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林舒然一時沒明白雷瑩瑩話裡的意思,不由自主地摸上自己的眼皮,卻發現有些鼓鼓的感覺,又讓雷瑩瑩把銅鏡拿給她照一照,這才發現自己一雙眼皮有些水腫,怪不得她覺得看東西有些模糊呢。
但她還是故作輕鬆地一笑,說道:“可能是睡的時間有些長,沒事的,過不了多久就能消下去,我也是懂些醫術的,這都是小毛病!”
可是陳佳玉卻眼圈一紅,說道:“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打算一直瞞着我們呢,如果不是許大將軍已經開始爲你廣尋名醫,我們還不知道你已經病的這樣嚴重,你隱藏的也太好了,也是我們大意,竟一直以爲你只是太過勞累了。”
陳佳玉也很自責,林舒然之前沒少爲她的事情忙碌,而自己竟沒注意好友已經病得這樣重。
林舒然心裡一咯噔,許鈞澤在爲她找大夫?那也就是說,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真實情況,這下想瞞都瞞不過去了。
不過她還是安慰兩位好友道:“他是太小題大做了,我的病根本沒那麼嚴重,也就是覺得累些,平時多休息一下就會好很多,你們不要太過擔心!”
“怎麼能不擔心!”雷瑩瑩語氣急,心裡更急,連醫術最好的梅太醫和整個太醫院的人都束手無策,足可見林舒然的病有多難治,“從今天開始,我來幫助你照顧滿滿,你就安心養病,身體不好之前什麼事情都不要再操心。”
“我和韋英的事情你也不要再操心,就是看在這肚子裡的孩子份上,他也不會太爲難我,其他的事情我自己就可以處理好,你忘了,我可是誰都敢惹的陳佳玉,你以後就安心養病!”陳佳玉知道林舒然心裡也一直掛牽她和韋英的事情,所以爲了讓她少些顧慮,原本一心想着要離京的她便決定先留下來。
“好,我答應你們會好好養病!”見兩位好友如此擔心自己的身體,林舒然也決定做個聽話的乖寶寶,免得更讓她們掛心。
待到兩人離開林舒然的房間之後,一直等候在外的許銘晨他們也得了林舒然的允許進了房間看她,林舒然同樣對他們安慰一番,表示自己並沒有什麼大礙。
但是許家這些孩子原本就很敏感,他們根本就不相信林舒然說的話,明白她就是想讓他們不擔心才這樣說的,家裡的氣氛他們都感覺到了,林舒然的身體一定是出了大問題。
“大哥,娘是不是要死了?”等到許家兄弟們回到自己的院落,老十許銘盛纔敢忍着哭腔問出聲,眼淚也止不住地落了下來。
“呸呸呸,十弟,你又瞎胡說,小心我真揍你!”許銘昊一臉怒氣地朝着老十許銘盛握緊了拳頭,但他也只是說說,並沒有真的要打許銘盛。
此時,許家兄弟的臉上都是悲傷和難過,更擔心林舒然的身體。
許銘野雙目堅定地走向許銘晨,看着他說道:“大哥,我聽說江湖上有一個醫術高絕的神醫叫孫岐黃,說是比異人還要厲害,只是此人神龍見首不見尾,一直在江湖上游蕩,我把這人找來給娘治病。”
“那我陪你一起去!”只要有希望,許銘晨也不會放棄,林舒然與他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親人,是要拼盡一切也要留住的人。
許銘野卻搖頭拒絕道:“大哥,你現在還是留在京裡比較好,萬一有個什麼事情,你也能幫着出面處理,老三沒在家,其他弟弟們都還小,他們還撐不起大將軍府。”
許銘晨明白許銘野說的沒錯,現在林舒然生了病,許鈞澤也有朝裡的事情要忙,萬一大將軍府有了什麼事情,還是需要一個人能替他們撐起大將軍府的,可他又擔心許銘野,說道:“你一個人出去尋人可以嗎?”
“沒什麼不可以的!”許銘野很有信心地說道,他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做事魯莽了,現在他長大了,又在這次的越王叛亂中成長曆練了不少,就算去闖蕩江湖也沒任何問題,“而且還有阿狼幫我,我一定會盡快尋到孫岐黃,然後讓他來給娘治病。”
“這事你還是要和爹孃說一聲,免得他們擔心,最好多帶一些人。”許銘晨安排許銘野道。
許銘野點點頭,然後就先去找許鈞澤說這事了,而許銘舟、許銘昊他們問許銘晨自己現在可以做什麼,許銘晨對他們說,只要他們不惹事、認真讀書、練武,就已經是最大的幫忙了。
當天下午,許銘野就和風叔一起離開了京城,許鈞澤同意他出去找神醫去了,並派了風叔保護和幫助他。
接下來的兩天,林舒然眼睛的水腫非但沒有消失,而且越來越嚴重了,甚至嚴重影響到她的視力,直到這天清晨醒來,她竟是眼前白乎乎一片,什麼都看不清了。
林舒然雖然已經看不清自己雙眼的樣子,但她想着一定很嚇人,因爲梅太醫說,她的一雙眼珠就像被泡在水裡一般,許滿滿還有許家三個最小的小子,看到她的時候都被嚇哭了。
許鈞澤生氣地讓人把幾個小孩子都抱了出去,原本是林舒然想見見孩子們,想同他們說說話玩耍一番,卻沒想到幾個小孩子的反應讓林舒然又是錯愕自責又是難過不已,而察覺到林舒然臉上失落無措的受傷神色,許鈞澤就更心疼了。
林舒然等孩子們出去之後,有些自嘲地開玩笑說道:“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醜,他們以後不會不認我這個醜娘吧?”
許鈞澤卻走近她,溫柔地撫上她的臉頰,語氣含着幾分兇惡地說道:“他們敢,誰要是不認我就打斷他的腿!”
林舒然卻假裝生氣地拍掉他的手,同樣惡狠狠地回道:“你要是敢打他們,我就不要你這個夫君了!”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林舒然還以爲許鈞澤生氣了,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但是能感覺到他是在看着自己,那眼神似乎要穿透層層水霧直達自己的內心深處,不知爲何,林舒然也不敢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