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然讓許銘晨和許銘野在家中照顧好弟弟們,然後她帶着靈琴和飛月來到了大將軍府在城南的田莊。
城南田莊位於京城內,緊靠着也是一片不小的山脈,連綿起伏的大山中也是懸崖峭壁、湖潭瀑溪皆可見,密林疊嶂之中更是藏着不少的野獸,平時極少有人會進入。
到了田莊,林舒然便發現莊外聚着好幾隊兵馬,他們全都是要進山捉虎的,大將軍府的田莊管事只有一隻眼睛的伍豹正在和京城府的府尹張民聊着什麼,見到林舒然到來,兩人都迎了上來。
「張大人也在!」林舒然下了馬車走向兩人,見府尹張民臉色嚴肅慎重,便知黑虎在城中傷人這件事情,他這位京城府尹可是擔着不小的責任。
張民微微一苦笑,回道:「下官見過大將軍夫人,黑虎逃進深山之中,聖上已經下令讓我等必須捉到此孽畜,否則下官就不用做這京城府的府尹了。」
「辛苦張大人了,儘早抓到黑虎才能讓聖上和百姓安心,伍管事,還沒有軒哥兒的消息嗎?」林舒然同張民打過招呼,便將目光焦急地轉向田莊管事伍豹。
伍豹已經五十多歲,長得五大三粗的樣子,看起來精氣神極好,他是死人堆裡爬出來的粗人,對誰說話都是大嗓門,所以林舒然一問,他這聲音就像在人耳朵裡炸開似得,回道:「夫人,八少爺還沒回來,小的已經將田莊的人都派出去尋他了,剛纔張大人也答應會讓進山找黑虎的人留意八少爺的行蹤。」
這時,張民也在一旁安慰神色焦急的林舒然道:「夫人莫要着急,貴府八少爺是從另一個方向進山去了,應是和黑虎碰不上。」
「希望如此吧,也勞煩張大人多費心了,不如先請莊內等候吧!」林舒然讓伍豹在莊子前院準備一些茶水板凳,請張民和他同在的人有個歇腳的地方,然後她則去了後院,並讓靈琴和飛月她們一起進山去尋一尋許銘軒。
眼看太陽即將落山,無論是黑虎還是許銘軒都沒有任何消息,沒過多久,許鈞澤也快馬來到了城南田莊,林舒然一見到他,整個人纔敢放鬆一些。
「軒哥兒還沒有消息!」林舒然坐得時間有些長,猛一起身,身子一軟差點兒跌倒,許鈞澤快步上前將她攬入懷中。
「不要擔心,龍甲衛也已經進山去尋他了!」許鈞澤輕輕拍了拍林舒然的後背,他這些繼子可沒少讓林舒然跟着擔驚受怕,回頭對他們一定要更嚴厲地教導才行。
好在,過了不到半個時辰,飛月就先回來了,說是她們已經找到了許銘軒和田莊的人,下山的路上正巧碰到了龍甲衛,現在龍甲衛的人正護送他們一起回來呢。
聽到許銘軒安然無恙的消息,林舒然才徹底安心下來,沒遇到什麼危險就好。
許銘軒回到田莊之後,有些心虛膽怯地來到許鈞澤和林舒然面前,主動承認錯誤道:「父親,娘,我錯了,我今天不該進山的。」
林舒然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許鈞澤,他板着臉冷冰冰的樣子,別說許銘軒見了之後心裡發怵,就是她也察覺到一絲暴風雨即將到來的恐懼,趕緊語氣溫和地說道:「我聽伍管事說了,平時你就在附近的山中玩一玩,最多半個時辰就回來了,今天怎麼這麼長時間?」
許銘軒還以爲林舒然也會如同許鈞澤一樣對他一臉嚴厲,見她還同往常一樣親近自然,突然就覺得委屈極了,「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卻不妨許鈞澤猛一拍身邊的桌子,厲聲道:「哭什麼,知不知道你娘多擔心你,不許哭!」qδ
身爲男子,動不動就哭,難道哭就能逃避責任和躲過懲罰嗎!許鈞澤狠狠瞪了一眼許銘軒,顯然許銘軒被嚇壞了,身體忍不住顫抖地後退一步,隨即哭腔打起了嗝。
「你別這
麼大聲,嚇到我了!」林舒然也見過許鈞澤對孩子們發脾氣,這次他應也是真的着急擔心,所以顯得更嚴厲些,隨即她起身走到許銘軒面前,擋住了許鈞澤看向他的嚴厲目光,柔聲道,「你父親只是太擔心你會遇到危險,別害怕,沒事的,今天城裡跑出了黑虎傷人,這黑虎又躲進了這片山裡,我們都怕你遇到它受到傷害。」
許銘軒眼淚撲簌簌往下落,他點點頭,委屈巴巴地說道:「娘,我已經聽靈琴姐姐講了,不是我不想那麼快回來,是我進山之後遇到鬼了,怎麼也出不來,嗚嗚嗚……」
「你還敢胡說!」許鈞澤語氣依舊嚴肅,但是聲量小了不少,他擔心會再次嚇到林舒然,自己可不想讓她認爲自己是個兇狠不講理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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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銘軒急切地擡眼看向林舒然解釋道:「娘,我沒有撒謊,真的,不信,你問那兩個同我一起進山的人,我們三個就是被困在山裡了!」
林舒然見許銘軒不似撒謊的樣子,很快許鈞澤就讓伍豹把今天同許銘軒一起進山的兩人叫了來,問他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兩人告訴許鈞澤和林舒然,他們在山裡遇到了鬼打牆,總是在一個地方繞不出去,這才耽誤時間直到現在纔回來,並且三人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
鬼打牆這種事情民間聽聞的比較多,林舒然和許鈞澤雖都沒有親身經歷過,但也知這種神秘的事情也是存在的,而許銘軒顯然像是受到了一定驚嚇。
「伍管事,趕緊去讓廚娘準備一些飯菜!」一聽許銘軒一天都沒吃東西了,林舒然心疼地立即吩咐伍豹讓後廚做飯,又彎下腰輕輕抱了一下許銘軒道,「今天嚇壞了吧,現在沒事了,吃點東西咱們就回家,哥哥弟弟們還在家裡等着你呢!」
「娘——」一天的驚慌失措和遭遇讓許銘軒再也忍不住,抱住林舒然痛快地大聲哭起來,林舒然也回抱着他給以安撫。
許鈞澤沒再吭聲,看着相擁在一起的母子兩個,眼中也閃過動容,不知道的怕是以爲兩個人是有血緣的親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