外還額外充值了二十萬金幣兩百天的生命額度,此時,也已經僅剩二十天了,天知道夜南山夜南山在這場戰鬥中,受了多少傷。
慕容劍羽劍羽在主席臺上,座椅的扶手,已經被她捏出了數道指痕,夜南山這場戰的慘烈,她也一直揪着心,好幾次都差點忍不住想要出手終止這場戰鬥。
但是,夜南山就像是一隻打不死的小強一般,一次,又一次,不管受了多大的創傷,就像是悍不畏死一般,發動着進攻,打到最後,他幾乎都完全放棄了防禦,以傷換傷,即便是被人捅個貫穿,也要拼着將那人制服。
場上,此時還剩下十二人,夜南山付出了極大的代價,終於將這場戰鬥拉到了尾聲。
一比五十,如此巨大的差距,夜南山硬生生的,打掉了對方三十八人,現在留在場上的,還剩下十二個,最後的十二個。
可是,要拿下這十二人,也並不是容易的事,最後能留在場上的,無疑都是精英,在七品高階中,戰力也是屬於佼佼者,夜南山此時狀態極差,面對十二圍攻,誰勝誰負還是未知數。
不,應該說十一人,場上還有一人,是澹臺鳴,五十人團圍攻夜南山的時候,澹臺鳴就一直沒真正出過手,甚至還偷偷摸摸的,給夜南山創造了兩次進攻的機會。
“來戰!”夜南山聲音有些沙啞低沉,他此時雙目赤紅,盯着對面十二人,像是一頭困在絕境中的猛獸一般,目光有些滲人。
徐行等留在場上的最後十二人相視了一眼,神情都有些複雜,不得不說,今天夜南山讓他們感到了震撼,因爲他的實力,也因爲他那種悍不畏死,百折不屈的打法。
“還要打嗎?”徐行身邊一學員小聲問道。
徐行想了想,說道:“打!這個時候,戰到最後,纔是對他的尊重!”
夜南山是沒聽到這話,不然保證一口血吐沫噴上去了,瑪德,人家都有意主動放棄了,你說打什麼打,打架特麼的不費錢啊!夜南山此時雙目赤紅,並不全是因爲殺紅了眼的原因,還有一部分是因爲受傷太多,這錢和流水一樣的花出去,給氣的。
依舊是簡單粗暴的打法,依舊用的是以傷換傷的形式,夜南山再次付出了二十多天的生命額度修復傷勢的代價,將圍攻他的十一人盡數拿下。
其實說起來,最後圍攻夜南山的這十一人,已經有些在放水了,不然,以他們的實力,夜南山受的傷,付出的代價,絕對要高几倍不止。
在戰鬥中,在要攻擊到夜南山,對他照成傷害的時候,他們有意識的收了一些力,有一些強悍的戰技和招式,也並沒有釋放出來,還有幾人,被夜南山一棒子抽飛後,受了些傷,本來咬咬牙爬起來還能再戰,但是,卻選擇了倒地不起,自己‘暈’了過去。
徐行是除了沒參與圍攻的澹臺鳴之外,最後倒下的一人,在徐行最後和夜南山對拼的一招的時候,徐行其實是可以躲開夜南山的攻擊的,並且出招反擊將夜南山重傷,但是,他放棄了,劍口只是擦着了一下夜南山的身子,劃破了一點皮肉。
“謝謝。”夜南山將徐行摁在地上,高舉着拳頭,準備一拳將他打暈時說道,他也知道,剛剛最後的一記對拼,徐行是有意偏離了準頭,放水了。
徐行:“加...”
他想說加油來着,但是,剛說一個字,就被夜南山一記老拳給打暈了過去,他在暈過去的最後一個念頭是,瑪德,明明給你放水了,還下手這麼狠。
狠?要不是看着徐行最後放了點水,讓夜南山少受了一次重傷的份上,夜南山將他打暈後,說不定還得補上兩腳才能解氣。
就是這貨出謀劃策,讓自己原本的計劃落了空,搞得現在付出這麼大的代價,花了這麼多的錢。
終於結束了。
不,還沒有結束,場上此時站着的,除了夜南山,還有一人——澹臺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