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誠惶誠恐地把偷藏的樹幹給了林舒然,林舒然觀察之後發現這樹幹內部還是很有水分的,便立即讓人去找一個大些的花盆,花盆裡的土用雞圈或者豬圈裡的土,再讓人取了一些草木灰。
“小姐,你這是做什麼?”春喜跟在林舒然身邊好奇地問道,這上百年的石榴樹就剩這一截樹幹了,難不成還能再活不成?
“這棵石榴樹已經有上百年的歷史,就這樣被毀掉實在可惜,我想想法子看能不能讓它起死回生,老樹發新芽!”
林舒然上輩子除了是一名高級幼師,還是一名考證達人,大學剛畢業的時候,她就已經拿到了農藝師和園藝師的資格證,利用果樹嫁接技術,讓這棵百年石榴樹“復活”於她而言並不是難事。
“真能起死回生?”偷留樹幹的小丫鬟平兒也好奇地湊了上來,新夫人看着和氣的很,對她笑了好幾次,她也就壯着膽子問道。
“應該可以!”林舒然很有信心。
在花盆裡栽好那截石榴木之後,她本想用自己田莊裡的石榴枝幹嫁接,但想着這棵石榴樹本是隔壁御史府的,就讓許安去隔壁老御史府中問問可還有別的石榴樹,以便取來嫁接。
許安一聽林舒然要利用僅剩的那截樹幹發新芽,心中萬分疑惑,他倒是聽過民間有些樹枝插下就能活,但這棵石榴樹枯死好多年了,還能活嗎?
主母的吩咐不能不聽,許安硬着頭皮進了隔壁方家大門,好在方家老夫人是個明事理的,見了許安,問他前來有什麼事情。
“回方老夫人話,這次都怪我家少爺不懂事,毀了老大人的石榴樹,我家夫人說了,待她救活那棵百年石榴樹,必會親自登門致歉,她還讓我問問府中可還有長勢旺盛的石榴樹,取些好的枝丫過去,以便我家夫人救樹!”許安將林舒然交代的話如實地對方老夫人說道。
方老夫人一聽驚訝極了,那棵石榴樹是夫君的命根子,雖說他氣急攻心已經緩了過來,但自己心裡其實對許家那些小子還是很生氣的,但礙於太后、皇上和許鈞澤的面子,這纔沒有冷臉相待,可怎麼也沒想到林舒然竟讓許安傳這樣的話來。
“真能救活?不是說都被許家小子燒了嗎?”許安的話方老夫人是不信的,天底下就沒有燒成炭的果樹還能活的。
許安心中也是不信,但他可不能拆自家主母的臺,忙回道:“枯枝殘葉已然不在,好在上天庇佑,還留下一截好木,我家夫人已經將它栽於花盆之中,再取些新枝,她自有法子讓百年石榴樹重新煥發生機,待到一段時日便可重新移栽在貴府院中。”
“若真是如此,你家夫人功德無量,來人,帶許管家去我院中取些石榴枝去!”方老夫人的院中也栽種着兩棵石榴樹。
待到許安離開後,方老夫人去見了方老御史,並將許安的話又對他講了一遍,方老御史自是不信,林舒然雖說是太傅之女,以癡情而聞名於京城,但此女常年住在田莊,沒聽說她還有這種本事。
同時不信的還有許銘晨、許銘昊等人,一聽說林舒然要用一截木頭救樹,特意讓許銘軒去後廚打探消息,小丫鬟平兒講得繪聲繪色,說是夫人給那截木頭做了什麼“手術”,用刀在石榴木上割開了幾個小口,並把許安從方家新取來的石榴枝插在了口裡,還用東西給緊緊包住了。
“夫人說了,半個月左右這石榴樹就能送回御史府了!”平兒是這樣告訴許銘軒的,許銘軒又將這話轉告給了許銘晨、許銘昊等人。
“哼,我可不信,已經死了的東西怎麼可能再活!”許銘昊壓根不相信,反正他也不怕被罰,大不了再回到以前當乞丐的日子,他還覺得逍遙自在呢。
但許銘晨和許銘野對視一眼,眼中也都有疑惑,林舒然真有這個本事嗎?!
當夜,許鈞澤並沒有回府,聖令來得太急,他帶兵剿匪去了,至於林舒然的回門禮,管家許安說,她可以在庫房裡隨便拿。
林舒然倒是無所謂,走就走吧,彼此不見反而更自在,以後這許家就是她說了算啦!
聽說許十三離開自己還是哭,當晚林舒然就把他又抱到了自己房間,小傢伙果然就不哭了,這一晚不但林舒然和許十三、安氏還有許家衆人都睡了一個安穩覺,就是周邊的鄰居也終於不再聽到許家十三少爺的哭聲,周圍的那些狗也恢復了安靜。
到了回門這一天,林舒然乾脆抱着許十三回了孃家。
她的父親當朝太傅林佑行與母親文氏共生育四個孩子,她是林家幼女,上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大哥林承宇已經娶妻明氏,生下一子一女,分別是五歲的林懷瑾和兩歲的林思渝,如今林承宇在翰林院做編修官。
大姐林舒雲進宮做了皇帝的女人,被封爲雲妃,膝下有一位四歲的小公主。二哥林承棋如今在林家祖籍之地臨江的東言書院讀書。
她父親林佑行雖也有侍妾,但這些妾侍並沒有生下一子半女,不是文氏不允,而是林佑行不許,他擔心庶子庶女會令家宅不安。
林舒然歸家,林家衆人自是歡喜,只不過別人三日回門是夫妻相攜,奴僕成羣,而林舒然則是抱着個小奶娃,只帶着丫鬟春喜和奶孃安氏,還有兩車回門禮進了林府。
“委屈我兒了!”文氏忍不住眼圈泛紅,堂堂的大將軍夫人回門一個人,而且進門就當娘,林舒然心裡定然不如意的。
“娘,您早知我會委屈,當初就不該和我爹逼着我嫁人!”要說委屈,林舒然還真覺得有些委屈,她又不是非嫁人不可,就算再晚個幾年,她也不怕自己找不到好姻緣。
可到底相處久了,與林家人都有了感情,真心換真心,三年來,她也已經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真正的親人,所以面對林佑行和文氏的“逼婚”,她最後還是答應了。
最重要的,嫁給許鈞澤不用擔心婆媳妯娌侍妾等後宅是非問題,父兄皆說他一身正氣是個可託付之人,嫁過去就是掌家主母,兩家也是門當戶對,而且皇帝賜婚她也是無法拒絕的。